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艱難時期
張牧回到雪盟駐紮的山穀，遠隔著幾座山，他就看見山穀裏麵，有一棟高大建築，大約十幾丈高，完全以冰石打造而成，大約幾百人在上麵雕刻著符文。
這是一座快要完工的祭壇。
雪盟做事效率果然高。
大家見到張牧平安回來，不禁都鬆上一口氣。
雪靈親自出來迎接，目光盯著棺材看幾秒才問：“情況怎麽樣？成功了嗎？”
“雖然途中遭遇一點小麻煩，不過沒有什麽影響。”張牧親親一拍背後冥王棺說：“雪王帶回來了。”
雪靈聞言，貌似鬆上一口氣，不過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她抬起頭，滿臉憂慮，望著遠方，四野白雪皚皚、冰岩壘壘，整個世界都是無力的白色，沒有生機，沒有活力。
“但願一切盡快結束。”
雪靈非常擔心。
這一個月時間裏，有可能是雪盟有史以來，最為殘酷、痛苦的時期了。
張牧看著雪靈，這一個年紀不大的雪山精靈，過早背負著太多東西，他也沒有什麽好說，隻能象征性安慰一句：“一切都會結束的！”
雪靈回頭看著張牧說：“如果取得勝利，人類，你們有什麽打算？”
張牧沉默幾秒，無奈搖搖頭，歎息一聲，“我又怎麽知道，或許會留下住一段時間吧，或許會去更遙遠地方，又或許會有更嚴酷的任務……主宰怎麽擺布，人族就怎麽做，一切為生存而已。”
雪靈垂下眼簾，盯著張牧的側臉，突然覺得人族也是十分可憐的。
雖然具有萬族羨慕的天賦，卻又具有與生俱來使命。
這個注定不平凡的種族，未來又會在何方呢？
張牧感覺到雪靈目光，哈哈笑一聲，“雪族都像你一樣多愁善感嗎？”
雪靈哼一聲，扭過頭。
張牧繼續說：“雪盟能不能挺過難關，尚且未可知啊！”
雪靈苦笑不語，戰爭讓雪盟受傷太嚴重了。無論是人口、資源、還是尊嚴。唯有最後一戰徹底打敗冰霜巨魔，才能挽回一切失去的東西。
張牧回到曙光號，讓人把冥王棺好好保護起來。
第一時間了解祭壇的情況，雪盟人手眾多，修建速度很快，兩天不到時間，祭壇就修建大半。張牧還發現，本來駐紮在這裏的近二十萬人，現在整整減少一半，那些離開的人，無非是尋找食物，或者去尋找屍體。
雷鳴望著漸漸修建起來的祭壇，心裏不禁安定許多，“有雪王和三候，外加一支龐大的亡靈軍，我們就有足夠底氣對抗冰河城！”
張牧卻並不輕鬆，“屍體不難找，雪盟不比冰王。冰王是四百年前人物，四百年來發生的事情，全都一點不了解。雪盟卻能清楚記得，四百年來什麽地方爆發過戰爭，哪裏經曆過戰役，地上埋葬著足夠多的屍體。”
“不錯，這是我們的優勢，不過也會造成一些麻煩。”雷鳴有點擔心說：“因為雪盟知道的事情，冰河城一定也會知道。如果冰河城查出亡靈王已死的事情，那麽肯定會聯想到雪盟的打算。為把我們找出來，冰霜巨魔肯定會蹲點，萬一被找到，我們就糟了。”
張牧當然想過這個問題，“是該加點防備措施。我們製造大量偵察蟲分散在四周，還有去尋找屍體的隊伍中，以做到及時偵查和有備無患。”
偵察蟲能找出潛伏敵人，偵查半徑是非常大的。
張牧接著說：“除冰河城虎視眈眈外，我們最大的麻煩，還是食物不足的問題，二十多萬人要是沒有食物，無法撐過近一個月的時間。”
“雪盟為應對食物問題，已經分散大半人群，全部被派往不同地方狩獵，希望能有所緩解。”
絕望冰原能打到什麽獵物？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種時期一定會有人餓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張牧改變不了什麽，他就算有通天本事，那也不能憑空變出二十多萬人的口糧。
張牧把冰鏡秘術的功法書送給雷鳴，隨後回到曙光號裏休息，結果屁股都沒有坐穩，突然精神時機一陣躁動，緊接著黑色石碑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石碑又出現了！
張牧一喜，立刻集中精神。
每一次石碑出現對張牧而言，都是一次驚喜。
張牧死死凝視黑色石碑，開始觀摩其上複雜深奧的符號，正像上一次一樣，隨著觀摩時間增長，黑色石碑上的符文，好像活過來一樣，猶如千百隻小蝌蚪，歪歪扭扭的從石碑裏遊出來，慢慢地充滿整個精神世界。
碑文沒有一個重複，其中蘊藏著大道之力！
張牧一直凝視著。
雖然頭暈腦脹，但還是盯著不放。
“混沌！”
“混沌！”
那道奇怪意識，再次在精神世界裏彌漫開來，碑文頃刻間消失了，最後又留下3個，深深烙印在精神世界裏。如果加上以前得到的3個碑文，張牧現在一共掌握了6個碑文了。
“提示：精神+10！”
混沌碑消失在精神世界。
張牧有不小收獲，所以沒有什麽遺憾，特別留意留在腦海中的6道碑文，每一道都難以直視，卻蘊含神秘力量，非常的吸引人。張牧覺得碑文與碑文之間，好像有著某種聯係，卻又表達不出來。
混沌碑文到底有什麽用，張牧完全猜不透。
他僅僅是把碑文直接模擬出來，利用碑文本身具備的神秘力量，幹擾對手罷了！
這就像明明有一支槍卻不知道怎麽操作，隻能當成棒子用。混沌碑文中蘊含奧妙，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真能解開碑文的秘密，釋放出碑文的力量，一定有著鬼神莫測之威！
一晃就是五天。
祭壇修建早就完成，雪盟找回幾批屍體，不到幾天時間裏，亡靈軍規模就增加近兩萬，總共有35000名亡靈戰士。如果按照現在的增長勢頭，一個月內雪盟足以建立起一支徹底摧毀冰河城的力量！
第六天。
雪盟食物供應消耗殆盡，難以繼續維持普通戰士的需求，有一部分人開始餓肚子。
第七天。
雪盟食物徹底跟不上消耗，越來越多的人餓肚子。
第十天。
雪盟真正到了彈盡糧絕的局麵，幾乎所有人都餓著肚子，每天狩獵得來的微薄食物，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完全無法滿足需求。
第十二天。
眾人普遍虛弱，狩獵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第十五天。
終於有人被活活餓死，主要以體質孱弱的老幼為主，沒有食物、沒有補給，雪盟人變得越來越浮躁。
第十七天。
張牧睡醒時候，隻覺五髒六腑好像被繩子拉著，那種一抽一抽的痛苦，讓他感到非常難受。別說是普通的戰士，張牧都很難在野外獵到魔獸。絕望冰原這樣的地方，尤其是生靈罕見的冰雪嶺，要想打到獵物，運氣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四五天沒有吃過東西。
今天一定要找點東西填肚子。
張牧感覺經驗槽的數值在回跌，是太久沒有進食導致的，這麽下去有可能就會虛弱，甚至出現掉級的情況，時間久了就有生命危險。
走出曙光號。
外頭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大家不願意動，全蜷縮在臨時搭建好的住所裏，一個個虛弱不堪，沒有半點活力。張牧不禁感到擔憂，雪盟現在的狀態，即使撐到與冰河城決戰時刻，這些戰士還能戰鬥嗎？
亡靈軍數量達到7萬多，數量卻不夠，遠遠不夠，亡靈多用死去多年的屍體轉變而成，這些屍體死亡時間過長，即使轉化成亡靈，戰鬥能力並不強，還不能與冰霜巨魔的軍隊抗衡。
“出事了！”
“那邊出事了！”
張牧在雪地走的時候，突然聽見前方有人在叫喊，那裏亂成一片。張牧抽出冰河劍就跑了過去，大群人圍在那裏議論紛紛，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雪靈一群人站在人群中間。
張牧過去問：“發生什麽了？”
雪靈表情痛苦說：“有兩百多個人集體自殺了。”
“什麽……自殺？”
雪靈歎息一聲，“他們留下遺言，希望死後變成亡靈，參加與冰河城的決戰！”
張牧沉默了。
自從冰雪關一戰後，整個雪盟就籠罩在悲痛和抑鬱中，躲進冰雪嶺後，失去家園，沒有食物，這種抑鬱和悲觀情緒，自然蔓延的更加厲害，總有一些人無法承受，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自殺者是最好的例子。
“這次事情，有可能隻是一個先例！”雪靈眉頭緊皺說：“我擔心會有人模仿，那就糟糕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
當看不見生存希望，又在渴望報仇情緒上，很多雪盟人都會選擇自殺。這麽做一定程度上能保留最大勢力，以便於開戰的時候，直接投身到戰場上。如果一直拖下去，人會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活生生餓死，那時在用儀式亡靈化，實力也很難取得多大進步。
是個棘手問題。
張牧想著解決對策時，雷鳴忽然發來一道傳音。
“木頭，情況不妙！”
“冰河城好像發現我們了，一支軍隊在冰雪嶺外集結，有可能是衝著我們而來的！”
張牧一驚，雪盟士氣渙散，無法凝聚戰鬥力，根本不能抵擋冰河城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