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準備寫的第一個故事是這樣的。

古宅是個充滿曆史韻味兒的宅子,很久都沒有人居住,因為大家都住不長。驅鬼人小甲是業界知名的大師,一日,當他去林中的古宅驅鬼時,卻意外身亡。

大家都覺得他是被烈鬼所殺,遺憾著這個獵鬼者反而被獵殺。小甲的脖子被割開,傷口很長,延綿至耳根下方,喉嚨能被割開的地方,都被割裂了。現場留下了大量的血跡,但是衙役卻解釋不了一件事。依照傷口的深度,凶手肯定與死者隔得距離很近,但是現場留下的大量血跡上,卻沒有凶手的腳印。不止這樣,按照血跡的濺落,當割開脖頸的時候,血液會強烈地噴射出來。這樣說起來,凶手本身也會被噴濺到,但是事實卻是每一滴血都落在了地上,濺落完全沒有遇見任何阻礙之物!這根本就說不通,除非,血滴穿透了凶手的身體,難道說,凶手真的是,鬼魂?

“那之後,你的第一個嫌疑人是誰,怎麽安排?”裴耀之抬眸,瞅著趴在對麵案幾上的聶夏,揉了一把她的發髻,問道:“故事的主角是誰?”

“自然是我心目中俊得天怒人怨的捕快啦~”聶夏帶著迷蒙的神色,仿佛已經陷入了花的世界一樣:“那樣聰明睿智又英俊優雅的男人,簡直就是每個女人的夢中情人啊……”話還沒說完,裴耀之就黑著臉,起身關了書房的大門,拎著小妖的脖子,將之拖到身邊。

小妖上躥下跳的,舉起手邊的湖筆對著裴耀之威脅:“你不要過來,我有武器!!!”

裴耀之非常“溫柔”地笑了,大手慢悠悠地撫上小妖粉嫩嫩的臉頰。小妖一陣哆嗦,然後又將手上的湖筆放在自己脖間,通紅著雙眸,惡狠狠地吼道:“你再過來,奴家就隻好以死保住貞節——”

裴耀之慢慢湊上去,有條不紊地輕輕舔,弄著小妖的睫毛,眼睛,小臉,然後一路向下。

小妖作向外撲地狗刨式遊泳狀,一邊嚎哭:“啊~觀世音菩薩,救命啊——”

裴耀之拎了拎小妖的耳朵,然後右手握著她的小蠻腰,開始不規律地向上摸去,蜿蜒盤旋。

小妖含著淚,哆嗦著:“我我我我,我寧死不屈,我放狗咬你……”

“嘴張開!”裴耀之曖昧地靠近,雙唇抵著小妖的耳畔,強硬地命令。

“狸貓大人,你看,外麵有鬼,有鬼呃——”

裴耀之微微扯開小妖的衣襟,將雪白的脖子露出來,泛著柔和溫潤的光亮,玉一般。他冷哼:“現在誰也救不了你,死心吧!”

這時候,花花恰巧散步經過,它耳朵聳了聳,然後附和了一句“咪唔……”

小妖瞬間大喜,狼嚎地開始掙紮:“花花,親愛的花花,快來救我,快來——”

裴耀之暫停了動作,對著門外淡淡喝了句:“你想今天被煎了吃貓肉嗎?”

門外頓時一片寂靜。

小妖絕望,痛哭流涕:“之之,之之,我錯了,人家知道錯了,誰也沒有你英俊瀟灑,您最俊了,誰也比不上~嗚嗚,人家知道錯了嘛~”

裴耀之冷笑一聲,將小妖從上到下,挨個兒啃了一遍。

然後,此處和諧五百字。

摟著眼眶紅紅的小妖,裴耀之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身體的悸動,他笑得壞壞,把玩著小妖耳際的柔發,俯下身再次親吻小妖花瓣一樣嬌嫩的唇瓣,溫柔地說道:“我們選個日子吧親事兒辦了吧,實在忍不住了。”

“哈?”小妖立刻俏臉通紅,腦袋搖得向撥浪鼓一樣,還帶著些微濕濕地哭意:“不要——人家娘親說的,要先立業,再成家!”

“你娘那是在說男人,男人!”裴耀之氣得掐她的小臉,凶道:“而且成語是‘成家立業’,意思就是先成家,後立業!”

“哼——”小妖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打了個小哈欠,往裴耀之懷裏更加靠了靠,咕噥著:“還沒成親呢,現在就不溫柔了,你對我一點點都不好……”

裴耀之:“……”

他將小妖往胸口摟了摟,抱得緊緊的,然後低下頭,在她額頭溫柔地印上一吻,笑了,甜蜜的。半響之後,他才搖了搖懷中的小妖,催促:“別真睡著了,故事還沒有看完呢!”

“唔……”小妖睡意朦朧,小臉在裴耀之懷裏蹭了蹭,迷糊地說著些別人搞不清的話語。

“來,我們來繼續討論劇情,看你能不能想通你大師姐最後的用意!”裴耀之將小妖拎起,揉了揉她的小臉,又道:“明日夫子絕對會看你修改之後的大綱,再不起來努力,小心這本書又不讓你參與!”

一聽這話,聶夏軲轆翻身就站了起來,然後甩甩腦袋保持清醒,認真地開始和裴耀之討論。

“第一個嫌疑人是驅鬼人小甲的搭檔,因為隻有他知道小甲的行蹤,知道他幹活兒的套路,所以很容易提前安排好殺人計劃!再加上他有古宅的鑰匙,前不久又剛和死者爭吵一通,所以,他很快就被俊,不,是長相普通的捕快懷疑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聶夏專門瞄了裴耀之一眼,見他正專注地在聽自己講故事,所以偷偷鬆了口氣。

裴耀之瞅著這樣小心翼翼的小妖,抿著嘴笑了笑:“結果這個搭檔的不在場證據是什麽?又引出了哪些線索?”

“他在死者死亡時間裏,恰好在酒肆同朋友喝酒,證據確鑿,所以排除了他的嫌疑。為了推動故事繼續進行,所以安排了他透露出死者的一些習慣和詭異的特點。那就是死者雖然是驅鬼人,卻不喜歡古宅之類的地方,他仿佛在心靈深處排斥著厭惡著老宅子一類的建築。”

裴耀之點點頭,補充提醒了一點:“血跡的散落一定要好好解釋清楚,要能自圓其說。那麽之後,你英俊的捕快下一步要怎麽做?”

“死者是租馬車前往古宅的,所以他順著這條線索往回查,看看能不能了解死者生前的事兒,找到新的突破口。”聶夏又遞上一張宣紙給裴耀之,然後繼續解說:“話說這個古宅自從建成之後,死人的數量就不斷上升,總計六起死亡案件。從最早的主人被掐死,到去年一個女人被勒死。這些案子的共同點都被指向‘有一個惡鬼存在’!可是,我書中的捕快並不相信這一套,他決定繼續偵查。”

“過程是?”

“捕快和死者以前的鄰居談話之後,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死者小時候,曾經住在古宅周圍的農舍當中。還說他曾經覺得那個古宅毛骨悚然,因為不想經過那個古宅麵前,而繞遠路回家。”

裴耀之點點頭,若有所思:“那就是在暗示讀者這個老宅子很有問題了。”

“捕快還在案發現場找到了不屬於死者的東西,一根鐵絲。最後查出了這根鐵絲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喜歡撬開別人府邸的小偷所有!”

“嗯,懸念不錯,然後呢?”

兩人討論得正投入,氣氛也詭異地很是甜蜜,這時候管家卻煞風景地上前敲了敲書房的大門。他清了清喉嚨,稟告道:“少爺,時間到了!”

裴耀之一聽,這就起身,將聶夏的衣衫整理好,又低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笑著吩咐了一句:“乖~先自己梳理一下結構吧,我有事兒要出去一下。”

小妖乖乖地點點頭,心中卻湧起一股沒法說明的古怪感覺,仿佛自己非常珍視的東西即將被人奪走一樣,一種恐慌的滋味開始漸漸彌漫開散……

至此之後,一連好些天聶夏都沒有和裴耀之好好說過話,所以當管家通知聶夏說,裴耀之正在南海街等她的時候,小妖撲得就衝出去了,留下身後一溜煙霧,將管家嗆得厲害。

“小姐,不用這麽急……”

皎如玉樹臨風前。

清新俊逸,明目朗星的男子優雅地靠著街邊的柱子,默默等著小妖的出現。他的鼻梁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他溫柔帶笑的眼睛,竟有種讓人沉迷的魅力;他的頭發又黑又亮,輕輕地飛揚著,有種攝人心魂的美……

裴耀之悠閑地雙目微垂,仿佛完全聽不見周邊對他的誇讚。“啊!好英俊的人啊……”“哇……美男子呢……”周遭地碎碎念全都被他置若罔聞。

突然,當他看見小妖的身影時,溫柔地抬眸,對著小妖招招手:“過到這邊來……”

小妖黑線,覺得自家狸貓大人真是太俊美了,以至於全身都籠罩著光環!

(這個人真是討人厭!每次見麵都想耀瞎人家的眼睛——)

所以說,美貌也是一種罪過!

“狸貓大人,等了很久麽?”小妖平息著微微有些輕喘的氣息。

裴耀之不在意:“還好。”

小妖的第二句話一出口就被賞了一記爆栗。她問:“那我們去吃什麽好呢?清蒸江團、桃蜜羹、糍粑糕、桑椹蜜膏還是蜜餞梨球?”

裴耀之吼:“吃什麽吃!一天就知道甜點!”

小妖失望地頓時沒了興致:“啊……沒有點心啊……”

“我這是要帶你去秋官府。你大師姐不是要讓你去親身體驗一下的嗎,或許這樣你才能感受到她故事的精彩地方呢。”裴耀之提醒她:“不過,”他莞爾抿嘴壞壞一笑:“又或者,從此斷了你對懸疑案件的狂熱之心也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