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參與競拍的小公司，都對著請來的鑒定師千叮嚀萬囑咐，寧可少看也千萬不能看錯，要確保鑒定為真品才可記下。
他們隻希望拿下項目，拍下贗品可虧不起。
輪到李家這邊時。
杜衡跟彭儒自然也上去轉了一圈。
彭儒是在認真鑒定，但杜衡卻是剛才在台下就已經全部天眼看完。
這會上來。
主要是用紙筆把估價都記一下。
剛才拍賣師說了，實際價值越高的古玩，對應的項目所獲撥款越多！
當然了。
這條規則自然是杜衡三人之前就製定好的，他早就知道。
回到座位後。
杜衡將記好的筆記拍下，發給楚寒。
沒有多說其它話。
你要是百分百信我，就按照這五十三件競拍。你要是沒完全信，那就說不定你拍下贗品，楚家有利益損失。但已經設定好的結局，以目前霍家跟楚渝懷這傻樣，注定不會有變化，他跟李之瑤並不會吃虧。
楚寒收到消息後快速看完。
閉眼。
深吸一口氣。
杜總，雖然我隻見你出手過兩次，但之前雞血石和這次古玩交易會，兩次鑒定都讓我印象深刻！
既然你待我以誠。
那我就跟了這一把！就按這五十三個拍品編號來！
通過深呼吸平緩激動後。
楚渝懷又恢複了那種焦急擔憂不一而足的複雜神態，繼續似模似樣的，跟自己請來的古玩鑒定師們商討著。
“所有鑒定師全部鑒定結束！”
“最後，在正式開拍前，請大家看我身邊這個玻璃箱。”
“在玻璃箱裏麵，是一百零六個上麵有數字編號，已經提前封好的信封。信封中隻有一張白紙，寫著‘真’或‘假’兩字之一。等拍賣結束，我們會通過此玻璃箱，宣布您拍下的古玩是真品還是贗品？”
“古玩和此玻璃箱都提前放上展台，是裴教授的交代，證明我們絕無暗箱操作！以示公平！”
這時。
下麵有一名白發老者站起身並舉手。
“這位老先生，有何疑問？”
“我隻有一個小問題，古玩鑒定，我活到這個年歲，專精鑒定字畫無數，都沒法保證自己絕不打眼。”
“那你們，怎麽保證自己說拍品是真即為真呢？”
拍賣師微笑回應。
“謝謝老先生您的提醒，這點是我疏忽，忘記說了。”
“首先，這些古玩都是請不下於五名國家一級文物鑒定師鑒定過的，鑒定錯誤幾率可以說約等於零！其次，曲市五十三個項目分配，隻按照此玻璃箱中信封認定的古玩真假定論。若有人堅持不認可信封中鑒定結果，那是拍賣會結束後的事情。真出現這種情況，會有一套詳細的辯證真假與補償流程，結束後會由裴教授親自主持。”
“另外，拍賣會結束後有晚宴，大家到時候可以繼續上手鑒定這些古玩，共襄古玩盛宴！”
“提前預告，晚宴有不止一件國寶級古玩出場，大家敬請期待！”
白發老者點點頭坐下。
他就是單純疑惑，並非故意挑刺。
“……現在正好兩點，請問大家可還有疑惑？若是沒有，那今日拍賣會，正式開始！”
等了一分鍾。
再無人站起舉手。
拍賣師示意拍賣行工作人員將第一件拍品端上展台中央的展桌。
“第一件拍品，清乾隆綠釉靈芝瓷如意，長21cm，如意頭部和中部為靈芝狀，尾端為圓形……起拍價如之前所言，統一以一百萬起步，每次加價不可少於十萬！”
隨拍賣師話音落下。
拍賣會場瞬間就從之前的竊竊私語轉為了菜市場一般嘈雜。
“既然你們鑒定師團隊一致認為這是真品！那就拍！往高價拍！反正拍下後，錢款原數退回！”
“我出一千萬！”
“家主大人！三思啊！萬一都看錯呢？您別這麽信任我們呀！”
“一千五百萬！”
“這瓷如意剛才我上台看著那禦製印記似乎有些模糊，真假著實難辨，要不咱拍第七件的那件明青花筆架，這件我最有把握……”
“真假難辨那就是有可能為真嘍？看聘請荀老的張家也喊價，咱也跟一把，兩千三百萬！”
“小家子氣！反正原款退回怕啥？三千五百萬！”
“當然是怕萬一贗品，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最後跟一把，四千萬！”
看著眾人競價激烈。
曲市三大世家卻都仍然穩坐釣魚台。
這才哪到哪？等過會喊價零散稀疏了，才到他們開始喊價的時候。
這第一件真品！
他們一定要拿下，搞個開門紅！
這是霍家人跟楚渝懷的想法，李之瑤則是故意裝出的勢在必得模樣。競拍抬價坑人，她非常熟練的！
在第一件拍品清乾隆綠釉靈芝瓷如意被抬上六千萬後。
喊價聲終於不複之前激烈。
甭管大家嘴上喊得有多歡，那其實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實際上，競拍者都要考慮這件瓷如意萬一贗品的可能。
萬一是贗品。
那這六千萬就是白白打水漂扔出去，錢沒了，項目還沒撈到！
開門紅若變成開門黑。
那可就不爽了！
這時霍家終於忍不住出手，他們已經約定好了按各房順序來，這件真品歸霍家大房也就是霍剛，自然由他喊價。
“六千五百萬！”
“七千萬！”楚渝懷隨後開口。
他的鑒定師團隊以及他爸的鑒定師團隊，其實都是認為這瓷如意真假概率五五分，不建議繼續喊價。
但楚渝懷做了決定。
他們這些隻負責提供建議的也不好說啥，畢竟出錢的是楚渝懷自己。
“七千五百萬！”有其他人隨後跟上。
霍剛跟楚渝懷隔空對視一眼，自然是繼續緊咬著往上提價。
他倆有秘密合作，一個為名一個為利，各取所需。
誰拍到這件開門紅都無所謂。
但現在他倆必須先展現毫不退讓絕不妥協的架勢，先將其他競爭對手嚇住，等隻剩他倆競價後，自然就可以停了。
這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競拍策略。
然而。
李之瑤能如他們意嗎？
就在其他人說出最後一次加價這類話後，李之瑤終於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