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頭子有一次上街買東西,瞧上一個小小的三足爐,故意做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問:“老板,你這爐子多少錢一個?”

老板笑吟吟回答:“三十個銅板!”

沈老頭子開始發揮他砍價的天份,說:“便宜點兒嘛,一百銅板三個怎麽樣?”

老板捶胸頓足,搖頭晃腦地回答:“客官高抬貴手啊,我的進價都不止這個數啊……賣不了,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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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耀之很嚴肅很嚴肅地對小妖說道:“為何我們幹那啥壞事兒的時候,才和諧五百字?怎麽沒有和諧成一萬字?”蹙眉的樣子顯得非常不滿,仿佛這件事有多麽多麽的嚴重。

小妖臉紅,強撐著絞盡腦汁:“估計是嫌棄你的體力和技巧,覺得這樣已經綽綽有餘,足夠形容你的戰鬥力了……”

所以,常言道:禍從口出。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裴耀之沉默,沉默,再沉默。然後埋頭沉思,認真思考了很久,壞笑著若有所思:“看來你對我相當之不滿意啊,小妖。要是不試一些新花樣,我的主角地位岌岌可危了……“

小妖瞬間反應過來,猛地蹦起身,哀嚎:“您您您,您弄錯了!在下隻是一個配角,其實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路人甲啊——您搞錯了——救命啊——你借題發揮,不是英雄好漢!!!”某隻妖怪的聲音逐漸遠去。

然後,隨了某人的心願,此處和諧一萬字。

等到小妖真正起床的時候,已經皓日當空,而那匹借題發揮的色狼也早已經畏罪潛逃了。小妖哼唧哼唧地爬起來,揉著自己全身發疼的肌膚,恨得牙癢癢,不停地自我安慰:

這是幻覺,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臂上的淤青?沐浴的時候被桌子磕著的!胸口上的紅斑?被狗咬的!

等小妖來到花廳裏,看見裴耀之已經在餐桌前等著自己了。暖暖而柔和的陽光傾灑在他挺立的鼻頭上,晃得小妖看眯了眼。

(真是人見人嫉妒的欠抽模樣!)(某貓:純屬小妖扭曲的記恨心理作怪……)

裴耀之故意皺著眉頭,嘴角上挑:“怎麽起來的這樣慢,飯都涼了……”

小妖翻翻白眼,心道: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裴耀之得意地一笑:“難道是一萬字太長了?”

小妖不理會他,默默坐下開始用膳。她正想抬頭問些什麽,就覺得脖子後頭一激靈,一個暖暖的大手覆上來,接著耳邊傳來了熱氣。可憐的小妖渾身正是非常敏感的時候,頓時緋紅了雙頰。

裴耀之勾住她的脖子,貼近柔聲問:“還喜歡嗎?”

“……”

“以後我都一萬字?”

“……”

裴耀之哈哈笑了之後,吻了吻小妖熟透了的脖子,又沿著耳際慢慢上移,挪到她的耳垂,使壞地故意吐一口熱氣,輕輕舔了舔。

門口吃完早膳,正準備去散步消食的花花憐憫地瞅著小妖僵硬的身子,石化的麵部。

裴耀之挑逗了一會兒,正想吻住小妖的嬌嫩雙唇,突然“嘎吱——”一聲,花廳的門被推開,小妖的母親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就在這非常之關鍵的一刻,美婦人(裴母)也冒出了一顆頭,怔了一瞬,反應靈敏地笑道:“你們繼續,我們隻是路過的背景樹。”

這顆背景樹迅速合上門,拉著小妖的母親(聶母)飄走。

裴耀之再接再厲親了一口,坐回位子上靜靜等著小妖反應過來。

“還沒回過神兒?”他繼續刺激。

小妖的臉憋成豬肝色,憋了很久的這口氣終於爆發出來!她“嗷嗷嗷~”叫了一聲,撲過去狠狠咬了裴耀之一口,眼睛都充血了:“你丫毀我清譽!!!拿命來——”

她這委屈又淚眼濕漉漉的模樣讓裴耀之全身都抖了一下,他起身淡淡丟下一句:“我想起來了,還有急事要辦,我先走了!”說完就幹淨利落地閃了。

“你給我回來——”某人在後麵氣得跳腳。

裴老爺子疑惑地問自家美嬌,娘:“兒媳婦兒這是怎麽了?叫的這叫一個撕心裂肺……”

裴母歎氣,神情甚是淒涼:“可憐孩子估計魂都氣沒了。”

“兒子欺負她?”裴老爺子怒氣上升。

裴母轉念之間,模棱兩可地回答:“確實是‘欺負’了,還下了狠手。”說完又咧嘴開心笑了起來,一旁的裴老爺子看著她這詭異的笑覺得瘮得慌。

小妖的爹娘其實老早就出發了,可惜在路上遇到一些急事兒耽擱了行程,這才好不容易趕在婚期前兩天到。他們熟門熟路地自己找到房間歇下,因為兩老曾經來探望過女兒,再加上天生的自來熟性格,所以住下來之後也就沒什麽不自在的感覺。

小妖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半天不敢出門見人。終於在她鼓足勇氣等著大夥兒笑自己的時候,前腳埋進院子裏,雙眼就直了。

隻見他們雙方的父母四人一桌,正在院子裏玩橋牌,打得正是激烈,壓根兒就沒有關注自己。

男雙對女雙,對戰那叫一個全神貫注,配合作戰,攻守兼備,未雨綢繆……

(這是幸還是不幸?)

小妖捂額頭。

“小妖她娘,這一招用得好,叫他們偷襲我們,哼!”裴母得意地飛給聶母一記讚美的眼光,順帶暗示一下自己要出王牌了。

(狸貓大人的娘,您這叫作弊啊,作弊……)

“耀之她娘,我準備好了,讓我們殺的他們片甲不留吧!”聶母看懂暗示,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全力支援對方。

“你們這些小貓膩我們還能不懂?”聶父哈哈笑了一聲,表示完全不怕。

“其實我們是故意的,讓你們放鬆警惕。”裴老爺子在一旁故作鎮定。

“哦?故意輸給我們九局?”裴母嘴角上揚,嘲諷說道。

裴老爺子頓時語塞。

(這是什麽樣的父母啊……)

小妖歎息,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哀傷啊,好哀傷……

然後。

“我要買馬!我買十個銅板賭師傅大人贏!”小妖衝出去,蹲在桌沿邊前觀戰。

……

這一局末的時候,小妖心裏很緊張,突然瞧見裴母的笑容,心裏咯噔一下:狸貓大人的娘親笑起來,真的和狸貓大人如出一轍啊……師傅大人,您可要小心了,這就表示有詐啊,有詐!!!

最後,自然是小妖又悲催倒黴地輸了十個銅板。

小妖去書院準備出嫁事宜的時候,正巧出了一個大太陽天,她擦著額頭的熱汗,雙手不停地舞動,恨不得自己變成一縷風飄走。誠意他們幾個被抓來做苦力,一個兩個都被曬得像鹹菜一樣。

裴耀之抽時間去看她,帶著一個冰袋。小妖瞅見冰袋就以風速撲過去,摟著他哭:“狸貓大人,我快死了,快死了,你溫柔、賢惠、貌美、善良、純真、討喜、可愛……的準娘子就要被曬死了……”

後麵一群人都被她這話惡心得打哆嗦:“……”

裴耀之爽快地回答:“那就死吧。”

“死了你會好心疼,好心疼的~”

裴耀之拿了冰袋就敷在她臉上,小妖趁機紮進他懷裏打滾。裴耀之一手摟著小妖防止她滑倒摔著,一麵又冷著臉凶:“你全身臭死了,趕緊滾遠點!”

“……”小妖扭了扭,發現自己根本掙不開。

誠意往一旁的太師椅上一躺,擺出個非常俊俏又優雅的姿勢(他自認為很而已),以一種深閨怨婦的口吻說道:“成親就是幸福啊。哎……看得我也想成親了,不然人生也是不完美的,我真應該找個人試一試才對……”說著,他就朝清雁的方向望去,眼神中包含著無限柔情(這也是他自認為深情的眼神)。

清雁噗嗤一聲,很不給麵子地笑場了,說道:“誠意,那個椅子剛剛上了油漆,還沒有幹……”

“嗷嗷嗷~”誠意哀嚎:“我才借錢買的新衣裳啊~”

小妖很憐憫地鼓勵他:“聽著!二師兄!對你所遭受的不幸我也感到萬分悲痛。請你一定不要怨天尤人!堅強地麵對挫折!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誠意:“……”

然後小妖語意一轉:“現在,我這張椅子,請你全價賠償我!”

“你這太師椅是從書院偷來的!偷來還想塗一層漆不讓夫子發現!!!”誠意怒,跳起來指著小妖吼。

(開玩笑!上次欠的錢都還沒有還清,這次說什麽都要賴掉的……)

“偷也是已經偷完了,就是我的。”小妖理所當然地回話,然後扭頭偷偷笑:“你弄壞了就是要賠!”

裴耀之:“……”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表示淡定望天,隻當小妖是頭蚊子在一邊嗡嗡嗡。

這時候方皓突然來書院接默子會店裏“幫忙”。小妖扭頭看了默子一眼,隻見他的臉色一僵,然後就愣在原地不動。

誠意連忙回頭笑著問:“默子,這位是誰啊?”

方皓瞧著默子顯得有些靦腆,正要開口,卻被默子搶先:“他他他他,他是玉石店的老板!”

“我叫韓誠意。”誠意用剛剛摸過太師椅的油漆爪子用力拍了拍方皓的肩膀,笑嘻嘻地套近乎:“我們家默子托你照顧了。”

“哪裏。”方皓因為默子遮掩的回話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對默子說:“走吧。”

默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