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共抗異象

粗大如蛟龍一般的雷電從天而降,直擊天雲元閣,此刻整座茶樓竟然散發出陣陣光波,體表各種符文閃爍,阻擋著這突如其來的雷劫。

與此同時張澤天、雲海、乾元六手相握,此刻心意相通,血肉相連,三人身體分別散發出藍、白、黃三色仙芒,以一種最穩定的結構築起一片光圈,穿過房頂,迎向詭異的雷電。

三人表情祥和,全都進入到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之中。張澤天隻覺得身體發輕,好像靈魂出竅一般,化做一團仙光漂浮到天雲元閣上方,同時還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的乾元和雲海就在他的身旁,三人心神相融,在天雲元閣幫助下,共同對抗著這末日般的天劫之雷。

這不是一場玄法力量的對局,更像是一種意誌的比拚,一種與天為敵、與神爭鋒的心境磨礪,一種甘為兄弟寧可粉身碎骨的義氣升華。

隨著頭頂烏雲的不斷凝聚,天地越發黑暗,已然伸手不見五指,此時的天雲元閣似是成了這片天地的唯一,散發著熠熠神輝,雖然很微弱,但那就像黑夜中一縷晨曦,深海中的一展燈塔,代表著希望與方向。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傳出,一道玄黃閃電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垂直劈落,玄黃乃是天地之色,代表陰陽兩極,這是一種代表天地極境的雷電。

巨大的玄黃閃電在空中由於貫天魔柱一般,在主閃電的周圍,映射出縷縷電芒,如同蒼天裂痕通向遠方。玄黃閃電映亮了整個赤岩小城,玄黃二色交替變幻,詭邪異常,幽森而又恐怖,全城都陷入了一片無盡恐慌之中。很多人已經倒地跪拜,祈求保佑,更多人則是四散奔逃,掙紮著要跑出這片昏暗的天地,跳出這滅世的空間。

一位渾身上下滿是漬泥的乞丐傲然立於大街之上,雙臂大張,旋轉而起,不斷化解颶風與雷電,護住一方安寧,口中喃喃:“既然選擇,便沒有退路,福禍皆由人定,一定要堅持住!”

兄弟三人此刻已經不再從容,眉頭擰起,汗水順著麵頰涔涔而下,身體開始抖動,天雲元閣上方三人形成光圈激烈的顫動,眼看不支,他們隻是在靠一種與天相抗,有心無敵的意誌在堅持。

張澤天突然覺得‘神闕’穴內光華萬丈,虛無縹緲的天音想起,仿佛有人站在他‘靈台’穴上吟唱,身體變得神異空靈。體內氣海澎湃,海量真氣高速旋轉,氣門、氣舍、氣衝三大屯氣穴齊震,無盡精氣在體內凝練,不斷向‘曲池’穴內轉移,曲池內開始變得精氣盈裕,隨著真氣越聚越多,曲池越發璀璨。最終一道雜氣從曲池深處突兀衝出,幾經穿梭,又躲到‘玉足’穴內。

在不斷與天劫對抗過程中,張澤天又完成了一次突破,成功進入到凝穴五重之境,一幅幅畫麵在其腦海中閃現,有真實經曆過的,也有從未見過的。待他睜開雙眼,卻發現周圍死寂而空曠,張澤天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什麽都不存在的世界,恍惚之間他好像回到了十四年前第一次悟道的情景,又像是在無量後山處在生死邊緣的情形。但卻又所有不同,他雖然還是看不見自己,但卻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心靈的存在,包裹著整片世界。

這時的雲海和乾元也都進入了到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三者相輔相成,互相交融,親和與冷傲相合、仁善與暴虐相容、霸絕與淡薄相交、堅韌與灑脫相揉。

‘化凡相,皆虛妄’,張澤天此刻又悟到了這逆天絕世的奇招,而這一刻他感覺更加真實。借助乾元和雲海的心念使自己更加領悟了其中真義,悲怒狂暴的玄黃閃電劈在三人形成的光圈之上,如同江河匯入大海一般,不見了蹤影。同時這團光霧還在緩緩上升,不斷吞噬著這道貫通天地的玄黃閃電。

“一切都是虛無,全都化掉吧!”隨著張澤天最後的一聲裂天長吼,整個天雲元閣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彩芒。光華一閃即沒,隨後天空中碧空如洗,風和日麗,一切都恢複寧靜。如果不是破敗的街道和損毀的屋頂,也許人們會認為這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讓人產生一下子橫跨了兩個世界的錯覺。

無量峰頂,無量真人負手而立,見遠方烏雲密布,雷電鳴閃,眉頭緊鎖,默默自語:“這才剛剛出世,真不知道以後會是怎樣!”

天地之極的玄宇之巔,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昂首屹立,睥睨天下,望著無盡遙遠的雷暴方向,獨自感歎:“好熟悉的感覺!好強的意念,看來用不了多久又有值得一戰的對手了!”隨後眉毛一挑,化作一道利電消失在山巔。

天地各方強者皆有所感,都不禁朝赤岩小城方向觀望,同時一些密地深山也有異動發生。

天雲元閣內其他客人已走了個精光,隻有幾個店小二和掌櫃在忙著收拾,還有那個醜陋的琵琶女坐在一處角落。

張澤天、乾元、雲海兄弟三人相繼睜開雙眼,撤回雙手,三人仿佛經曆了一場夢境,彼此能看到內心,感受到對方思想。

“沒想到我三人結拜,竟能引動異象,更想不到的是還能因禍得福,各自境界都突破了一層。”乾元激動說道。

“哈哈,看來老天也擋不住我三人,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張澤天大笑道,笑的有些霸道,也有些張狂,和以往氣質有了些許的不同。

“以後我的命就是咱們三人的。”雲海簡單的說道,話隨不多,但那份真情卻令人感動。

張澤天與乾元相視而笑,雲海嘴角也難得露出淡淡笑意,三人都能感覺到內心在起著一些莫名的變化,好像被彼此感染,乾元多了分淩厲,張澤天增了許狂霸,雲海添了些親和。

“我與雲海甲子年生,今年正滿二十,不知…”張澤天開口。

乾元一笑,道:“我癡長你們五歲,那我便是大哥了。”

“大哥!”張澤天和雲海一起躬身道。

隨後雲海衝張澤天叫了聲“二哥。”

大家都以兄弟相稱,頓時感覺親近了許多。

乾元一揮手,衝店小二兒說道:“小二哥,再上一壺茶水、點心,再把你們這的至寶‘心扉簿’拿來。”

“大哥,什麽是‘心扉簿’啊?”張澤天不解問道。

“一會拿來便知。如今我們已經結拜,就是生死兄弟,也就有話直說了。我說二弟,你這頑烈的性子可要改上一改。我知道你動機不壞,隻用了不到一層的力量,否則赤岩三雄就會非死即殘,但你要知道這世上之人多是隻看結果,不看動機和過程,隻要你傷了人,人便會與你拚命,如果他日碰到個厲害角色可是要吃大虧的呀!”乾元鄭重道。

張澤天一笑應之,用手指輕輕劃了劃麵頰。

“綽號隻是一個稱呼罷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你既有恩澤天下之心,又怎能在乎這些虛名呢,這世上喜好吹噓之人多如牛毛,你若見一個打一個,那哪打的過來呀!看你灑脫隨性的,怎又如此小家子氣啊!”

張澤天麵露尷尬,心道這個大哥真是不客氣,剛剛結拜就這麽批評,不過細想之下也覺得很是有理,笑嘻嘻道:“嗯,嗯,大哥說的是,這確實我小弟魯莽了,我與雲海自幼在山中長大,剛出來沒幾日,見知甚少,所以一時興奮放縱,才做了這等荒唐之事。平日修行經常說一切皆空,結果一個虛無縹緲的稱號,就讓我亂了心性,現在想來確實荒謬之極。”

乾元點頭,欣然道:“哦,原來如此,不知二弟、三弟在哪座山修行啊?尊師定是一位賢人奇士吧?”

“英雄何問出處!我和三弟來自哪?師父是誰?無關緊要,不說也罷。”

“說得不錯。”乾元也沒有深問。

這時,店小二拖著一本厚厚的大簿子,放在桌上,那是一本紅色的記事簿,紅的淒豔絕美,像是用血水浸染一樣,張澤天一見之下便有種莫名的感覺,心中疑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