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仿佛凝固,水月門弟子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卻見一個威嚴的聲音自山洞上方幽幽傳來。
“爾等鼠輩,休得猖狂。”
有人這時候聽出聲音的主人,頓時喜不自禁,興奮的叫道:“是葛長老,葛長老來救我們了。”
水月門長老感覺今日的葛老弟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以往的他沉穩內斂,不愛說話,如今宛如飽飲人血的寶劍,鋒芒四射,令人無法直視。
伴隨著響亮的聲音,葛聶雙手負背,緩緩地從半空中落下,那種孤寂背影透著無比孤獨的氣質,他就那樣站著,卻給人一種萬夫莫開的感覺。
此人真的是以前認識的那名葛聶長老嗎?
男弟子頓時臉上露出崇拜之色,葛聶年紀並不會他們大多少卻已經是煉器宗的長老,此刻卻做了他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麵對妖修大軍,麵不改色,尤其是那聲震耳欲聾的話,聽的在場之人,熱血沸騰。
女弟子望了一眼便被葛聶霸氣的背影徹底迷住,能在危機時刻站出的,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葛聶施展出一道風刃術,在山洞外五丈遠的距離劃出一條一尺深的溝壑,朗聲道:“越界者,死!”
此言一出,虛空震**,天雷滾滾,宛如神罰醞釀,周身氣息鼓**,法袍無風自動,一派絕世高手的風範。
無論是水月門弟子還是桀驁的妖修大軍,無不駭然變色,此人一言,竟然引動天雷,這種恐怖的力量,著實令人驚懼。
此時,有眼尖的妖兵立刻認出葛聶,這個家夥不就是前不久被他們追殺的狼狽逃竄的人類修士嗎?幾個時辰不見,竟然敢來此地裝大尾巴狼。
便將情況對統領做了詳細的匯報,妖將凝重的眉宇緩緩舒展,眯著眼睛,看著那個閃著藍光的大鼎,剛剛天雷落下時,明顯看見大鼎中有一道神秘的力量傳出,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小的們,不用怕,全是這口鼎的威能,衝過去殺死他們。”話音落下,無數妖兵悍不畏死的衝了過來,在他們看來統領的話想來不會有錯,縱然王也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更何況一個人類小子。
“轟隆隆!”就在此時,虛空之中道道雷霆轟然襲下,那些越界線妖修,瞬間被水桶般粗的雷電轟成齏粉。
哪怕帶頭的妖將也無法在雷霆的攻擊下幸免於難,後方的妖族紛紛止步,驚愕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在他們看來,統領是那麽的英明睿智,強壯與高大,竟然也沒能沉得住一秒,此時眾妖修心中仿佛被一盆冷水潑了一下,瘋狂的火焰熄滅後,隻感覺麵前的人類是那麽的恐怖。
不知哪個妖修大叫一聲,所有妖族丟盔棄甲,狼狽的落荒而逃,刹那間,如潮水般退去。
與之前的威風凜凜不同,回去時每個都心驚膽顫,身怕跑慢了會被後麵的強者當場抹殺,將哪個持有寶鼎的人類當成不可得罪的恐怖存在。
水月門一眾原本做好了拚死的準備,戰鬥卻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落幕了,眼前之人除了用強大來形容,沒有任何詞匯可以讚美他的恐怖實力,這一刻葛聶的身影在眾人心中是如此的強大。
葛聶回身望著一臉呆滯的眾人,臉上麵無表情,心中無比的爽快,這逼裝太他媽的有格調了。寶鼎中的器靈實力竟然如此恐怖,大大出乎意料,不過想到他之前侍奉的絕世強者隨即釋然。
自己有幸喚醒了上古器靈,並且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器靈,精通各種煉器之道,神通術法更是神乎其神,那名看起來無比恐怖的妖將,竟然在他手中直接會做齏粉,這表明鼎中的器靈的價值。
自己日後的成就,必然超越時間的一切天才,別說區區煉器宗的宗主,他感覺在器靈的幫助下他能開創一個奇跡,成為幾萬年以來唯一一個踏入聖境的強者。
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就給老子等著。突然他不想那麽快將白青山以及那些落井下石的長老抹殺,他要留著那些人見證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走上巔峰。
縱然此刻修為還很低,但是看向眾人時,已經不自覺的帶著上位者的眼光,即便此刻那位老宗主站在眼前,他也絲毫不懼。
如果陰長生此時能聽到葛聶的心生,一定會無比的驚愕,就因為他們戲弄之舉,竟然讓一個沉默內斂的青州煉器宗最微末的長老,變得如此膨脹,甚至立下的誌向都超越他,不知會作何感想。
陰長生呆呆的望著這個葛聶,眉頭微皺,自己苦心安插在煉器宗的棋子,可別太猖狂掛了。
在斷魂山,有大陣相助,他大可以利用天地玄紋偷取一些力量對敵,但是出去之後可不敢保證這家夥的死活,有必要給他敲響警鍾,免得還沒有發揮作用就掛了。
於是,陰長生通過神識給葛聶傳音道:“小子,悠著點,老夫的胎體破損嚴重,無法時刻護在你左右,別讓本尊對你太過失望。”
葛聶聞言,心中一動,的確,目前身處險境,隻有活下去才有未來,剛剛是在太過孟浪了,實在是壓抑的太久了,不過他十分清楚這個老頭的意思。
當即收斂了心神,臉上洋溢著謙卑與沉穩,走向水月門一眾弟子。
“各位道友,你們沒事吧!”葛聶真誠的道。
水月門長老長歎一聲,躬身道:“若非葛老弟及時出手,恐怕我等已全部葬身於此,此番大恩,我水月門,沒齒難忘。”
葛聶急忙扶住水月門長老,連稱不敢,喟歎道:“是我宗愧對你們,葛某代表宗門向你們賠不是了。”
言罷,深深一拜。
此時,水月門眾弟子雙目微感濕潤,他們為了煉器宗的一句話,在此堅守數日,直至真氣枯竭,期間數次求援,煉器宗卻不聞不問,心中的委屈與憤怒在葛聶著一拜中化作溫熱的淚水。
他們恨,可是有什麽資格恨對他們有救命之恩的葛聶呢?他不過是個被人排擠的長老而已。
“葛長老大義,本門銘記於心,隻是貴宗實在太沒人性了,對我等下屬番宗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竟然對你也是如此。”
水月門長老說起此事,感覺自己就像被人遺棄的存在,胸中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過去,葛某一直容忍,可是忍氣吞聲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經過此事,葛某已幡然醒悟。今後再也不會委曲求全,若他日葛某有幸邁上巔峰,還請水月門能助某一臂之力。”葛聶真誠的說道。
水月門長老聞言一怔,他們望著麵前的青年,眸中帶著真誠,瞳孔中似乎燃燒著一團火。
兩方在對視中似乎達成了某種無須明言的協議,若葛聶能成長起來,以今日的患難情誼,將來對水月門的發展極有好處。
經曆了這種變化,水月門長老算看得出來,以白青山為首的煉器宗勢力對他們不過是壓榨與利用,隻有葛聶才是水月門日後最好的選擇,以他剛剛展現出的實力,變能知道,此人日後必定不凡,於是雙方愉快的結成聯盟。
陰長生的神識在山洞中縈繞片刻,看見葛聶的轉變,開始為日後的發展鋪路,暗暗點頭,心中大定。
從之前的交手來看,陰長生就發現了葛聶的不同,在那些煉器宗弟子中,他就想黑暗中的燭光,溫和顯眼。
每次衝在最前麵的都是他,對自己的意圖也把控的十分到位,眼界與城府都有,就是缺了點運氣,在瞧見他被人排擠,送出執行有死無生的任務時,他便知道葛聶已經是個棄子。
在他經曆種種絕望後,以他的聰明睿智便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手中有權利,自身有力量才能傲立在這個殘酷的天荒世界中,否則非但自己性命不保,就連他最珍視的家人也在別人一念之間。
在經過短暫的宣泄之後,此人能在自己的提醒下迅速的調整心態,實屬難能可貴,他決定最後在推他一把,日後能否在煉器宗內發光發熱就看他的造化了。
葛聶毫無架子,平和的與眾位弟子交談著,並主動的為受傷的弟子診治,貢獻出為數不多的珍貴丹藥。
此舉,立刻贏得眾人的極大好感,丹藥在這個沒有靈氣的斷魂山中有多麽珍貴,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在一旁旁觀的水月門長老,心中也暗自點頭,此人的魄力超出他們的想象,說不定日後的成就比他們想象的要大的多。
“不錯,本尊開始對你刮目相看了,本尊要沉睡一段時間,在此之前送你一物,能否活到相見之日,全看你的造化了。”
正在交談的葛聶,聽到這個蒼老略顯微弱的聲音,心中一震,難道器靈剛剛出手耗盡了力量?不過自己目前的能力根本就幫不上忙,好在隻是暫時沉睡,終有蘇醒之日。
葛聶神識往儲物袋探去,發現寶鼎中多了數百枚回氣丹與療傷丹,其中有一個用瓷瓶裝著的赫然是萬年靈乳。
葛聶心跳加速,他很想立刻找到一個隱秘之處,將其服下煉化,屆時修為必然一日千裏,不過轉念一想,他就想到了此物的利用價值,也許憑借此物,能徹底的改變自己的人生尤未可知。
心中想過無數種,如何利用萬年靈乳的想法,最後對那個老者充滿了無限感激,在他陷入絕境之時,是他給自己打開另一扇大門,此時有送給自己如此珍貴的稀世奇珍,憑借這些丹藥,足可在僻靜的地方,撐到戰爭的結束了。
葛聶暗下決心,日後自己成長起來,無論老者有何需求都義無反顧。
他的決心陰長生自然不從得知,前路已經給他鋪好,日後能走到何種地步,全看他自己努力。
將神念飛出山洞,往大黃山另一處駐地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