之前他們一直對裴教授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有所猜測，是完全聽命的傀儡，還是獨立於外的監督者？
今天杜衡終於挑明印證了他們早有的猜想。
是兩者皆有。
李之瑤隨後接話：“既如此，我們就明白了。那接下來，爭取今天上午就將拍賣會的具體章程都搞出來吧。”
“爭取吧，若上午就能搞定並遞交上去，下午便會出結果。”
直至中午近十二點。
三人分別從茶樓隱秘通道離開。
杜衡回到辦公室後，便立刻將一份文件傳給了戴峰。
下午兩點。
裴崇文找到杜衡。
“我剛看完戴峰傳給我的曲市五十三個民生基建項目分配招標方案，唯有一點非常不解。”
“裴教授請講。”
“這會就咱兩人，所以咱就說點實在話。我不解的是，這方案太過於公平了！”
“公平不好嗎？”
裴崇文認真看了眼杜衡，眼神複雜似乎有很多話想表達，最終卻隻一句話：“對我來說，當然好！”
“那這麽說來，裴教授對此方案無異議了？”
“如此公平的方案，我自然同意。世人都說沒有絕對公平，但相對公平想做到其實也很難。從省城出發前知道有人能製定規則，我本認定了我會因此與之拉鋸很久，可沒想到今天一次性就……杜先生，你是個妙人！”
杜衡微笑：“作為朋友，我自然會盡力不讓裴教授您難做的。”
“謝謝配合。”
“那我會按照文件最後的建議，後天上午九點公布戴峰傳給我的這個方案，並現在就開始完全依此方案籌辦古玩拍賣會，你這邊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
分別時。
兩人會心一笑，和諧社會，一切盡在不言中。
與此同時。
霍家。
霍老爺子昨天就被氣進ICU，霍老大也全身骨折住院，此刻霍家是自認家中第一聰明人的霍老二霍景壽暫管大權。
他此刻正尋思著要怎麽趁老爺子和老大住院，神不知鬼不覺轉移點家中公產？
突然。
老管家不敲門就急匆匆闖進來。
霍景壽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被老管家遞上的一張紙吸引了注意力。
“竟有這種事！”
“快！你快去召集所有人立刻回家！”
老管家也知道事關重大，領命出門就快速打出一個個電話。
半小時後。
霍家從霍老爺子算起的嫡係子孫輩眾人就全部聚集到碧水居山莊。
“二哥，突然召集我們幹嘛？這正吃下午茶呢！”
“吃什麽吃？你還有心思吃？剛因古玩交易會虧損十多億，再吃下去霍家早晚被你吃空！”霍景壽坐在會議室主位，沒好氣的訓斥著霍老四。
霍老四一臉憋屈不服：“二哥，雖然老爺子昏迷大哥住院，但他倆都沒生命危險！你隻是暫管霍家，還真當自己是家主了？你擱這耍什麽威風呢？”
“四哥你閉嘴吧你！二哥召集我們肯定有大事，我看四哥你是眼饞二哥掌權才在這叫喚的吧？”霍老五平常跟二哥最合得來，自然上前力挺。
“我叫喚你麻痹！老五你他麽的一天到晚捧這個臭腳捧那個臭腳，也沒見你……”
霍景壽看著這亂哄哄場景眉頭緊皺。
氣得大力一拍桌子：“行了！都給我閉嘴！這次召集你們，確實有正事！“
“都聽好了！”
“我剛收到一個絕密消息，是來自於裴崇文的一個朋友。具體是誰，我不方便告訴你們，但消息八成是真的！”
“裴崇文朋友？是有關咱曲市項目分配的消息嗎？二哥你咋打聽到的？”
“不是我，是老爺子在省城的人脈。”
霍景壽將之前老管家遞上來那張紙給大家夥看。
“這些天曲市大小勢力包括我們霍家，不是一直在打聽裴崇文消息想拉攏他嘛。今天，因為老爺子的人脈，我們終於有所收獲！傳消息這人是裴崇文朋友，但老爺子對他更有雪中送炭之恩！”
“裴崇文這個朋友說，他今天剛想起來，裴崇文來曲市前跟他聊天說過一嘴，說要到曲市主辦一場古玩拍賣會。”
“而且不僅如此，就在他傳這條消息的時候，裴崇文剛找了他說要借兩件古玩一用。”
“他已經把古玩往曲市送了，這都是確鑿消息！”
霍老四又嚷嚷起來：“這算啥消息？跟咱曲市項目分配有關係？”
“裴崇文想辦就辦……不對啊，裴崇文可是體製內的，他現在不是以前大學教授那樣自由的。他主辦古玩拍賣會，如此高調搞事，是想辭職下海還是想被請去喝茶？”
霍景壽聞言不由得搖頭歎息，唉，這霍家果然還是隻有他一個聰明人！
接著，他先來了個嗤之以鼻。
然後又吐字清晰：“笨！”
“你隻想到裴崇文是私人自己辦，你就不能想想他是為公家辦嗎？就不能想想他是為了分配五十三個項目辦的嗎？真是笨死了！”
這話說完，頓時眾人尤以霍老五為首一片附和。
“二哥此言有理啊！”
“二叔說得對！”
霍景壽坐在主位非常自傲：“行了，用不著你們誇。都學著點，都多動動腦子，別總隻會馬後炮！”
“那二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當然是立刻去請古玩鑒定師，有多少咱就請多少！但凡有點本事的古玩鑒定師，咱都請到霍家來。要做到人有我有，我有人無！”
“隻要把附近能請到的古玩鑒定師都請光，我倒要看看其他人還怎麽跟我們霍家爭！”
眾人一聽。
我去！
今兒霍老二這智商妥妥的又一次突破天際呀！
“二叔英明！”
“這是釜底抽薪！二哥真是太厲害了！”這次連霍老四都開始佩服起來。
可霍景壽隻覺心累。
瞧瞧這都一幫什麽豬隊友？
喊你們是回來商議的，不是聽你們給我喊六六六的，這隊伍太他麽難帶了！
霍老二也算難得一次。
體會到老爺子曾經痛罵滿門皆廢物的徒之奈何心情。
但事實擺在麵前。
霍景壽也隻能繼續無奈的獨挑大梁：“都停！你們不動腦子我也懶得罵了，但跑腿你們總會吧？我稍後會擬一份名單，有些鑒定專家光砸錢沒用，你們需要親自上門去請，這事你們能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