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九章 大裁軍
大部分弟兄在各自老婆的攙扶下。盡興而歸,安毅留下了楊斌、葉成和李福強三人,一起移到院中華蓋般的大樟樹下,繼續交談。??陸軍士官學校少將教育長王庚最終還是留不住,一周前王庚滿懷歉意地告辭離去,拿著軍委練總監部發出的商調函,前往南京陸軍大學任教去了。
當天安毅接到楊斌的報告,思考良久,給出意見:人各有誌,不要為難人家,既然人家能到更高一級的學府擔任主任教官,級別也不低於士官學校教育長,就讓人家開開心心地離去才是。彼此相處融洽,好聚好散,對大家日後都有好處。
擔任士官學校特種專業主任教官的李福強仍然耿耿於懷,他對王庚沒有親自向安毅請示非常有意見。認為王庚仗著宋子文的關係突然走出這一步,絕對不是一個弟兄應該有的舉動。
葉成立即提醒李福強,反問兩年以來在陸續依附的中高級將領中間。有幾個。能讓弟兄們看成是真正的弟兄?李福強皺著眉頭沉思片廢,抬起頭也就釋懷地笑了。
楊斌低聲詢問安毅:“王庚此去太過突然,你覺得是禍是福?。
“很難說
安毅放下茶杯,慢慢分析:“照理說,宋部長堅持不懈地加強稅警團的建設,如今已發展到兩個師的規模,名義上是稅警總團,但實際上相當於一個軍了。上次他因為承德淪陷飛往北平,安慰已經決定引咎辭職的少帥 他們兩人是拜把兄弟,感情很好,不像咱們委座,把拜把兄弟馮煥章、李德鄰都打垮了,就連拜把小弟張少帥也在委座的算計之中,可以說,宋部長對少帥是情義深重的
眾弟兄禁不住會心一笑,點頭同意安毅的分析。
安毅接著說道:“無奈少帥去意已決,不下野避避風頭非讓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於是宋部長就為少帥妥善安排了赴歐洲考察的具體線路和其他事宜。
“少帥為此非常感動,在宋部長臨別之前,將十二輛東北軍剩下的法國雷諾口型坦克全都送給了宋部長,估計現在已經運抵稅警團的海州大營連雲港,最終是否轉到昆山或者嘉定的稅警團練場就不知道了。這樣一來,稅警團就又增加了一個戰車團。估計暫時稱之為戰車大隊。
“王康也許就是看到稅警團的迅速擴大,!豐那份難舍的情感再次勃發,再就是可能存在在哪兒跌倒在哪兒爬起來的想法,於是就這麽離開了。宋部長沒和我說過這事兒。按照王庚如今的去向,估計也是先到中央陸軍大學過疾一下,等華北戰事結束,一切都平靜下來,才會再調到稅警團去。”
葉成疑惑地問道:“參謀本部的慕辰上周給小弟來信,說軍委各部很可能在停戰之後,通過全國範圍內的大規模裁軍計劃,否則整個國家就會被沉重的軍費開支給拖垮。更為嚴重的是,這兩個月一些二線部隊已經領不到糧餉了。
“從去年中醞釀的大裁軍之所以拖到現在,完全是因為華北戰爭使然。慕辰在信中還感歎說,這回要不是有司令和咱們安家軍義無反顧。勇赴國難,出兵出錢為國打仗,恐怕總部和中央政府的官員們都發不起工資了。
“由此可以推斷,一直就讓婁座很不高興的稅警團,恐怕沒那麽容易擴軍了,哪怕宋部長再有錢,那也是他代為掌管的國家的錢,況且的不到軍委的正式番號,也是白搭。因此,我個人並不怎麽看好王庚的前途,何況他離開之後,莫雄等人已經牢牢占據了稅警團總團長和所有副職,他去的話又該如何安排?我看他還是太過心急了
楊斌搖了搖頭:“依我看啊,王庚這回失算了,唉,,不說他也罷。小毅,你回來了就好,士官學校教育長本來就該由你來擔任。我這個綏靖公署主任還兼著警備部隊司令的職務,自從中央黨部特派小組成員被咱們判刑的判刑,拘留的拘留之後。陳部長幹脆就把黨務這一塊交給我來把關。領著剩下幾個戰戰兢兢的孫子瞎折騰。你不知道啊,我一天到晚忙得稀裏糊塗的,根本就沒有時間代理士官學校教育長的職務。你快點兒接手過去吧,否則別怪我撂挑子不打招呼。”說到後來,變成了訴苦。
眾弟兄低聲笑開了,安毅點點頭同意:“好吧,半個月後我正式接手過來,這幾個,月趙瑞師兄領著參謀處、作戰處和情報處的幾十個弟兄。利用一切空餘時間,把遼西和華北地區的一百二十次戰鬥過程全都匯總起來,包括防空部隊的每一次實戰過程和得失總結,我也在兩次朝陽戰役、混編師突圍戰等五個戰役戰鬥匯編中寫下了近萬字的總結,老沈這次把匯總資料全帶回來了,爭取半個月內編輯校對完畢開始印刷,裝訂成書之後,作為高級班教材使用。接下來咱們得先走一步,率先進行大裁軍
裁軍!?為什麽?眾弟兄驚愕地望著安毅,李福強說司令你糊塗了?楊斌沒想到安毅的動作這麽快,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葉成若有所思地凝視安毅的眼睛,想了想還是請安毅把真實想法說出來。
安毅給每一個弟兄續上茶,放下茶壺,低聲解釋:“大家別驚訝了,我也是在飛機上想了幾小時才得出的初步意見,借此機會和幾位兄長先探討一下。之所以把幾位兄長留下來,是因為大家都信服你們 你們三個的意見非常重要,因此小弟說得不對的地方,各位兄長立即指出來,大家一起權衡,一起探討,否則小弟也沒有明確的主張
“你就快說眼,婆婆媽媽的幹什麽。”李福強瞪了安毅一眼,然後掏出一支煙點上。
安毅也點上支煙,吸了一口徐徐呼出:“首先,外界已經普遍認為咱們安家軍人數毛經達到或者超過二十萬,嚴格說來也是如此,隻多不少。因為咱們的十凹曰甩姍旬書曬齊傘”一逞兵團雖然是程部隊但是隻要拉上戰場,就不會比失哪。地方軍隊差,把工程兵團算成咱們的軍事力量也情有可原。”
眾弟兄點頭表示同意,也為自己擁有這樣一支工程兵部隊感到驕傲。
安毅見狀微微一笑:“隨著東北軍的淪落,我們的安家軍已經成為中央軍之後的第二大軍事團體,在政治、軍事等方麵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正因為這樣。現在不管是誰,都把咱們當成是一個強勁對手,我想蔣委員長肯定緊張得睡不著覺了,一門心思琢磨著怎麽才能讓我們削弱力其被動地接受中央的令裁軍,還不如主動一點,由咱們自己來主導,既節約了軍費軍餉,還能讓委員長和政府高層寬心,一舉多的啊!”
安毅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繼續說道:“其次,由於幾年來北方災民大規模的湧入帶來源源不斷的勞動力,加之工程兵團的艱苦奮戰,連接川南所有縣鎮的道路已經基本修建、擴建完畢,剩下的村鎮一級道路也即將完工。為了跟上我們的步伐,湘西、黔西、雲南的各部友軍同樣在大張旗鼓地修築公路。各地的專業建築公司紛紛成立,投入到舊城改造和新區建設等工程中去,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保存這麽龐大的工程兵隊伍,哪怕以後還有需要,也用不了十萬人之多,所以裁軍是必須的。
“第三,從今年年初開始,迅速發展的川南、湘西、黔西和昭通地區竟出現了勞動力短缺的情況,各的企業主都從蜂擁而來的災民和流民中間招聘工人,但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小型私營企業,比如川南各縣紛紛開建的鐵礦山、煤礦和其他金屬礦區,容納了近百萬的勞動力,我們必須看到,這些企業所招收的工人要求的文化程度曾遍不高,隻需要簡單培就可以投入生產,真正有一定文化知識,經過一定軍事練、擁有一定技術和生產經驗的青壯工人很少,這樣的人才大都進入了咱們的各大控股企業,私營企業主想要都沒辦法。
“第四,咱們確實該節約一下了,大家算算,現在僅僅隻是軍費開支。每個月差不多就高達五百萬。這還不算裝備添置和消耗的費用。如今各地的建設都要用錢,尤其是鐵路建設,一公裏造價就要幾十萬,要再不省省,咱們到哪兒搶錢去啊?”
說到這兒,安毅豎起個指頭。非常鄭重:“第五,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咱們的飛機製造廠二期工程即將完工、位於城東十一公裏的萬壽山兵工廠、城東新區的拖拉機廠七八家重工企業輔助工廠、滬州第三鋼鐵廠、川南鐵路局、長途汽車運輸公司等等,至少需要三到五萬人的新工左,不從咱們的工程兵和退伍兵弟兄中招收怎麽行啊?這些關係到咱們前途的軍工企業,不用自己人。能放心嗎?所以大家盡可寬心,裁軍裁出的一大半人,最終都會進入咱們自己的工廠,實行千軍事化管理。嚴格來說,他們仍然屬於咱們安家軍的一員,隻要前線需要,隨時都可以披掛上陣。”??楊斌、葉成和李福強略一思索。便知道裁軍勢在必行,均點頭同意了安毅的意見,但是心有不甘的李福強還是問出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十萬弟兄就不留下一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先讓各主力部隊把工程兵尖子選拔出來,充實到各師工兵團去,否則就是絕大的浪費懷,,如今去哪兒能找到擁有兩年工程兵經驗、有文化懂爆破技術還受過嚴將軍事練的好兵啊?”
“李大哥,你急什麽?聽小弟把話說完嘛
安毅沒好氣地笑道:“誰說要一下子裁完了?咱們安家軍就是靠工兵起家,我再怎麽渾,也不會做出這等殺雞取卵的事情。我的想法是這樣,在裁軍之前,從十萬弟兄裏麵,按照最為嚴格的標準,挑選出一萬名立場堅定、技術過硬、吃苦耐勞、積極上進的優秀弟兄,保留工程兵團的基本骨幹,組建一個嶄新的、隸屬於警備司令部的工程兵團,我初步打算分成四個旅,盡快給這支全新的工程兵團各旅裝備最新的工程設備、運輸車輛,再從七月份畢業的士官學校工兵專業、江南理工大學和醫學院的大學生中,招募五百餘名擁有專業技術知識的初級軍官。把招募來的工程兵團建立成一支平時能建設、戰時能打仗的新型工程兵部隊,其中一個旅,就是一直以來我跟大家提起的舟橋部隊,隻要定下來,我立即通知歐美各代表處購進最新的工程設備,還要給工程兵團每個旅都配備輕武器,允許兵團司令部建立一支團級規模的警衛部隊。屆時,相信大家很快就能看到。什麽才是真正的現代化工程部隊。各位大哥,意見如何?”
葉成和李福強立即讚成,楊斌重重點頭:“這麽一來,隻需用工程兵團裁軍後省下的軍餉,基本上就能滿足裝備的購進,這個主意非常好。既能保證咱們自己軍事工程的建設和保密性,又能把軍隊建設推上一個新的台階,還保證了工程兵團的戰鬥本質,再一次走在了各軍前麵。真是一舉多得啊!我讚成,相信弟兄們弄明白之後,也都會讚成的。”
葉成笑眯眯地問道:小毅。隻要我安家軍裁軍九萬的消息一經公布。恐怕立即會引發全國上下的強烈震動啊!不過,我好像覺得你的重點不是工程兵,而是正規部隊吧?”
安毅誠實地點了點頭:“葉大哥果然厲害,不過小弟一直沒想好怎麽辦,現在先把初步設想拋出來。大家夥兒先議上一議,不需要立即決斷。這件事影響太大,會觸及到許多老弟兄的根本利益,必須慎之又慎,在沒有獲得全體會議通過之前,決不能泄露出去。
楊斌三人立即坐直身子,緊張地望向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