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以後,仍然有人跪坐在地上,癡呆的望著天穹,久久回不過神來,這個衝擊太大,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緩過神來。

隻有少數幾人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暗暗下定決心,努力修煉,將來總有一天也會達到這種至強的境界。

有些敏感之人,將葉迦南與渡惡的對話牢牢記在心中,總覺得九洲似乎在不久的將來,要發生某種驚天動地的變化,尤其葉迦南口中說的聖子,玄乎其玄,似乎在年輕輩中將出現無比強大的恐怖存在。

有心人總覺得這個聖子,就像在說自己一般,尤其那些得到上天眷顧,獲得無所不能老爺爺的人,他們全部都覺得,未來聖子,豈非就是說自己嗎?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桀驁之色,身為聖子,自當有俯瞰天下的氣勢,碾壓無數同輩,傲立群雄。

易天行抱著雙臂,走在魚貫離去的隊伍中,他臉上泛著苦笑,似有深意的拍了拍石熵的肩膀,沉聲說道:“我看禪門似乎要崛起了。”

石熵凝眸沉默半晌,歎息一聲,道:“妖族替禪門鎮守斷魂山千年,偌大的山河,無盡的資源盡歸一門所有,加上渡惡,普智的庇護,焉能不崛起?”

不過,有些話他不便說,這些年禪門無比低調,極少有門人弟子外出,若是後起之秀無比強大,禪門崛起自然大局已定,若晚輩是一群酒囊飯袋,那就另當別論了。

“原以為禪門敗落,如今開來他們似乎正在謀取海外之地,恐怕三萬年前開始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想想感覺落後了許多。”

藥問天長歎一聲,結合葉迦南與渡惡的對話,加上某種不曾被人得知的隱秘,自動腦補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若老夫記得沒錯的話,禪門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似乎就要開始,兩位可願同行。”易天行似有深意的提議道。

既然要與禪門交好,那麽前去觀禮倒不失為一個積極的信號,順便還能直觀的看下禪門這一輩的弟子總體水平。

石熵搖了搖,神情落寞,急步離開,頭也不回的說道:“要去你們去吧。”

“石兄何以如此?”藥問天在山洞中忙於煉藥,對於上峰之上發生的一幕並不知情。

“難為他了。”

大家都知道少年強,則宗門強,原本石熵以為季文軒是當代最傑出的青年,未來宗主最有力的競爭者,在大黃山中季文軒貪生怕死的一麵展露無疑,眼看著各宗弟子都有不俗的表現,恰恰是季文軒表現最差,難免心情沉重。

幾名老鬼自然知道石熵落寞的原因,搖了搖頭,彼此談論著禪門有關的話題,漸行漸遠。

另一個方向,六神宗之人心情也十分沉重,一直以來禪門都是被他們揉捏的對象,沒想到竟然出現這種近乎無敵的存在,著實令人心驚。

玄冥對於宗門上層的決策本就不喜,如今自己又受到禪門恩惠,心中頓時對激進派充滿反感,和平共處不好麽,偏偏招惹禪門,終有一天將惹禍上身。尤其在頂尖戰力上,恐怕當今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宗門是禪門對手。

“師兄,你覺得渡惡和尚究竟有多強?”

玄冥想起葉迦南的那一擊,若沒有被渡惡擋下,恐怕能將一座山脈穿透,此時想起來依舊有些後怕,想不明白一把年紀了的人了,竟然會被門下弟子感染,做出那種熱血之事。

“深不可測啊,我宗真人也有幾個,恐怕都打不過葉迦南,一個存活了數萬年的人,縱然不是聖境強者,也無限逼近聖境,看來我宗今後對外方針要改變一番啊,禪門聖境,恐怕是不能染指了。”華明月感慨的說道,此行損兵折將,隕落一名神域強者,對宗門的損失,難以估量。

玄冥點了點頭道:“光是那種無比恐怖的神識壓迫,就足以讓神域境差點無法喘息,真無法想象,萬古之人,竟然或活生生的站在我們麵前,老實說,直到現在,我還還是不敢相信,今年的禪門大比,師兄要去觀禮嗎?”

“大家都去,我宗豈能落後。”華明月略帶疲倦的說著,將目光轉向隊伍中的一名弟子,笑道:“讓門下弟子去切磋一二,正好試試禪門的深淺。”

“不過,我收到消息,中洲那邊似乎要對禪門下手,希望那些人沒有做出愚蠢的事情,否則渡惡或許會血灑九洲。”華明月用一種譏諷的語氣說道。

玄冥驚訝,道:“竟有此事?”

“師弟,切莫喧嘩,你我隻需作壁上觀。”

水月門一方與葛聶依依惜別後,也率領門下弟子往山外走去,經曆這種大恐怖後,再也不想在進入這片死亡之地了。

一名長老說道:“斷魂山中的天材地寶就被禪門一家壟斷,我看未來禪門要崛起,青洲勢力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另一名長老點了點頭:“我派成立較晚,根基淺薄,不得不依附於煉器宗,他們除了要求我們年年納貢之外,對我們的死活從來不會理會。趁這個機會,與禪門交好,待葛聶上位,從中周旋一番,我派趁勢而起,尤未可知啊。”

無數隻風鳴鳥之斷魂山中飛出,攜帶著各種各樣的消息飛向給自勢力所在,山中發生的一幕必須提前匯報到宗門長輩手中,讓他明白未來的局勢,早做準備。

遠在斷魂山外,褚夢婷望著漸漸消散的黑幕,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似乎遇到什麽有趣的事情。想來其中應該發生某種未知的大事。

思索著突然看見有一群風鳴鳥自斷魂山入口飛出,身邊的古叔伸手一點,一隻風鳴鳥直接被他拘了過來,鳥的腿部綁著一份信,被他恭敬的遞給了褚夢婷。

褚夢婷展開信封一看,好看的眉頭漸漸的堆成一個川字,將信遞給古叔,說道:“你怎麽看?”

“難以置信。”古叔老實的道出心中所言,伸手又抓了一隻風鳴鳥,得到的信息大體一致,稱渡惡出世,告誡各自勢力,與禪門交好。

“渡惡不是已經死了嗎?”褚夢婷對這段曆史還是很清楚的,當年斷魂山一戰,十大魔宗長老一起出手,唯一幸存的長老帶回這個消息後,不久也坐化了。

因此,這個世上知道渡惡僧人已經戰死消息的並不多,而她恰恰就是其中之一。此時如此多的人稱渡惡出世,難道當年的渡惡沒死,一直躲在斷魂山休養生息?

似乎哪裏不對勁,除非那人超凡入聖,否則怎麽可能活到現在?然而禪門似乎有一種續命功法叫坐枯禪?

褚夢婷微微眯起了雙眸,細細思索,這個惡僧若真還活著,對魔宗而言,並非好事。這個消息可信度極高,否則斷魂山的危機,何人能處理的了呢?

想了想,她對這古叔說道:“不管如何,把消息傳回魔域吧。”

褚夢婷頓時感覺心煩意亂,注視著斷魂山的出口,嘴角微微翹起。那些人剛剛經曆一場險象環生的大戰,早已精疲力竭,此時這個督天大陣正好給他們醒醒神。

且說陰長生自斷魂山上空消失後,便被傳送之力,傳到地下深處。

整個過程都被子母元晶全程直播下來,不僅空凡目瞪口呆,就連一直有話癆傾向的風雲碑也啞口無言。

他們當中,要算洛青花稍稍比較有抵抗了,畢竟之前跟著小賊做出不少驚天動地的事情,心裏有了免疫力。

盡管事先詳細步驟,所用方法他們都知道,不過在目睹了交戰的場景後,他們全部被葉迦南的恐怖實力震驚了。

這種情況下出手,其實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尤其當葉迦南提出一戰後,觀戰的他們緊張的心肝都要跳出來了,最終在對決中,竟然獲勝了,至今他們依舊沒有看清楚,他打出的那道金光是何神通。

空凡嘿嘿一笑,聲音中有抑製不住的欣喜,得意的道:“還是老衲有先見之明,若非著十二品金蓮鎮住這些人,恐怕這次斷魂山一眾就要被大陣抹殺了。”

風雲碑立刻反唇相譏:“禿驢,你這句話就說的不對了,是本神碑提前將各中隱秘告訴那小子,最後一針見血,切中要害,讓葉迦南卻全族為你禪門看守斷魂山千年,我的功勞最大。”

“這有什麽好爭的,你們每個人都是功臣,細細想來,依舊心有餘悸,每個環節都缺一不可,無論是出場時老石禦控大陣配合,還是收尾時傳送陣的使用,無不彰顯了渡惡大師的神乎其神的恐怖實力。”

風雲碑聽的十分受用,頓時嘿嘿的大笑,洛青花心思玲瓏,轉身望著空凡大師,繼續說道:“大師提議找尋的金蓮更是點睛之筆,如果沒有十二品伴生金蓮,就算他說自己是渡惡也沒有人相信對吧。”

“當然,能震懾葉迦南這種恐怖的存在,還讓他答應為禪門看守門戶,也離不開法海的表演,按我來說這是大家的功勞。”

洛青花笑麵如花,這個妖僧簡直膽大包天,此舉無疑是在摸老虎的屁股,離奇的是,他不僅成功的成馴獸師,還順利的拔了老虎的牙齒,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空凡大師,嘿嘿大笑,他越看這個家夥越是喜歡,此舉帶來的好處以他的閱曆自然清楚。

若九洲之人得知禪門依舊有一位老祖存活至今,還鎮壓了葉迦南,無疑會讓許多人生出忌憚之心,今後禪門的日子才會稍稍好過一點,少說也會迎來上百年的太平日子。

至少在那些勢力沒有摸清楚情況之前,必然不敢貿然出手,若能抓住這次機遇,禪門恢複元氣,重現昔日榮光尤未可知。

陰長生在白光中出現在地下深處,將眾人聊得不亦樂乎,於是輕咳一聲,說道:“能不能重新誇一遍,剛剛沒聽清楚。”

洛青花笑了笑,雖然聽不太懂,依舊為陰長生的壯舉鼓掌喝彩。

空凡道:“法海,跟本座去中洲吧,我要將今天的見聞稟告宗佛大人,相信一定會讓他老人家開懷一笑。”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