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三章 無須忍受
在三塔關要隘遇襲的同時,暹羅軍控製的一千多公裏的邊界線上,也都到處燃起了烽火。
南華和緬甸之間,有著數千公裏的邊境線,其中大多數地方都高山險阻,人跡罕至。但是,在高山與密林之間,卻分布有許多象道,即象群或者是成群的野獸在遷徙中留下的道路,雖然不利於大部隊通行,但如果僅僅隻是數十人的小股滲透部隊,卻不太受到限製。
暹羅軍總司令披汶.頌勘派出了兩個師,化整為零,越過邊境線,襲擾南華的邊防哨所,力圖打亂守軍的判斷,為兵進北碧創造條件。
作為主攻方向的三塔關,眼見著偷襲失敗,暹羅軍第五師師長頌汶.塔納中將又急又怒,大聲怒罵參謀長素潘少將負責的參謀部門計劃不周詳,才導致進攻失利。這時,位於克龍瓦鎮的軍部打來電話,詢問前線戰況,頌汶.塔納不敢怠慢,保證在天亮之前拿下三塔關,然後才如夢初醒,立即命令炮團前出增援。
一小時後,炮團運動到位,攻擊陷入停滯的暹羅軍才盼來急需的炮火支援。
一道道橘紅色的彈痕,破開厚實的空氣,挾著令人心顫的淒嘯,撲向了三塔關防禦陣地。隨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巨大的爆炸聲,絢爛的火焰,在整個關前陣地上綻放。
暹羅人集中所有的六門75毫米野炮、二十四門70毫米九二式步兵炮,不間歇地炮擊著,密集的彈群來回轟炸著三塔關外的兩條環形戰壕。
冰雹般的榴彈狠狠砸下,大地如同鼓點樣的被敲打著,整個陣地被犁翻一遍。爆轟中,大團大團的泥塊被掀翻起在空中,隻留下密密麻麻的巨大的彈坑。
早在照明彈亮起,發現敵人將處於一線的部隊回撤後,富有經驗的士官們,立即命令部隊迅速隱蔽,進入防炮洞中躲藏。
因此,當炮聲爆炸聲傳來的時候,大多數官兵都坐在由鋼筋混凝土築成的防炮洞裏,默默地聽著不絕於耳的爆炸聲,在強勁的音波襲擾下,一個個臉色都有些難看。不時有一枚榴彈撲進交通溝,迸發出絢麗的火球,泥土塊被掀翻到半空之,被鋒利的彈片研碎,化為滿天的細沙灑落到地麵。
此時,頌汶.塔納親自趕到了前線,將作為預備隊的四千多名軍官和士兵集中起來,親自訓話。
“暹族的勇士們,三塔關就在你們的前方,越過三塔關,就是我們的故土。我們在那裏生活繁衍了千年,但現在,我們的土地卻遭到異族人的統治,連暹羅這個名字都已經快不複存在了,因為我們的敵人把它更名為什麽河東省和山南省,神聖的曼穀被改叫京南市,敵人試圖從根本上抹去暹羅作為一個獨立國家的烙印!
“身為一名暹族的勇士,我們每一個人都肩負著光複國家、恢複民族獨立的重大責任,能夠允許這種情況存在嗎?現在機會來了,我們的盟友——日本軍隊,已經向美國宣戰,我們的敵人也愚蠢地向大日本帝國宣戰,我們榮幸地與強者站在了一起!三塔關橫亙在我們前方,我們必須攻克它,向我們的人民表明,我們回來了,偉大的暹羅軍隊踏上了祖國的領土,我們要為光複我們祖先的榮光而戰!
“就在兩個半小時前,我們師的四個團已經全部投入了戰場,可是,由於敵人的抵抗很激烈,我們依然沒有辦法撕開對手的防線!而你們,將是我們師最後的希望!如果你們的進攻也失利,則我們師所承擔的任務將宣告失敗,我們將在異國他鄉,做一個悲慘的孤魂野鬼。我現在要求你們,一定要不要犧牲,勇往直前,用刺刀堅決在敵人的防線上捅開一個窟窿,有信心嗎?”
“有信心!”
“保證完成任務!”
“早死早超生,犧牲在戰場上,我們正好相約去佛國,沐浴佛的光輝!”
四千多人亂七八糟的回答聲,讓頌汶.塔納微微有些失望,但想到這些人的身份,又釋然了。
這些士兵絕大部分來自於後勤、工兵部隊以及補充團,並未經受過太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他們馬上要進攻的陣地,已吞噬了上千同伴的生命,此時他們沒有表現出害怕之情,反而情緒高漲,雙眼因為即將到來的撕殺而充血發紅,這已經是一種了不起的進步。
暹羅人默默地看著遠處那塊火光衝天的陣地,隻等炮擊結束,便將跟在前麵的部隊後麵,發起決死突擊,不達目的,絕不複返
坐鎮京南市的顧長風,被侍衛從情人的**喊起,立即召集司令部同仁,討論如何應對敵人突如其來的攻勢。
方麵軍情報處長白飛平少將拿著一份文件,詳細匯報道:
“根據各個地方反饋回來的消息,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這次出兵襲擾我們的,並非是日軍,而是在日軍幫助下重新編成的暹羅軍。暹羅人退到緬甸後,不甘心他們的失敗,不僅在毛淡棉建立了專門針對我們的民族廣播電台,還頻繁派出特工人員,進入我們的國土,印刷反動報紙和傳單,試圖攪亂我們的軍心和士氣,尤其是挑動暹族內亂,但遭到我們的無線電信號封鎖,並且由於普及到鄉村和街道居委會的聯防製度,使得那些特工無所遁形,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敗!
“到現在為止,我們的政府已經初步得到了暹族民眾的承認,並且由於持續的移民政策,華人在各縣市的比例,已經超過了暹羅人,到今年年底,可實現二比一的人口比例,確保了河東、山南兩省和清邁、京南兩市華人的支配地位。深入鄉村和城鎮的工作隊采用了歌舞、戲劇和電影相結合的方式,宣傳暹族實際上就是中國境內的傣族,由滇南的傣族同胞給暹族鄉親做工作,取得很好的效果。
“目前,大多數暹族都開始按照我們的宣傳,開始稱自己為傣族,認為自己是華族的一個分支。由於平均地權、義務教育、免費醫療和宗教信仰自由等政策的實行,我們現在的統治根基已經非常牢靠。在這樣的情況下,流亡在緬甸的暹羅政府和軍隊,站出來表示他們的存在感,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否則總有一天他們會被暹族民眾所拋棄!
“根據以上種種情況,我們有理由推斷:這是暹羅軍背著日軍自己幹的,目的就是把日軍拖下水,幫助他們奪回政權!”
顧長風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一旁牆壁上的大幅中南半島地圖,冷靜思考了一下,才又問道:
“那麽,你們推斷出暹羅軍進攻的重點沒有?從遭到攻擊到現在,竟然有上百個哨所傳來警訊,讓人眼花繚亂,無所適從!”
白飛平站了起來,走到地圖前麵,拿起指揮棒,棒尖在地圖上遊走:
“我們與緬甸的邊境線極為漫長,照理說今晚遇襲的任意地點,都有可能是暹羅軍進攻的要點。但是,我們必須看到,近百年來,英國人封鎖了暹羅與緬甸的陸路交通,兩地政要若需來往,則必須由仰光或曼穀,經由星洲,循海路迂回往來。這種政策,既能發達海運,繁榮港灣,又可取締走私,誠為一石二鳥之策。
“不過,在大方地丟掉了馬來半島的領土後,曆任暹羅國王卻對緬甸的領土懷有極大的野心,他們利用古老的象道,私下悄悄開辟了三塔關、夜速關、夢愛關及湄賽關四大關口。尤其是暹羅在印度洋沒有一個理想的港口,暹羅國王便把目標瞄準了土瓦及毛淡棉兩大天然深水良港,於是大力發展北碧省的鐵路交通,至我們完全擁有暹羅前,鐵路已經修到了北碧省,我們隨後又把鐵路修到了三塔關。
“披汶.頌勘被我們趕到緬南,也不甘心就這麽失敗,隨時都想著反攻暹羅本土。而大部隊進攻,需要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於是他們也大力發展交通,修通了溝通緬甸海岸鐵路的勒邁至邊境克龍瓦鎮的一百公裏鐵路。為了修這一百公裏鐵路,披汶.頌勘可以說是砸鍋賣鐵,把帶到緬甸的黃金花了個七七八八。敵人下的注碼這麽大,沒道理不利用優越的鐵路運輸兵力,減緩後勤壓力。
“因此,我們基本可以判斷,不管邊境線各地的佯攻多麽厲害,敵人的最終目標,依舊是在三塔關口。一旦占領三塔關,敵人的後續兵力就會源源不斷進入我們的北碧省。北碧地區山高林密,不利於機械化兵團作戰,從日軍發起的馬來亞、緬甸及印度攻勢來看,日本人對於叢林戰及山地戰極為擅長,在日軍的培訓下,想必暹羅軍的進步不會小,信心大增的披汶.頌勘,以為有了和我們較量的本錢。
“若是攻堅順利,暹羅軍大可以把北碧當做發展的基地,通過鐵路調動兵力,不斷地蠶食我們的領土,一步步逼近曼穀對了,這裏順便提一提,對於暹羅流亡政府來說,進攻距離京南最近的三塔關,造成的轟動效應最大,一旦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就會讓許多暹族同胞生出幻想,也容易給他們的主子——日本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獲取日軍直接出兵支持!”
“好!”
顧長風猛地拍了下桌子:“既然已經確認了敵人的主攻方向,我們索性就以雷霆萬鈞之勢,果斷出擊,把這些數典忘祖的暹羅人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來!老謝,你看駐通帕蓬的第三集團軍是否可以動了?咱們不打則已,要打就把緬南一塊兒拿下來,真正占有土瓦和毛淡棉兩個天然深水良港。
“這兩個港口若是用鐵路與我們相通,將來發起緬甸攻勢也就容易得多,而且那種水下運輸艦也可以派上大用場,方便向西印度和波斯灣運送物資!”
“上麵未必同意我們出擊!”
方麵軍政委謝馳中將眉頭微蹙,細細分析:“此前總參的意思,是在波斯灣地區發起具有決定性的攻勢,印度和中南半島采取守勢,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驅逐日本這隻惡犬,去與美國人作戰!
“珍珠港事變爆發,我們禍水東引的心願終於達成,但現在夏威夷、菲律賓和澳洲,皆無消息傳來,若是我們打得太狠,把日軍的目光一下子全部吸引到中南半島來,破壞總體的戰局,這種責任咱們可擔負不起。”
參謀長高國棟中將仔細看了一會兒地圖,微微笑道:“應該無妨!即便咱們占領了緬南,對於整體大局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此前,我們已經把觸手深入了馬來半島,擁有了克拉地峽至馬來西亞間的領土,現在即便加上緬南,總體格局依然沒有大的改觀。因此,我認為不但駐通帕蓬的第三集團軍要動,駐在達府的第二集團軍也要適當地動一動,咱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過邊境線,徹底解決暹羅流亡政府這個大毒瘤!”
顧長風眼睛一亮,細細品味一番,立即對作戰處長段默少將吩咐道:
“段處長,立即就調動第二、第三集團軍做出相關預案,上報總參!我估計這會兒老大也接到了前線的戰報,在商量對策了希望老大能夠痛下決心,否則老是這麽忍啊忍的,都快把人給憋瘋了!”
正在做會議記錄的段默連忙站了起來,敬完禮後轉身離去
南華總參謀部,安毅正在召集將領研討戰局,得到顧長風部的電報,立即對此展開論證。
鄧斌皺了皺眉頭:“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日軍將把他們的主力投到哪個方向去——是華北?山東?馬來半島?印度?又或者是美國人、英國人的地盤!依照我們的兵力和布置,要擊退暹羅人的進攻很容易,但若是因此導致戰局的全麵變動,讓日軍把他們的瘋狂勁兒全部發泄到我們身上,就算我們最後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但我們的國土遍地瘡痍,工業和民生凋敝,於我們有何益處?
“遍觀日本占領的地區,隻有波斯灣對他們來說顯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們若是幫他們下定這個決心,他們正好可以擺脫中東那個泥潭,集中精力經營太平洋戰事這也就是說,我軍在波斯灣一線展開的戰事,才真正不會影響大局。
“因此,我依然堅持,在沒有獲得日軍下一步較為明確的動向之前,絕對不能在緬印和中南半島,挑起或者擴大與日軍的戰事!”
沈子淩卻有不同看法:“但是,顧長官他們也有道理啊此前我們已經擁有了馬來半島的領土,現在即便加上緬南,也不會對戰略大局發生根本性的影響!而且,長期留著暹羅流亡政府在緬南,對咱們安定暹族同胞的心沒有任何好處!我的意思,可以讓他們打一打,大不了像上次緬北一樣,消滅敵人有生力量後,咱們撤回來就是了!”
“虎頭他們的想法不錯,可是若要說占領緬南不會影響大局,未免有些自欺欺人!”楊飛主動站了起來,走到地圖前,指向毛淡棉以北的那條河流:
“要確保緬南的安全,我們必須要占領薩爾溫江東岸地區,借助天險,防衛日軍有可能的南下攻擊,而薩爾溫江距離仰光的門戶勃固隻有不到兩百公裏,距離仰光也不到三百公裏,緬甸的精華部分,全部置於咱們具有優勢的戰機的威脅之下,我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日軍會放棄反撲!
“綜合情報部門的消息,日軍下一步的動向,極有可能是夏威夷、菲律賓和澳大利亞,我們的戰略原本就是要讓美國人、英國人多流血,現在咱們自己去招惹瘋狗,替白人擋災,我覺得極為不智的!”
趙東全補充道:“還有個需要考慮的地方——若是咱們在緬南,把日軍打得太疼,我擔心馬來亞和蘭印、菲律賓群島上華人的安全!雖然咱們想盡辦法,但到現在為止,也不過營救回五十多萬華人,而在南洋地區,經過多年的移民,咱們有兩千多萬華人,此前由於咱們的威脅,日軍一直忍著,沒有對華人動手,但若戰端一開,就難以保證了!”
安毅看到大家都有些消極避戰,心說是不是受到我保存實力的影響?於是站起來,說:“其實所有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我們能夠確認日軍的進攻方向,即便是馬來亞,我們也大可以將其一舉拿下!顧慮太多,會讓我們丟掉血性,進而失去作戰的勇氣!總不能因為怕這怕那,咱們就自縛手腳吧?我的看法是,緬南可以打,但不用打得太急,先把侵入我國界的暹羅軍給滅了,再一步步向緬南進逼!
“三塔關一線,原則上應將來犯之敵悉數殲滅,至於是否深入緬南地界,則要視日軍動向而定!波斯灣開戰,勢在必行,預定的作戰時間不會更改,此外,若時機成熟,馬來亞也應在攻擊範圍之內!不要怕打了會觸怒日本人,那是一個奇怪的民族,你若是表現得越強悍,他們越是懼怕,反之,他覺得你軟弱可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為惡!
“大家不妨想想,自從我們發表通電若是發現日軍在我領土上使用毒氣彈即對日本本土進行毒氣彈攻擊後,日軍在與我們作戰時,用過毒氣彈嗎?這就說明,我們的威脅起作用了,日本人怕我們的報複手段,所以隻能與我們堂堂正正作戰。反倒是英國人在印度享受了一把,死傷無數!
“我們打得越好,日軍的顧忌越多,就越擔心我們會對其展開報複!我們的空軍已經證明了可以從本土遠程轟炸日本,投鼠忌器之下,日本人鋌而走險的可能性很小。此外,我們在蘭印群島也不是毫無準備,一旦風聲不對,就拉起武裝來,真刀真槍和小日本幹!不管怎麽說,咱們在蘭印有一千萬人,真要幹上,未必便怕了小日本!
“至於馬來亞,更沒有必要怕了,惹火了咱們,索性一口氣推到星洲去,到時候日本人連哭都來不及,更不要說報複了!”
楊飛愣了一下,隨即問道:“主席的意思是打一下?”
安毅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以打,不過得分成幾個步驟,一步步實施!第一步,讓虎頭派出精銳,把逼上門來的暹羅軍給收拾了,收拾得越快越好,要斷絕日本人的一切念想,讓他們知道與我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這樣以後在做戰略決策時,他們就會多加考慮!
“作戰部要盡快完善對馬來亞、緬甸和印度作戰的預案,要根據各種不利情況作出假設,總之,一到時機成熟,隊伍要盡快拉上去”
三塔關前線。
炮火壓製結束,處在後方的暹羅軍第五師師長頌汶.塔納揮舞著將刀,大聲喊道:“輕重機槍、擲彈筒壓製敵人的火力,所有步兵,上刺刀!”
“上刺刀!”
命令迅速傳達到前線,在各級軍官的嚎叫中,暹羅軍士兵抽出了寒光閃爍的刺刀,響成一片的“咯擦”聲中,刺刀安裝完畢。
“暹族勇士們,衝鋒!”
抽出指揮刀的托巴色上校和沙希上校,虛空一劈,寒光中,“殺——”暹羅族士兵嚎叫著,一躍而起,就連那些紮傷腳的暹羅兵,也瘸著腳,向著前方的陣地衝了上去。
一時間,暴虐的喊殺聲,充斥著整個戰場。
眼看著敵人發起了衝鋒,安家軍迅速從防炮洞裏衝了出來。
“快!”
在各級軍官、軍士長、士官急促的命令聲中,士兵們熟練地將上百挺通用機槍架在鮮血浸透的戰壕壁上。
隨著一聲“開火”,照明彈騰空而起,將天地間映得一片血紅,暹羅人的攻擊隊形也完全暴露在守軍將士麵前。
“卟卟卟——”
一陣撕裂布匹的射擊聲響起,然後幾乎是一瞬間,恐怖的機槍掃射聲,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嚎叫著已逼近到第一道戰壕前五十米處的暹羅兵,見陣地上一片寂寞,還以為守軍在猛烈的炮擊下崩潰了,於是腳下發力,再次加快了衝鋒速度。
就在此時,隨著一道火舌的閃現,幾名飛濺著鮮血的暹羅士兵還沒有倒地,剛才還死一般寂靜的安家軍陣地上,迸發出耀眼的火焰。
還沒有等衝鋒最前列的數百名暹羅兵反應過來,無數灼熱的火舌編織成的密不透風火牆,席卷向暹羅軍的鋒線。
“嗖嗖——”
數以萬計的子彈,怪叫著一頭撞上了暹羅軍鋒線,一道道桔黃色的彈痕所過之處,狂潮般湧來的暹羅軍鋒線,頃刻間就噴出陣陣飛揚的血霧。
隻來得慘叫一聲的成片成片的暹羅兵,一頭栽倒在地上,絕大部分當場就被打死,少數幸運地則是躺在血泊中痛苦地掙紮著。
守備連長墊了根凳子,頂著鋼盔,悄悄探出頭去觀察敵人的動向,驚訝地發現,被火舌點亮的戰場上,一串高速的子彈從一名暹羅軍的少校臉膛鑽入後,又帶著絲絲的血肉碎末,撲入另一名暹羅軍士兵的身體,還沒有等痛苦哀嚎的暹羅軍傷兵倒地,又一串子彈將他撕成一團血肉。
被命令全速開火的射手們,一直將食指勾在板機上,黃燦燦的彈殼,雨點般跳出墜落,呼嘯的火舌一層一層的肆虐地著暹羅軍的隊形。
後兩列暹羅軍在連片的哀嚎中,成功地趴了下來,蝗蟲般的彈雨,依然不依不饒的從頭頂呼嘯而過。
而被成功激勵起一腔熱血、跟隨主力發起衝鋒的四千多名預備官兵,被狂暴的子彈打倒一大片後,不由嚇壞了,也不管身後督戰隊如何斥罵,轉頭就跑,迅速把督戰隊結成的戰線撕開一道口子,也讓在後方三公裏處拿著望眼鏡觀看的第五師師長頌汶.塔納看得目瞪口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不管鼓動如何有力,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