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城之外,密切關注城中動靜的修士紛紛傻眼了,一個個呆若木雞,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緩緩脫離地表的巨城,仿佛要進入天宮一般。

“這是怎麽一回事?城池能飛到天穹之上?”無數人愣住了,竭力消化眼前看到的一切,一時間難以置信。一座城池重如山嶽,將一座巍峨雄山托到空中,簡直是神技。

“速去稟告宗門,無名道人的能力等級可能需要重新評估,以確定該用何種姿態合作。”

“異域宗門的底蘊當真可怖到這種地步嗎?本土陣道師完全無法相提並論,連盤龍穀也望塵莫及,這才是宗師級陣道師的風采!”

“闡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此番前來九洲究竟意欲何為?這種恐怖造詣實在令人悚然一驚。”

“真有意思,盤龍穀這次踢到了鐵板了。”

各方人員各懷心事,有幸災樂禍,也有快速行動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核心都是無名道人。

褚夢婷的眸子望著半空中的城池,脫離了法則的束縛,天地靈氣劇烈波動,往太空城湧去,這座城池竟然在鯨吞靈氣?

太空城傳來歡呼,南宮烈取出珍藏的美酒全城狂歡。

陰長生可沒有他們這麽樂觀,習慣使然,這座城池雖然升空,各方麵的性能目測不錯,可還需要幾日時間調適,想了想與洛青花約定的時間,隻剩半個月了。

“應該來得及吧!”陰長生暗暗皺眉,基建對於修士並不難,難得是玄紋的銘刻,精神力的透支,不得不借助眾人之力。加上調整,七除八扣隻有十天不到。

於是陰長生催動風陣朝陵城方向,緩慢的移動,雖然比不上傳送與飛遁快,也算聊勝於無吧!

兩日之後,各方麵調試終於進入最後階段。

這期間,南宮烈來找過他無數次,每次都在詢問開城的時間,這座移動的太空城已經在南域徹底傳開,無數人跟隨著太空城禦空而行,如同多食的魚群,無比壯觀。

南宮烈看著龐大的人群,看著眾人狂熱的表情,他感覺自己製定的收費計劃還得再改改。

在南宮烈的安排下,太空城侍衛換上了嶄新的法袍,精神麵貌煥然一新,而那些三千弟子也在自己的新家安頓完畢,每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彼此探討學習,並且自發的穿上統一的法袍彰顯自己闡教弟子的獨特身份。

陰長生看見範矮子,三陰童子,赤鴉道人與白飄飄等煉器天賦不錯,便拿出許多圖紙交由他們打造祭煉,雖然他們無法像陰長生這般感受天地法則的存在,好在隻要按部就班就能成功的煉製出獨特的法器,讓四位煉器大師喜出望外。

陰長生將事情安排了一番,當南宮烈得知太空城調試完畢,可以開城時,南宮烈激動的熱淚盈眶,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靈石啊,多耽擱一天就損失一天。他能預料,一旦口碑宣揚出去,這座城池的人流將創造曆史。

過去數百年,南宮烈走過無數做城池,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地方,就拿客棧來說,有刷臉的法陣,自動出水的水龍頭,聲控的燈光,按價格提供的天地靈氣,還有整潔舒適的臥室。

雖然修士風餐露宿習慣了,卻並代表對生活品質沒有追求,新城的每個角落都透著神秘的色彩,定會讓人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這裏。

太空城在無數驚奇目光下打開了城門,在劉博明大力的宣講下,這座城池早已名動九洲,礙於南北分界線的原因,道門眾人無緣得見,隻能拎著音圭了解太空城的最新盛況。

而近水樓台的南域則有無數人在盯著這座史無前例的城池,城門一開無數人蜂擁而入,闖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所見所聞皆無比新奇,隻能把它歸功於異域特色。

首日,太空城就徹底的爆滿。南宮烈從來沒見過這種火爆的場麵,所有的客棧全部住滿修士,茶樓也是賓客滿座。

褚夢婷走在人群中,好奇的東張西望,見所未見的建築群,發著光芒的石柱,美麗整潔的街道種滿了花樹,宛如置身室外桃源。

“我感受到這座城池布滿了強大的陣法之力。”褚夢婷低聲喃喃自語。

在陣道方麵她的天賦極佳,從小學了無數陣道精要,可是這座太空城的陣法散發出的玄力更加強大,隱隱的與天地法則相合,一旦這座大陣全力開啟,這座太空城將成為堅不可摧的銅牆鐵鐵璧。

“唉!”褚夢婷歎了口氣,此時已經失去了擊殺此人最佳時刻,隻要此人龜縮在此,即便真人出手恐怕也無法討得半點便宜。

“通知我舅舅,盡量不要招惹此人。”褚夢婷無奈的說了一句,背著雙手向一家客棧走去,能布置出這種曠世奇陣的人絕非凡人,能不招惹盡量不要招惹。

最重要的是,目前的盤龍穀需要集中精力防著宗親,天欲宮的目標是稱霸道門,不宜節外生枝。即便不喜歡這個賊老道,為了大局著想該隱忍的必須隱忍。

監控室內的陰長生百無聊賴的查看這浮光璧上的投影畫麵,突然眉頭一皺,一家名為福德反而茶館內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此人一身黑袍,麵容剛毅,赫然是青州煉器宗副宗主白青山。

當初在斷魂山外,就曾被白青山逼入荷塘,差點在火柱下化作劫灰,在不間斷的追殺中,最後不得不坐枯禪才逃過飲血羅盤的窺視。

雙方已經結下不解之仇,陰長生可不認為這些年過去白青山沒打聽出自己就是殺害白霆意的凶手,隻是明麵上他在聖山閉關修行,他根本沒有半點下手的機會。

按理來說,白青山最痛恨之人除了自己那便是六神宗,當初他設計讓煉器宗與六神宗成為死敵,協助葛聶成為青洲煉器宗的副宗主,料想定有一番不為人知的龍爭虎鬥,卻沒有料到此人會出現在南域。

白青山煉器宗之人,正兒八經的道門中人,卻喬裝打扮,悄無聲息的前來南域究竟意欲何為?陰長生微微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

畫麵中的白青山點了些吃食,稍作休整,在城中逗留半天補充了點物品,與幾名神秘的黑袍人碰頭後,便匆匆出城,架起遁光向最近的一座城池飛去。

陰長生沒有過多的思索,直覺告訴他白青山此行定然有特殊的使命,對於敵宗的事情他不介意橫插一腳,而且他們所走的方向與自己正好一致。

辭別了南宮烈,陰長生便喬裝出城,架起遁天靴一路猥瑣白青山而去。

月城是南域八大主城之一,常住人口上百萬,經濟繁榮,駐紮著四大魔門的勢力,龍蛇混雜,是最大的法器交易場。

最重要的是,可以乘坐穿雲艦去陵城,這是最省時省力的計劃,一舉兩得。

白青山一行人十分低調,進入月城後幾人便分頭行走,行蹤詭秘,讓陰長生越發覺得白青山此行的目的並不單純。

陰長生一路尾隨,為了不引起注意,陰長生並未跟的很緊,愣是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擠丟了目標,陰長生暗歎一聲,並未停留急步往城中心走去,他要搭乘穿雲艦前往陵城。

月城的中心城停靠著大大小小的穿雲艦,每一艘都標誌著終點站的名稱,陰長生找到前往陵城的站點,交納了一筆費用後便被帶上船,此時的穿雲艦上稀稀疏疏的站著幾名修士,全都是前往的陵城的乘客。

這艘穿雲艦規模宏大,船艙內有住宿的房間,喝酒的酒館,活動的練功房,裝潢有些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幾名工作人員在有條不紊的檢查玄紋,裝填能量元晶,為起飛做最後的準備。

陰長生要了一件上好的房間,全程一共十天,算是比較漫長的旅程,期間要經過一片連綿無際的蠻荒叢林,巍峨雄壯的雪山以及奔騰呼嘯的淮河,沿著淮河南下便是大名鼎鼎的陵城。

陵城是南域最南的城池,也是勢力最雄厚的一座,立於蠻荒數萬年,以鮮血殺出一片疆場,譜寫了無數壯麗的史詩級讚歌。那是一座充滿了曆史故事的城池,在南域魔修心中的地位甚高。

入夜,在漫長的等待中,這艘承載著數十名魔修的穿雲艦緩緩的升空了,在天地玄紋的催化下扶搖直上,如離玄之箭駛向遙遠的陵城,這注定死一次漫長的旅程。

坐在房間中,陰長生透過窗戶看著漫天閃爍的星辰,熠熠生輝,宛如璀璨的悲嘶,似乎伸手便可摘下。在兩天後這種新奇便索然無味,陰長生在穿雲艦上逛了一圈,最後來到了酒館。

酒館的光線顯得很黑暗,隻有櫃台才有即可太陽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陰長生點了一點食物,便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傾聽者周圍之人談論著近期最火熱的傳聞。

讓他意外的是,人群竊竊私語的話題竟然是他的那座太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