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強者都是過來人,但凡天才都是無比高傲之輩,可是這些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為'法海'送行,連他們都被感染,能讓強者臣服的必然是更強之人,毫無疑問這個白衣僧人,是本次試煉最大的黑馬。
四萬階時,每個人都無力向上,隻有一個白色身影在飛奔而上,速度不減反增,似這條路上的重重壓迫如無物。
洛青花此時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笑麵如花,盡管在旁人看來枯槁的麵容扭曲在一塊格外瘮人,也毫不在意。
“法海哥哥好棒!”唐若兒掙紮著跳了起來,法海哥哥終於爆發了。
這一幕讓竹隱寺的高僧集體愕然,他們對法海可謂知根知底,那可是萬年廢材,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威猛。
可是這一幕落在玄冥與易天行眼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他們如此淡定,顯然間接的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這個讓強者瘋狂的名字,是竹隱寺最可怕的年輕輩。
片刻之後慧劍扭頭一看,那個雜役僧竟然毫無停頓的飛身而來,如同狂奔的獵豹,專注而執著的湧來,雙方的距離竟越來越近。
“他怎麽可能還有餘力?”
當陰長生的身影越過第一個人時,那人頓時錯愕,剛剛這家夥明明在四萬階,究竟受什麽刺激了,突然變得如此勇猛。
“這家夥簡直並非人,他的真氣為何如此渾厚!”
同樣的感歎在所有的參加朝聖的弟子心中發出,天途上的壓力與罡風無比恐怖,此人如履平地,簡直匪夷所思。
作為旁觀者,他看見從四萬階開始,陰長生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蠻牛一路很衝直撞,竟然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人,正一點一滴的與慧一拉近距離。
被遠遠甩在後麵的少年此刻全都生出無力感,這家夥從四萬階才開始提速,難道之前登上四萬階完全憑借肉身之力嗎?
冷汗瞬間爬滿了全身,這個啼笑皆非的想法嚇了他們一跳。
尤其是慧劍,他曾與陰長生交過手知道他的實力絕不止如此。
陰長生此時全力衝刺,之前為了與慧空同行他一直壓製自己的真氣,此刻盾術全力施展,腳下生風。超過前十後體內的真氣揮霍一空,就在此時造化之氣開始二級加速,讓他的疲憊感瞬間消失,一股磅礴的力量湧入四肢百骸。
“還不夠快。”
傳聞中的心魔滋擾竟全然沒有出現,陰長生也不管這些,腳下一點,身輕如燕越上十丈之外的石階,絲毫沒有停止加速的征兆。
被傳送出來的弟子不知何時開始竟然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個飛速狂奔的身影,仿佛目光在這一刻被那麽白色背影全部吸引再也無法逃脫。
“天呐,他竟然在六萬階的石梯上奔跑,這是什麽概念!”
越往上壓製的力量越強,這是共識。在別人寸步難行的時候他還能奔跑是什麽概念?
看到陰長生非凡表現,雜役院弟子紛紛露出激動的笑容,他們是一群被人看不起的人群,每天隻有忙完各種雜活後,才有自己修行的時間,更多的是無償的給那些天才弟子幹私活,沒有資源,沒有後台,並不出眾的天資注定了他們也沒有了未來。
看到陰長生的異軍突起,所有人眼中陡然燃氣一團火焰熊熊燃燒,仿佛在無助的黑暗中點亮了一盞希望的明燈。
隻要努力,即便天資不佳依然有成為強者的可能!
天途對於弱者是朝聖,對於強者便是康莊大道。
“這種勢頭要想追上戒律堂與達摩堂首席弟子也大有可能。”
“慧剛師兄可是凝海境的大高手,這個法海竟然步步緊逼,實在太可怕了。”
“大家看他的速度毫無停歇,慧剛師兄已經體力不支,這樣下去遲早會趕超過去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慧剛師兄是達摩堂首座,公認的年輕輩第一人。陰長生的勢頭竟然蓋過慧剛,這是什麽概念?
有些不理塵世的苦修者看見那個不斷狂奔的身影,好奇的道:“此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恐怖。”
“藏經閣掃地僧法海!”
“他就是法海?那個廢材。怎麽可能。”
所有人看向陰長生的目光充滿了五味雜陳,一時間天路上的追逐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別過來,鬼啊。”
六萬四百階上,慧光突然停下來手舞足蹈,捂著光頭蹲在石階上,狀如瘋癲,口中不住呢喃:“別過來,別過來。”
“貧僧終於成為主持了,哈哈哈。”慧劍端坐在天路上,滿臉微笑看著周圍的空氣,一臉喜色,如癡如醉。
“哈哈哈,老子終於進入聖境了,長生不死。”慧一雙眼濕潤,掩麵嚎啕大哭:“貧僧長生不死,更古長存。”
後來者看著前麵幾人的異狀麵麵相覷,不多時三道青光升空而起,瞬間消失無蹤,排名前十的弟子如臨大敵立刻止住步伐不敢輕舉妄動,明顯前方是心魔地帶。意誌不堅定者必受反噬之苦,他們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丟臉。
這時一個弟子隻覺得頭頂上空一道陰影掠過,伴隨著一抹絕豔的白色身影落在石階上,腳步一點,身輕如燕迅速遠去。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此人,心中駭然。
“白衣僧袍?”有資格穿白衣的便隻有'法'字輩師叔,與他們同齡的法字輩弟子整個竹隱寺唯有一人。想明白後那人猛然瞪大的眼睛,就像見到鬼一般不可思議:“居然是法海!”
陰長生是年輕輩弟子中輩分最高的一個,同時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材,這一點眾所周知。
時隔一年竟然精進如斯,心高氣傲的達摩堂精英們徹底不淡定了。可是他們也明白自己已經力竭,沒有能力在往上行走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如風一般風馳電掣而去的陰長生,滿臉不甘。
一年之前的雜役僧如今擁有了趕超他們的恐怖實力,甚至遠遠的超過。
“掃地僧何時這麽恐怖了。”
“我見過他出手,連慧劍都並非此人對手,而且一招秒敗!”
有人語出驚人,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感覺有些如夢似幻。慧劍身為戒律堂二師兄,實力之強有目共睹,在這個廢材手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陰長生此刻感覺自己充滿了磅礴的力量,隻有奪命狂奔才能宣泄心中的異樣情緒,才能報答一群兄弟的送別之誼。
六萬五百階天路上,慧剛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每邁出一步都無比的沉重,宛如身上托著一座巍峨的大山登頂,而且每前進一步,身體承受的重壓就劇增一分,他是年輕輩第一人,是達摩堂首座,他決心創造一個別人無法打破的神話。
慧剛遙遙領先如同一個孤獨的行者,慧一距離他兩百階時心魔發作,化光出局,此時最在身後的不過三名其他宗門的弟子,相差一百多階,便是天塹般難以逾越,他明白對方每多走一步,便要敏隊刀山火海,日月更迭,人世滄桑。
他抬頭望了一眼沒有盡頭的天路,突然滋生出渺小的感覺,這條長達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的天路竟然在六萬零五百階便無法前行,在登上天路的前一秒,他還曾感歎數風流人物,還看吾輩今朝。
如今才明白這條漫漫長路要想走到盡頭,難如登天。
“你太慢了!”越過慧剛後陰長生冷笑一聲,毫不停息晚上走去。
同時邁著艱難不乏的還有三人,三人皆表情冷漠的從慧剛身邊經過,不知為何邁過六萬四百階時,所有的壓力全部消失,以往要付出無窮代價方能前進的階梯,此時如履平地,甚至能更隨著前麵的白衣身影小跑而上。
慧剛渾身一抖,呆呆的看著陰長生的背影,目中有些難以置信,這個廢材竟然超過自己了?
陰長生越跑越快,抵達七萬階石梯時眾人沉默,七萬三千階時有人目眥欲裂,掃地僧已經達到了一個五千百年來從未有人到達的高度,然而他還在殘忍的持續刷新記錄。
場中最緊張的無疑是劍宗的易天行,六神宗的玄冥,竹隱寺一眾以及存在感很低的破山城城主,千人角逐,此刻天途之上僅剩四個人影,並且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這是要往八萬階梯的方向進發啊。
眾人忘記了呼吸,目光炯炯的盯著幻光壁上的人名以及後麵代表階梯數的數字變化,高居首位的法海數字依舊在不斷的增長,另外三人不依不撓,緊隨其後,雙方數字不斷逼近。
那些真正的強者自然不滿足冰冷的數字,紛紛飛出神念在高空中鳥瞰全局。
陰長生急速狂奔,他漸漸的感覺恐怖的鎮壓之力在他身邊洶湧呼嘯,吹的僧袍獵獵作響。
“任何人都休想讓我跪下。”
在八萬階時陰長生大汗淋漓,龐大的威壓施加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座大山消磨著他的意誌。
陰長生挺直了身體,將菩提念珠收入儲物戒指內,頓時感覺身體一鬆,猛的提氣,再次往上衝去,跟在身後的三人此時已經累得不行了,真氣消耗殆盡,體力完全無法跟上,他們不知道前麵的牛人究竟怎麽辦到的,到了這裏竟然還能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