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幾人麵麵相覷,神色無比尷尬,此前他們臉紅脖子粗的竭力反對,僅僅過去一天卻腆著老臉改變主意,有些話實在難以說出口,最後還是南宮烈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前輩,我等特來詳談關於冥城改建事宜!”

同時他們明白,此時此刻談這些問題,冥城將做出重大讓步,可是沒有辦法,如今的冥城已然朝不保夕,法陣年久失修,地處偏遠,方圓數萬裏的資源也被開采完畢,沒有發展的前景。

即便散修也開始陸續準備離開,再不抓住機遇,謀求變革,恐怕今後南域再無冥城。

房間之內頓時陷入沉默,門口諸修誠惶誠恐,身怕無名前輩因為此前的事情懷恨在心,不由得個個滿麵愁容,他們甚至可以預料到,等這場熱潮退去,等待冥城的將是一個死城。

前不久有盤龍穀十二影衛大鬧冥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後,帶來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無數人認為冥城不再安全,認為在重大事件麵前,冥城諸修沒有能力保護城民的能力,在對手可以煽風點火,刻意打壓下,消息在南域迅速傳開。

事實上,即便沒有八大主城的可以打壓,冥城的敗落也已經是榜上釘釘的事實,隻不過盤龍穀影衛一戰後加速了這個過程僅此而已,加之盤龍穀在,許多商戶都不敢的做這尊龐然大物,前幾日紛紛提出請辭,部分商戶沉默觀望。

一旦出現人員流失潮,將給本就垂死掙紮的冥城最後一擊。

人情冷暖,物是人非,南宮烈不由的想起了去年參加的八大主城的會議,冥城不僅舉辦方多方刁難還安排在最末席位,受盡了白眼,若非為了冥城存亡,他一把年紀斷然不會受此屈辱。

房間內的沉默,宛如一雙利刃深深紮進每個人的心裏,痛苦中夾雜著壓抑與無助,南宮烈最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了,他有些忐忑,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也許,冥城就要在他們這代老頭子手中徹底的分崩離析,湮滅在曆史的車輪下。

陰長生陷入沉默,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黑水湖位於南域八大主城之一的血月城以南八萬公裏的大荒之內,說是湖泊其實是一處泉眼,地下是一片無比廣袤的水下世界,由於水位過高,從高空鳥瞰下去泉眼呈現黑色,黑水湖由此得名。

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南域八大主城向來不和,為了爭奪資源明爭暗鬥,從冥城出發,即便日夜兼程抵達血月城也需要半個月光景,加上沿途耽擱的時間,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寬裕。

“看來這邊的建設工作要加快才行!”陰長生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如何才能將冥城打造成史無前例的太空城。

“進來吧!”房門內傳來疲倦的聲音,門口等待的南宮烈等人如蒙大赦,鬆了口氣,推門而入。

經過一夜的洽談協商,雙方達成一致,在通天獸上建立起一千畝地的小鎮,陰長生負責規劃以及陣法方麵的銘刻施工,冥城則提供資材以及力所能及的幫助。

事成之後冥城更名為太空城,宣布中立,冥城則負責新城秩序管理,並收取物業管理費,而陰長生則擁有太空城的土地使用權,並且全權負責安保方麵的工作,雙方經過無論磋商,達成一致,堅持這種方針永不動搖。

至此,一座揚名整個天荒大陸的一動城堡在這個夜晚正是誕生。

會後,眾人帶著各自的任務紛紛離去,隻有南宮烈帶著幾分憂慮留下,他誠懇的說道:“前輩,如果大興土木,到時候冥城的防禦大陣必然失效,我擔心盤龍穀方麵不會善罷甘休。”

陰長生暗自感動,南宮烈所言不無道理,雖然之前的戲碼騙過了許多人,但是並不代表盤龍穀就真的不敢耍小動作,到時候吧罪名推到道門身上,反正栽贓嫁禍這種事情他們沒少幹過。

這本身就是一筆糊塗賬,先不說陰長生背後的異域闡教勢力本就是莫須有的存在,縱然真的靠山是元始天尊那又如何,難不成為了一個無頭公案遷怒九洲?

“這的確是個問題,這樣吧,我們在原址上重建,等太空城打造完畢後,縱然真人來臨也無所畏懼。”陰長生語氣平穩,手上掌握著天地玄紋的奧妙,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南宮烈怔怔的望著麵前的白衣道人,深感佩服,孤身一人就敢招惹盤龍穀這等超強勢力,前不久更是通過一個故事引燃了所有人對闡教的狂熱,尤其是那些煉器師,對陣道的癡迷已經到了狂熱的地步。

眼前的老人是獨自一人在一片陌生的天地走鋼絲,任何一部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複,縱然身後的背景再深也無濟於事。既然此人的名譽與冥城的未來捆綁在一起,自當想方設法護他周全。

“古城重建並非小工程,半個月內有把握完成?”南宮烈想確定下時間,建築方麵倒是最簡單的,憑借冥城目前的底蘊,幾天之內便能完成圖紙上的建造要求,可是天地玄紋的銘刻卻是最耗費時間的。

尤其是本次銘刻的不是普通的防禦銘文,而是史無前例的複合型銘文,這裏極為考驗一名陣道師的功底,而且采用的全都是最為深奧莫測的天地玄紋,這就意味著這項工作大部分內容需要他自己獨立完成,這是一項浩大嚴峻的工程。

根據設計藍圖,他大致能知道重新建立的太空城將是一種全新的城市,至少九洲上沒有一座仙城有這種巧妙的構思,他一生走過無數做規模宏大的城池,從來沒有見過,突然之間他開始暗暗期待起來。

辭別了陰長生,南宮烈走出院落,對這幾名老頭低聲吩咐了幾句,冥城僅有的六名神域強者分出五名,全權負責陰長生的安危,在他看來這不僅僅是陰長生個人生死問題,更是冥城存亡問題。

冥城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縱然夜已深了,可是大街小巷依舊燈火通明,人頭攢動,隨處可見人影在花花草草裏尋找著什麽。

在搜尋的大軍中,一名嘴角長著黑痣的大漢,杵在一根石柱前,微眯著眼睛,數萬人在城裏尋找,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差動手把城池給拆了,可是至今依舊沒有聽到任何人稱自己找到信物。

褚夢婷暗自思忖:“如果明日再沒有人找到所謂的信物,當人群的失望值累計一定程度就是爆發的最佳時間點,絕不能讓這個猥瑣的老家夥在南域紮下根,這種害群之馬應該去禍害道門偽君子。”

“小子,你究竟把那些東西藏哪裏了?”

一直關注局勢發展的石老的好奇心也被吊起來,隨著時間的流失,依舊沒有人去城主府報喜,讓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為了所謂的見麵禮,這家夥可是在儲物空間拿走了不少的靈材法器,劉神座耗費三年打造的器具幾乎消耗一空。

陰長生在桌前鋪開一張圖紙,注視著上麵星羅密布的法陣,在這些法陣的節點上存放著不少彩蛋,有的埋在土裏,有的藏在水下,有的高翠吊在牌匾裏,他皺著眉頭,心想這些人也是在太笨了,難道自己當真藏的太隱秘了?

“還得貧僧親自出馬才行。”

當晚,陰長生改頭換麵後,利用傳送玄紋將自己傳出城主府,並未引起五名神域的察覺。

夜色正濃,許多人開始感覺疲倦,有的已經開始懷疑大師的話,即便如此,依舊在埋頭尋找的人並不少。

兩名從陵城專門趕來湊熱鬧的散修,經過一天的搜尋,依舊沒有任何結果,失望的往外城走去,實在沒辦法,中心城收費是外城的三倍。

就在此時,他們看見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露胳膊挽袖子的蹲在一堵牆前瞅來瞅去。

“這家夥想大師的彩蛋想瘋了不成,東西怎麽會藏在牆壁裏?”這個石牆屹立在冥城無盡歲月,高十丈寬三丈,已經成為中心城的地標,每天進出的修士不知道被人光顧過多少次,如果真有東西藏在這裏早被人捷足先登了。

“這個傻帽!”

在這兩人看來,這就是一塊被切割的比較規則的石頭,平淡無奇,此人要麽就是一個傻逼,要麽就是一個瘋子,大師的彩蛋怎麽可能放這種地方。

兩人駐足望著這名大漢,頓時有些幸災樂禍,雖然很疲憊但誰也沒有找到心裏也平衡了不少,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修士忍不住開口調侃道:“這位兄弟,我覺得你這麽找沒意義,我倒覺得大師的信物可能藏在石頭底下。”

“這樣嗎?”濃眉大漢撓了撓頭,似有所悟,竟然當著兩人的麵一拳轟在巨石上,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這塊屹立在冥城中心城無數年的巨石頓時四分五裂。

兩位修士頓時目瞪口呆,聲音立即引來不少修士的注意,此時那名濃眉大漢,驚喜的道:“咦,這是什麽?”

“啊,地階的火靈芝,天呐,大師的彩蛋居然是一株地階的靈材?”

“這出手也太闊了吧,地階靈材售價上萬下品靈石,闡教的手筆實在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