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白老大立威(求粉紅支持)
不是幻覺,那門縫裏的黑影也微微的動了一下,因為月光的縫隙,遠了一瞬,又近了。
就在阿圓終於判斷出絕對不會是自己神經衰弱發作,電光火石之間,那橫插的門閂,完全脫離了職守,一道冷風正撲麵而來。
“啊——啊——”,一聲女人連綿的刺耳的尖叫,頓時響徹了整個小院,白老大第一個從沉睡中跳起身子,大吼一聲:“怎麽啦?”
白老二白老三也在這驚叫聲中醒轉,變了腔調的呼喊聲從屋中向外麵衝:“大哥大嫂——”!
那道黑影還沒把屋門完全推開,就遭到了“獅子吼”的還擊,隻是片刻的停頓,就迅速看清了形勢,身子一轉,撒丫子就往來時的牆頭跑。
“承光有賊——”,阿圓終於控製住了發自自己口中的尖叫,抓了白老大的胳膊指著屋外。
當白老大攆出屋子,那黑影已經躍上牆頭,跳下地麵,“騰騰騰”的腳步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老二老三也追了出來,手裏掂了門後的棍子和門閂,“老二在家守著,老三跟我去追!”白老大交待一句,也掄起院門口的鋤頭,朝著腳步聲追了出去。
白老三還隻是穿著單衫,聞聽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跟著跑,嘴裏大聲的喝罵著:“小賊別跑——”。
驚魂未定的阿圓穿好衣服,哆嗦著手,點起了嘎石燈。
明麵上的打砸搶她可以不怕,這夜半的偷襲卻最是瘮人,一個疏忽,就不一定能造成什麽樣的可怕後果。
再強悍的“女漢子”,在黑暗裏都會柔弱不堪,何況阿圓還沒有修煉到位?
“嫂子你沒事吧?”白老二沒敢進屋,守在窗子外麵詢問。小采蓮也揉著眼睛出來了,叫一聲“二哥——”,就變哭腔兒了。
“我沒事,你跟采蓮都進來吧!”阿圓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三哥——二哥你們在哪兒?”小阿文的叫聲也起來了。
如此熱鬧的一個不眠之夜啊!
老二抱了阿文到正屋,裹了白老大的被子,四個人再無睡意,專心的等著那兩個追蹤賊人的兄弟回來。
“買狗,買條大狗!買兩條!”白老二握拳,恨恨的咬牙切齒。
這件事。在此刻顯得比買地圈圍牆都重要的多。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誰敢說這次來了一回。就再也不會回訪了?誰又敢擔保賊人隻搶財物不傷人命?
“買條狗,還必須要訓練,不能讓它吃別人給的東西,村子裏原來遭過賊,就是先給狗下了藥。隻要和在吃食裏,那憨狗就撐不住勁兒!”白老二真是在買狗的事情上動了心,一下子連後續的訓練問題都琢磨到了。
小采蓮依偎在阿圓身邊,慢慢兒的,又有了睡意,卻再也不敢獨自回房休息。
阿圓把她也裹進被子裏。姐弟倆就不用避諱什麽了,很快,兩個小的迷迷瞪瞪的真睡著了。
剩下叔嫂兩個。就有些尷尬。
白老二清清嗓子,站起身子告辭:“嫂子你跟他兩個一塊兒歇一歇吧,我在院子裏守著,等大哥他倆回來。”
咱們的白老二越發的懂事有擔當了呢!
阿圓可沒辦法像兩個小家夥似的,沒心沒肺的接著睡。白老大始終不回來,她窩在被褥的另一頭。橫躺著眯了眼。
難為這一家大小,是怎麽在荒郊野外居住生存了這麽長時間,真要是出點事兒,可謂的上是“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年的白家姑姑、爺爺奶奶、大伯啥的,也真夠心狠,就為了個破道士的胡謅亂語,把親骨肉同胞逐出這般遠,還送掉了一個媳婦的生命,連帶的,自家兄弟或者是兒子,也一命嗚呼——
老話兒是怎麽說的?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裏正和村民,就相跟著都踏上一腳,讓白家兄弟在犄角旮旯裏自生自滅去了。
好在,如此的條件下,五個孩子都沒有長歪,最起碼,再窮困,也沒有像今天遇到的盜賊一樣,去偷去搶去犯罪。
阿圓胡亂的想來思去,終於,把白老大兄弟盼了回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的透出晨曦。
“大哥,沒抓到?”白老二看見兄弟倆回來,再無旁人,忍不住失望。
要是沒抓住賊人,那就留下了隱患,說不得下次就真又來了。
白老大低聲答:“抓住了,都跑進村子裏去了,就是咱村的白毛兒!”
白毛兒,也是白家這一宗的人,仔細續起來,那也沾著親。
打小他就腦袋正中一縷頭發是白色的,就被人叫成了這個名兒,這小子跟白老大差不多大,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也出了名兒,就住在白家姑姑的房後,是親親的鄰居。
原來,誰也不會想到白老大能掙錢,一大家子小不點兒,不餓死幾個就燒了高香。
可是,白家姑姑鬧得動靜大啊,從掛著彩回家就開始哭罵,把白老大家說的是那個發財啊,占盡了一大家子親戚的陽氣,木盆裏碼放了十幾塊鮮肉,米缸裏好幾樣米等等等等,那銀子,還會少?
這白毛兒手頭緊巴,就此生了壞心,尋思著就這一門胎毛沒長全的成員,自己一個人就辦理好了。
他也明白,白老大是一家之主,那銀子肯定就在正屋,莊稼人藏銀子的地方有數兒,不在枕頭底下,就在炕角床下,自己溜門撬鎖的本事又大,少鬧點動靜就能成了。
誰料想就遇到了一個神經質的女人,自己一點銀子沒得手呢,就被那聲尖叫給震破了膽,急忙逃走吧,本來是很輕鬆的事,誰知道這兩個小子都是死心眼兒,一個在前麵不停的追啊追,一個就又叫又掂東西砸,石頭土坷垃的不斷地襲擊,進了村子還不依不饒,都跑的岔了氣兒,還是緊追不舍。
鬱悶的白毛兒實在跑不動了,幹脆在自家門前求了饒,反正啥也沒偷到,還被驚嚇了呢!
可惜,這哥兒倆不按常理出牌,剛剛摸索出暴力的作用,就在他身上施展開了。
得,拳打腳踢棍子輪一回,還提溜了起來送到裏正家中去,任憑自家爹娘說好話說破了天,都沒管上事兒!
白老三形象的為二哥講述了一番追蹤經過,阿圓已經打開了屋門,也笑吟吟的聽了個半拉兒。
男人回來了,黑夜轉成了光明,還怕個什麽呢?
“嘿嘿嫂子,你是沒看見,我們在外麵打白毛兒的時候,姑姑和姑父都出來了,我大哥一瞪眼,就立馬縮回了家,我看,這次她是真怕了!”白老三興奮的沒有一絲困意,男人嘛,就喜歡這種刺激性的生活經曆。
在農村,很多時候是靠拳頭說話的,誰家的拳頭硬,民眾就很可能站到哪一邊去,這也正是為什麽莊稼人比城市人更盼著生兒子的原因之一,能打架不受氣啊!
“都去睡一會兒吧!今天就別擺麵攤兒了,補補覺兒!”阿圓心疼這三個男子漢了,甭管是在外麵追蹤的,還是留守在院子裏保護平安的,都讓人越看越可愛。
就算是吃飯像喂豬也認了!就算是拿巴掌抹筷子也認了!就算是不愛洗澡邋邋遢遢也不嫌棄了!
白老大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直接卜楞卜楞腦袋就算擦了,一擺手:“老三去睡一覺兒,也陪著她們在家安安心,我和老二還是得擺一個攤子,訂麵的商販們不能糊弄,再說,還得去要條狗。”
一定要把院牆圍起來,或者先把自家的圍牆加高,村裏人已經發現自家富了,以後,眼紅的找茬兒的肯定少不了!
所以,他才堅持在村子裏鬧起來,把白毛兒押到裏正家裏處置,他白承光長大了,不是熊包軟蛋,他要在村子裏立威,讓任何人都不敢再隨便欺負他!
男人的拳頭一旦開戒,就很可能迅速習慣用拳頭說話,現在,白承光不再隻想著偷偷的掙錢,他要光明正大的發財,任憑別人眼紅,他要讓媳婦和弟弟妹妹一走出去,就沒有人敢斜眼看!誰敢覬覦他家的財富,誰敢再到他家挑釁,被揍的爹娘都認不出來的白毛兒就是榜樣!
更強大、更富有的願望在心頭滋長,他在這一刻懂得了媳婦兒和二弟的理想,走出去,走的更高,走的更遠,才是一個當家人應該把握的方向。
白老二也沒喊累,跟著大哥拾掇東西,阿圓和老三急忙也跟進灶房,該做啥做啥,糖葫蘆、麵團、爐子、水桶、嘎石,一一準備妥當。
“趕緊吃點東西,熱熱乎乎的上路。”阿圓手快,直接在沸水中打了稠稠的“攪團兒”,跟麵疙瘩類似,再磕了六個荷包蛋,盯著兩個人吃下了肚兒。
還要拐去李家村取嘎石燈,兩個人駕了牛車,精神百倍的離開了家。
兩個小的還沒醒,阿圓和白老三也沒心吃飯,拴好了院門都回去補覺兒。
知道家裏有一個男子漢守衛著,果然都睡得踏實,更何況,最美不過“回籠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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