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漢哥那聽天由命的傷情
匆匆闖入祠堂的人,是村裏那個叫阿普的郎中。他前來向族長匯報,說漢哥的傷情出現反複。
聽說漢哥還在村裏時,何曉軍不禁一愣。昨天不是說要把漢哥送到縣城裏的教會去治傷嗎?他怎麽還在村裏?
見到了族長已經焦急地站了起來,在祠堂裏來回踱步思量計策時,何曉軍向郎中阿普低聲提出了這個疑問。
郎中告訴何曉軍,昨天在他醉酒時,村裏本來要派人跟著縣城的駐軍,把漢哥送到縣城去,但那駐軍的劉班長告訴了他們,縣城裏那個會治療槍傷的傳教士,這段時間不知到哪傳教去了,他們就是趕去縣城,也隻會白走一趟。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村裏隻好無奈地把漢哥留下,讓郎中盡力給他治療。
郎中雖然已經盡力把自己的壓箱子本事都用上,讓漢哥昨天整個晚上都沒有什麽事,但想不到現在,漢哥的傷情反複,不但傷口有化膿的跡象,還發起了燒來,而且燒得很嚴重。
何曉軍還想問詳細一點時,族長停下了踱步,對郎中問道:“阿普,你是郎中,你知道這樣的傷,哪裏還有人會治呀?”
阿普對族長說道:“大伯,據我所知這方圓幾十裏內,就隻有縣城的傳教士會治這傷。”
“昨天,劉班長已經說了,傳教士不知到啊傳教去了。到哪找他呀?”
顯然,族長問了也白問,在場的人誰也答不上他的問題。
“阿普,那你說怎麽辦好呢?”族長此時隻能依賴這個他的侄子、也是村裏唯一的郎中。
“大伯,我也沒有辦法呀,所有能用的外傷藥我都已經用上了,而且,重金買回來的雲南白藥,我也已經用過了,都沒有效果,我也隻能束手無策。”阿普無奈地解釋說。
“這麽說,阿漢就隻有聽天由命了?”
見到了阿普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之後,族長又沉思了一下,像對阿普,又像自言自語道地喃喃道:“不行,阿漢不但是村裏的功臣,還是村裏的頂梁柱,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走,我們先去看看他,然後再想辦法。”
當何曉軍跟著族長匆匆走出祠堂時,見到了他召集的青壯者,已經有不少人集中到了祠堂前。
祠堂前的眾人見到了族長一臉愁雲地匆匆而行,先是一愣,然後馬上醒悟到出事了,不約而同就跟了過去。
為了便於治療,漢哥被安置在離祠堂不遠的郎中阿普家裏,此時,一個應該是漢哥家人的婦人與孩子,正站在漢哥的身邊飲泣。
見到了族長趕來後,那飲泣的婦人連忙對族長跪了下去,哀求道:“太叔公,請您一定要想法救救我家阿漢呀,如果阿漢不在,我們孤兒寡婦怎過呀?”
“漢嫂你就放心好啦,阿漢是村裏的功臣,我們一定會盡力把他治好。”
“謝謝太叔公。”
族長揮了揮手,示意那婦人讓讓,讓他上前觀看漢哥的傷情。
族長詳細地看過了漢哥那**的傷處,再摸了摸他那燙手的額頭後,站著想了一會,也無計可施。
族長回頭準備與郎中再商量怎麽時,卻見到了村裏新聘任的教頭,正擠在自己身邊,也在察看漢哥的情形。
見到了身邊的何曉軍,族長馬上想起了這位年輕人說他是從省城過來的。族長不由眼前一亮,從省城來的人,當然就是有見識的人啦,自己何不問問他,說不定他有什麽良策呢?
族長想到了這裏,忙對何曉軍問道:“何教頭,這樣的槍傷你見過嗎?你知道附近有哪地方能治這傷嗎?”
和平年代過來的何曉軍,又哪見過什麽槍傷?才穿越到這裏來的何曉軍,又哪知道什麽治傷之處?
見到了何曉軍搖了搖頭後,族長的目光馬上暗了下來。他隻好再與身後的郎中,商量看怎麽辦?
一通商議之後,不但沒有絲毫的結果,反是惹來了那個應該是漢哥妻子的女人帶著旁邊那個應該是漢哥兒子的孩子,哭得更凶。
何曉軍詳細看過了漢哥的傷處,他的傷在右肩膀上,是貫穿傷,子彈頭從側前方射入後,卡在肩膀外側的肌肉上,但卻沒有穿出。
機械出身的何曉軍,從彈頭的成色中,看出了射中漢哥的彈頭是銅彈頭。
軍迷的何曉宮知道,這年代的彈頭有銅、鉛兩種彈頭,其中,鉛彈頭及其化合物具有一定的毒性,進入人體後會對神經、血液、心血管、骨骼以及消化和內分泌等多個係統產生危害。鉛中毒後會出現疲勞、心髒衰竭、腹部疼痛、高血壓、關節疼痛及貧血等症狀。而銅彈頭雖然也有毒性,但遠沒有鉛彈頭厲害。
漢哥的傷處紅腫流濃,而且,從傷口處還隱隱見到了血絲滲出。看來,他的傷處不但沒有止住血,還發了炎。
唉,讓一個鄉村的郎中來治療槍傷,也確實是太勉為其難了。連體內的彈頭都沒有取出又如何能治好槍傷?
族長與郎中阿普,可能是被漢哥的女人哭得心煩意亂,想走到房外再商量什麽。
族長準備挪步時,見到了何曉軍還站在漢哥的身邊若有所思,就拉了他一把。
出到了阿普門外之後,族長與何曉軍幾人,卻見到了幾乎全村的人,都集中到了阿普的門前來。而且從這些人的神情看,他們已經從房裏的哭聲中,知道了一些什麽。
望著村民那詢問的目光,族長想說點什麽,但可能是不知如何說起吧,就隻好對人群中最近前的幾位村中的首腦招了下手,讓他們過來一起研究治療漢哥的傷。
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傷,而且,也沒有這方麵見識的幾個鄉間老人,又哪能商量出一個什麽結果來?在村中那幾個首腦那撥浪鼓般的搖頭中,族長也無奈地招手讓阿普過去,吩咐他盡人事盡力去醫。
族長招首腦過來和與阿普商議時,並未回避何曉軍,看來,他已經把何曉軍這個未來對付土匪的絕對主力,納入了自己村裏首腦的一份子。
不過,自見了漢哥的傷勢,就一直陷入了沉思中的何曉軍,就沒有留心族長他們在商討什麽了。直到了族長交代過阿普之後,一臉無奈地轉向眾人,想說點什麽時,何曉軍卻叫住了他。
何曉軍叫住了族長之後,就對村裏唯一的郎中阿普發問,問他有幾成的把握治好漢哥。
阿普老實說,他一點的把握也沒有。
聽過了阿普的答複之後,何曉軍轉頭對族長太叔公,說出了一句讓他差點掉下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