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主聞言氣極反笑！
“你挑起毛病時，倒是知道動腦子了哈？”
“借錢？你以為走到現在，杜衡是借錢就能度過難關的嗎？你以為這場大局，是隻算了錢在裏麵嗎？各方人心，也都已經算在了這裏麵！”
說實話洪家主一直想不明白。
是什麽力量？支撐著他到今天都以為自家蠢貨還有得救？居然還願意給這蠢貨講解，希望其能聽明白！
“目前金石集團接下的項目，每一個都需要持續投入資金！之所以金石集團還沒察覺危機，一是杜衡一路走來太順了，絲毫沒有會吃撐肚皮的警覺性。二也是我們故意控製了項目放送進度，讓新項目都集體沒到緊缺大量資金的環節。”
“可隻要我們把包括埋了天坑在內的所有項目一起推進，因為都是中斷便損失可能更大的項目，金石集團到時候麵臨的資金缺口，將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
說著洪家主雙手外擴，做出了一個好似瞬間爆炸的動作。
他這是暢想到了金石集團到時候左支右絀的樣子。
“如果杜衡的所有合作夥伴尤其李家，能豁出自家幫杜衡，那或許能幫金石集團度過危機。但這怎麽可能呢？就算再緊密的合作夥伴，也不可能做出割自己肉肥他人腰包的愚蠢行為！就算李之瑤那小丫頭肯，李家整體也不可能答應！”
“他們到時候哪怕能拿出五分之一的力量拯救金石集團，我都算李家是天下第一號仗義！相反的，若是看見金石集團虛弱，李家反咬一口分蛋糕，才屬於正常現象！”
“杜衡雖然非常可恨，但白天他有句話說得非常好。”
“是敵是友，一念之間！而這一念取決於什麽呢？利益！永恒的利益！”
洪家主聲音逐漸高昂。
情緒也更加激動。
“相比於拯救天文數字資金缺口的金石集團，隻要坐等金石集團申請破產，李家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接受金石集團在曲市的幾乎所有遺產！就算金石集團割肉自救也沒用！因為唯有其破產，才是最大的割肉！”
“到時候，隻要不是傻子，都會知道該怎麽選！”
“與金石集團合作最密切的李家都會這樣，其它合作夥伴就更沒什麽好談的了。”
“銀行方麵，早已打好招呼，拖著走程序不會給金石集團貸款。杜衡若不想金石集團死，那他就隻有砸鍋賣鐵投入私人財產。而今晚這臨門一腳，就是要掏空杜衡私產！”
“其實還有個杜衡的師兄嶽濤，據說此人這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古董有好幾個四合院，若換成錢富可敵國！”
“但應該不足為慮，古董換錢是需要時間的，想拖他一拖是能做到的。而且半路認的師兄弟，真的能有多深感情願意因師弟毀家紓難嗎？這是個很值得推敲的問題。”
講完這些。
洪家主又忍不住再次感慨：“如此嚴絲合縫算無遺策的龐大計劃，製定者卻被你給……真是造孽啊！”
“爸！一切都還沒出結果，你就在這一直罵我的，就不怕有萬一啊？萬一杜衡那些合作夥伴，就是能豁出全部身家幫他呢？”
“你懂個屁！我給你講之前就說了，除了算計錢，蔡炳還算盡了人心！”
“世家無好人！”
“你說的萬一，就完全不可能有萬一！”
“我記得杜衡白天還說過人心最有意思？哼，這次我洪家來好好教教他，什麽叫做人心！”
“行了，我下去了，我說的這些東西你好好琢磨！不準出門！”
與此同時。
杜衡正跟眾古玩前輩們待在一起並一頭霧水：“啥？大家都在傳我願意拿出現金，給經濟拮據收藏家，提供無息借款？”
“不是，這事我咋不知道？”
“是從對賭散場後到現在這短短兩小時傳遍的嗎？”
一位老專家站在杜衡身旁不解問：“杜小友，這真不是你說的啊？我們還都以為，你白天幫了那個佛珠原主人後，想著幫更多他那樣的同類收藏家。”
“你沒過來前，我們還都在誇你，不僅能力優秀，還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此行善助人，在品德方麵更是讓我等敬佩！”
“杜小友你別誤會啊，我說這些不是想道德綁架的意思。”
“你就算確實沒說過這事，也不妨礙你品德無缺，你千萬不要誤會！”
杜衡自然是麵上非常禮貌地微笑擺手：“我沒有誤會，能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嗎？我確實沒說過，也不清楚。”
古玩鑒定老專家們你一言我一語回答。
“具體情況很簡單。”
“這些收藏家其實都是突然遇到了事，又不願意賤賣手中藏品，才導致經濟短時間拮據。他們本來都是想用古董抵押貸款應急，可偏偏前年出了新規，不允許銀行接受古董做抵押物！理由是市場價值波動過大！”
“聽說洪家願意提供無息借款後，許多這類收藏家，甚至是自掏腰包趕過來求助的。但可惜洪家力量有限，隻幫助了一部分。還有近一半的這類收藏家，沒有能得到洪家的援手。”
“我們聽說杜小友你要出手的傳言後，又知道你確實有錢，還以為你是願意接手剩下這一半收藏……誒等等！我有個提議，要不我們集體出錢，幫幫這些收藏家？”
“都是古玩圈的，咱們也都多少手上有點餘錢，總不能作為古玩圈前輩，卻隻看洪家做好事一枝獨秀吧？”
聽見這個靈光一閃的提議。
不少鑒定師都讚同附和。
“是呀，我們湊一湊就行！這些人都是來求助的，總不能明明看見了，還袖手旁觀視而不見！”
“其實咱們做這件善事也不會吃虧，就按白天杜先生那樣來，讓對方用藏品做抵押再借款。先給對方藏品估個公道價，再借相應的錢給對方應急。”
“要是對方還不上，我們有抵押物不會虧。要是還上了，那就更好，算是做了件好事。”
“這類收藏家期望的借錢期限，有短三個月也有長達三五年的，大家量力而行。手頭錢有用處就少出款，手頭錢沒地方花，那就多多無息借款，全當做個慈善。”
這種集體性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