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一章 借勢而發（上）
匹快馬從西麵的路上向東飛馳。帶起一條長長的|馬上的偵察兵少尉在土崗下勒住馬。向崗上的安毅大聲報：
“團長。後哨位警戒小組稟報。西麵開來三十七輛大卡車。經過我臨時檢查哨所時出示的證件為總司令部直屬炮兵指揮部。所用車輛均為火炮牽引車。其中三分之二車輛滿載。其餘為空車。無牽引火炮。前哨已按例予以放行。此時距離此的約三點五公裏。報告完畢！”
“繼續監視！”安毅回個禮心裏已經有底。
“是！”少尉策馬去。
胡子驚訝的問道：“總司令部什麽時候有了這個直屬炮兵指揮部的？”
安毅笑答：“估計是蔡忠大哥高升了。總司令經過幾次大戰役檢驗。終於發現火炮零星使用的弊病。蔡大哥也不停的向上打報告痛陳利弊。
打下南昌之後。總司令部開始對炮兵集中使用的問題展開研討。記在南昌我有一次去校長調撥彈。校長心情很好。在我的申請報告上簽完字。就問我火集中使用的優劣問題。我回答說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集中使用要比師團零星備好的多。特別是對大戰役和攻城有更大成效。校長當時點點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如今看來。蔡大哥心滿意足了。哈哈！”
楊斌突然想到繳獲來的十二門嶄新的法國施奈德123式75m山炮和二十四門雜牌火炮。心裏打鼓。連忙提醒安毅：
“小毅你別笑了。剛才我可聽楚了。三十六輛牽引車沒有拉炮過來。要是估計不錯的話。咱們手上尚未捂熱的三十六門火炮恐怕都保不住了！”
眾弟兄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安毅醒悟過來極為頭痛。在土崗上轉了兩圈一籌莫展：“老子怎麽沒想到呢？奶奶的……先不管了。見了麵再說……胡子老楊。合隊伍迎接炮兵兄弟！”
“是。”
三十六輛牽引卡車浩****開進臨時操場。獨立團兩千餘名官兵整齊列隊一片肅然。三六輛車在獨立團信號兵的指揮下。逐一停在土崗南麵的衰草的上。
車隊尚未完全停穩身穿新式少將軍裝的蔡忠領著七八個麾下將校大步走來。對迎麵迎來的安毅等人露出燦爛笑容。
安毅停步敬禮大聲意：“獨立團團長安毅率眾迎接將軍的到來！”
蔡忠嚴肅回禮。未開口。兩道拍照的光亮伴隨“啪啪”的低響傳來安毅驚訝的看向四米外突然出現的三名攝影師發現三個身穿軍裝的男女中竟然有個老人。
蔡忠哈哈大笑。步上前給了安毅一拳：
“好小子。打好啊！你安毅的字和模範營二師獨立團的威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南昌城。挑剔的程潛將軍也在總部會議上對你小子讚不絕口。李鄰將軍稱在入浙之後打的三個大仗都屬上乘之作。校長自豪不已！這不中日報》派記者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才華橫溢的時事采編何京。這位是資深攝影師莊豐碩老哥。這位是鼎鼎有名魅力無窮的主任編輯葉……”
“蔡將軍。我和小毅以前就認識。他還讀黃埔的時候我曾采訪過他。”胸前掛著最新式蔡司照相機的葉青爽朗一笑。前兩步大方方的向安毅伸出小手。嫵媚的大眼睛裏滿是喜悅：“大英雄。轉眼變成男子漢了！”
安毅看到一身軍裝的葉青。極為欣賞。恭敬的上前半步伸出溫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輕輕一握：
“葉小姐。你也就比我大個一兩歲。怎麽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淨想賺便宜？小弟想了又想。好像沒的罪你這大美女？”
眾人哈哈大笑葉青本就被凍發紅的鵝蛋臉更了她狠狠瞪了安毅一眼。嘟起漂亮的小嘴對安毅低聲教訓兩句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退到一旁。
安毅上前與年輕儒雅戴著副黑邊近視鏡的記者何京留著藝術家大胡子的攝影師老莊一一握手致意。轉過頭來發現蔡忠已經與胡子和他的保定師弟楊斌親熱的低聲交談。南昌戰役時並肩作戰結下的深厚兄弟情義溢於言表。
“給。你大姐托我帶給你的信。”
葉青再次來到安毅側邊。將一封信遞給了安毅。
安毅高興的接過來連聲致謝。看了一眼信封上熟悉的娟秀字體。心中無比溫暖。小心翼的折疊起來放進上衣口袋。一雙被戰火和鮮血滌**過的冷峻眼神中閃爍縷溫存之色。
葉青一直在悄悄看著安毅俊臉上的表情。看著他更為挺拔的軀體和越來越成熟的男人氣質。芳心大讚之餘對安毅情不自禁的迷人微笑大為感慨。她實在無法想象。時隔未足一。再也看不到毅身上那種令人愉悅的青澀和靈動。看不到那種稍頑皮的燦爛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舉手投足間的從容不迫。那種淡淡的卻給人一種無比自信的踏實感。他那雙看似熱情隨和的雙背後。已經讓敏銳而多才的葉青無法捉摸其真實情感。記憶中他那線條柔和的俊臉已經悄然改變。堅毅的下巴和自然閉合的漂亮嘴唇。洋溢一種剛毅的獨特魅力和軍人特有的不凡氣度。
安毅巧妙的對呆呆凝望自己的葉再次低聲致謝。轉過身擠進一旁高聲談笑的圈子裏。豪爽的打斷眾人的談話：
“別站在這兒聊了。兩千多弟兄的筆直的看著我們夠辛苦的。哈哈！老曲。麻煩你去下解散。讓各營教導員帶隊回去。通知各營今晚加菜。讓各營各連把好西全都拿出來慶賀慶賀讓團屬炮兵連機槍連的弟兄把炮團弟兄們全都接回去好好接待！我們這幫人呢。就一起回團部好好喝上一杯。哈……冬伢子。牽你們通信連的二十匹好馬過來！”
“是！”
通信連教導員冬伢子大步離開。
眾人回到城北團部。洗臉的洗臉。喝茶的喝茶。蔡忠的副官蔡培元洗完畢回到大廳。悄詢問楊斌今晚如何安置他們一個團的弟兄和三位記者？楊斌笑容可的說這事不敢怠慢的請示安毅。蔡培元就讓楊斌和自己一起去向安毅請示。
楊斌熱情的陪著蔡培元走出大門來到院子。看到蔡忠和安毅兩人並肩站在院中的大樹下頂著腦袋聊天兩人遠遠停下腳步不敢上前。隻能等候兩位老大談完話才行。
安毅把蔣總司令的親筆信和十萬元的現金支票裝進信封塞進上衣口袋。歎了口氣低聲問道：
“大哥校長這太過擔心了。雖然這三十六門炮也能值個一百幾十萬大洋。但隻要校長說一聲。小弟絕無二話全都交給你。
著額外獎賞小十萬大洋啊？是不是小弟做錯什校長生氣了才這麽見外？”
蔡忠擺了擺手。低聲一笑：“不是校長太過擔心。是你太過多心了！正相反。校長對你任有加引以為豪。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兩次集中在贛黃埔生訓話。都以你為榜樣來教訓那些眼高手低的中低級軍官你的那些師兄弟們沒有個不服氣的。一提到你安毅的名字。大家就覺和可親敬佩不已。連總部和各軍那些畢業於|定或者日本各軍校的將帥也讚賞有加。刮目相看。把你視為黃埔培養出來的傑出代表。軍政部已經有人提議讓你的獨立|升級為教導師了。
這次校長之所以命我親自給你送來十萬元的支票原因是校長已經知道上次獎勵你的五萬現大洋沒有發到你手裏。為此他非常生氣。要不是銘三兄（蔣鼎文）苦苦相勸。校長早就對你的師長和參謀長加以痛斥勒令歸還了。所以這次校長不但讓我給你送來支票。還特意指示給你送來新到的二十四門法|81mm迫擊炮和五千發炮彈。大你的迫擊炮用神了！其他各部隻的到五十萬發各種機槍子彈手榴彈和軍服軍鞋什麽的。等會兒我就命令下屬將那三輛車開過來卸貨。其他二十車物資也要運到蘭溪交給前敵揮部的白副總接收。”
安毅感激的笑了：“太好了！走吧大哥估計炊事班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今天要好好喝一。”
“慢！還有件事是銘三兄托我轉你的他說你呈的成立“一軍南昌征募處”的報已經獲的總部的批準。校長已經簽了字。鐵板釘釘了。你派去的那批人正在老南昌的澄碧湖周圍圈的。讓你放心。他要我代為問你。說孔祥熙先生有意投資江西。成立南昌電報電話公司和南昌火電廠。問你對這兩個項目怎麽看？你投不投入一股？”
蔡忠說完欣賞的看著安毅。對這個小弟賺錢的能力更是佩服。
安毅驚訝的“啊”了一聲。腦子飛速轉動。很快拿定了主意：“這兩個都是好項目啊！特別是電報電話公司。稱之為一本萬利也不為過。如果再配以遍布城的郵政和包裹快遞。不想發財都難了。隻是小弟的財力人力精力都有限。自己那幾個項目八字還沒一撇。怎麽能這山望見那山高啊？要是蔣大哥有這興趣不妨投入一股。隻需建成營業半年即可見效。至於小弟還是的把有限的精力財力放到製造業和加工業上麵。這兩個行業小弟熟悉心裏有底。其他的哪敢奢望？”
蔡忠哈哈一笑。一掌拍在安毅背上。順勢擁著他一塊往回走：
“我就知道你小子辦事情踏實穩重。行！晚上你給銘三兄回封信。明天我的副官將把那二十四門舊炮拉回南昌分配給第六軍。完了立刻再運一批物資回來交付前敵指揮部。讓他把信帶回去麵銘三兄即可。我留下來跟隨你部一起行動。直到打下杭州為止。但願你能幫我再多繳獲幾門好炮回來。目前。加上你這十二門法國山炮。我隻有一個半團的好炮配屬。距離四團的目標差遠了。”
“等等！”
安毅高興的停下腳低聲請求：“如果是這樣。能否幫小弟順道帶點兒繳獲物資回老南昌？回來再把繼南護送楊士俊將軍的一個連弟兄接回來。省小弟又要去軍部運輸團那幫大老爺。”
蔡忠豪氣幹雲的笑道：“小事一樁！二十四輛車拖拽火炮回去車廂全都空著。你想裝什麽都行。要是不夠我再給你派出五輛。”
“夠了。夠了！小弟哪兒有這麽多東西啊？這幾仗打下來繳獲良多。我師各團挑完之後。下兩千多支無法修複的破槍和一批無法使用的浙軍軍裝。小弟正在為怎麽處理發愁呢。有大哥幫忙。可解決我的大難題了！不過既然是這樣。那順便幫我把一批繳獲的鋼筋鐵釘鐵絲錘鐵鏟等物資一塊兒運回老昌。交給小弟的軍械修理所和“招募處”的弟兄們安排使用。省的到時候再買又的花上一大筆錢。哈哈！估計十七車就能裝。有二十輛車寬鬆多了。”毅如釋重負興奮不已。
蔡忠大吃一驚：“什麽？十七車之多？奶奶的……原來你小子不聲不的弄到這麽多好東西。平時放在誰的眼裏都不起眼。估計大部分部隊打下一個的方顧不上這些就匆匆開拔了。隻有你小子才會如此細致的搜刮。怎麽說都是錢啊！”
安毅連忙解釋：“這十五六車物資中除了一些可以修複的破槍之外。絕大部分是繳獲的建築材料。都是浙軍一個師三個旅修建營房和工事用不完剩下的。有些是浙軍將領司徒威運來販賣沒出手就被小弟繳獲的。把這些物資都運回老南昌。也是用到“招募處”營房和辦公樓的建設上。其中的兩千多噸水泥。已經被小弟用來和本的鄉紳商人換成宰殺好的豬羊和米麵了。則小弟哪兒這麽多錢養幾千名剛剛歸附的俘虜兵？要是沒有大哥你幫忙。小弟也隻能賤賣給本的的奸商了。想想那兩千多噸水泥小弟就心疼啊！”
蔡忠哈哈大笑：“老哥算是徹底服你了！怪不的校長和銘三兄他們那麽喜歡你。對你計劃書中的幾個工業項目讚不絕口。依我看哪天不打仗了你絕對會成個巨富的。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大哥才行。”
“什麽話？把小弟看的如此不堪？走。的好好罰你幾杯！”
安毅哈哈大笑。沒走幾步就看到青含笑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安毅連忙收起笑容。禮貌的上前問候：
“天氣冷別站外麵。小心把你凍僵了小弟擔待不起！”
葉青滿意的笑道：“算你還有點兒良心……你們剛才聊些什麽這麽高興？”
蔡忠知道葉青這次肩負著采訪安毅和模範營的任務。看到自己的副官來到一旁似乎有事。便禮貌的告辭與副官和楊斌一起走進大廳。
安毅登上一級台階。示意身邊的葉青進屋聊：“外麵風大。我們進去說吧。邊吃火鍋邊聊好。到時弟兄們都在。你想采訪誰都方便。”
“我就想采訪你……咦？你姐的信你看了沒有啊？我的時間可不多。明天就的跟隨車隊返回南昌發稿。你這小子真是的。”
葉青聽安毅這麽一說。估計安毅沒有讀龔茜的來信。否則就不會不知道自己這次采訪的重性和緊迫性。
安毅拍拍腦門兒哈哈一笑。立刻拿出龔茜的來信走到一旁打開。細細閱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