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胎體
見他各種糾結,我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也不著急,從那大嫂的手裏將茶壺接過來,自顧自地倒上一杯,微微泛黃的茶水砸在杯底,一點點注滿,平靜得要命。
裝屁呢,是一種必須有的修為,跟一些不好打交道的人聊天,這種修為就顯得更為重要了,我拿著茶杯,故作高深地靠在沙發上,瞅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說話。
那老頭兒有點不習慣我的態度,微微皺眉之後,沒話找話地問我道:“小兄弟,你真是茅山弟子麽?”
“我叫陸離。”點點頭,我說。
“哦......金九齡的徒弟......”捂著額頭,他做恍然大悟狀。
“誒,既然你是金九齡的徒弟,那,肯定也是有些手段的吧,要是可以,你幫我看看,看看我這是染上了什麽毛病!”他說著,呲牙咧嘴地擠出一笑很勉強的笑容,我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苦笑道:“您老,這不是真病,都是假病,說得難聽點,叫冤魂纏腿受了驚嚇,說得再難聽點,叫做了虧心事心理害怕。”
“嗬嗬,這不是沒說一樣麽,這事情,要是你遇上了,你不害怕啊!”對方說著,很不在意似的一擺手。
“沒錯,我這句,確實是廢話,從您門口貼著的門神上就能看出來,您現在,真的很怕。內行人都知道,門神這東西,並不是貼上就有用的,必須有修為的人用固定的色彩和顏料才能繪製出來,我看了一下外麵的東西,用料考究,畫風細膩,不過,沒有金剛伏魔的氣勢卻多了一點慈悲心態,不知道,這東西,是哪位居士的手筆。”
抿了一口茶水,我說。
“喲,真沒看出來,小夥子年紀輕輕還有這麽好的眼光......”略顯詫異,那人瞪著眼睛對我說:“這確實,是我從高人那裏請來的,避避邪氣。”
“它來騷擾你了?”聞聽此言,我笑著說。
“怎麽說呢,也不能算吧,哎呀,我這次啊,是真的給嚇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啊,一閉眼睛,我這滿腦子都是那小娃娃臨死前的樣子啊......這麽大一個小孩兒,還不成人形,渾身都是血地在手術台上爬啊爬啊的......”
斜向上四十五度,他老淚縱橫地說:“我幹這行,這麽多年,以前就有人勸我差不多就收手得了,說這行當,作孽。想來也是啊,我年紀也大了,也不那麽缺錢,早點收手就好了,你看這次,這絕對是報應!我跟你說,不怕你笑話,那孩子把我嚇壞了,但是,我也不能讓它就那麽回去啊,當時,我腦袋裏頭一片空白,啥也沒想,掐住那個東西就恩進水裏了,你猜咋的,淹死它的時候,那小東西把嘴張開了,不大點的小尖牙滿嘴都是......”
眉頭緊鎖,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很不堪的回憶似的,到後來,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來,就在那裏眼巴巴地看著我們,還一個勁兒地在比劃......
“你是說,有......有牙......”將大爪子在自己的嘴邊晃了晃,大牛問。
“沒錯,牙,我看得真真的,要不咋能嚇成這樣呢,不用問啊,這肯定是鬼胎啊!”對方說著,一個勁兒地在搖頭。
“老大,真有這種情況麽?”小胖說著,一臉震驚地看向我,我點點頭,道:“傳說中,確實有一種孩子生來就有牙齒的,但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見到過,你問我,我也不清楚。”
“醫學上,這種事情說得通麽?”轉頭看看那朱大夫,小胖又問。
“怎麽可能說得通!要是說得通我還用這麽害怕嗎!那牙是尖的,不是平整整的,人怎麽可能長出那種牙齒呢,就算是返祖了也不能整成那個德行啊!”朱大夫說著,還很配合地呲著大牙比劃了一下,那黑猩猩一樣的動作確實挺逗,但是,在場的人誰也沒能笑出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了,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孩子,確實有些不同尋常,要是生出來,說不定真是個異人什麽的,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孩子一出生,就被弄死了,現在還極有可能被煉成小鬼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想那麽多,也沒用,當務之急還是先將胎兒的屍身找到才好。
想到此處,擺擺手岔開話題,我問朱大夫那胎兒的屍體現在在哪裏,對方聞言,卻微微一怔,隨後像是惹了什麽麻煩似的試探性地問我道:“你找那玩意幹啥?”
“救人。”尋思了一下,我說。其實,按照我那不正經的性格,這個時候信誓旦旦地說一個“吃”字才夠有意思,但是,略微一尋思,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
“那是屍體,不再我這兒。”搖搖頭,朱大夫說。
“不在你這裏?那是在哪裏?”對此事早有預估,我問,畢竟,誰也不可能把個死胎放在自家的冰箱裏,他這麽說,我也不怎麽著急,可接下來的話,卻完全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聽我問那屍體現在在什麽地方之後,朱大夫直咂嘴,一邊擺出一副要死要死的樣兒,一麵跟我解釋說:“這玩意,都是當時弄完當時處理的,就算你現在去找,也是找不到的......”
“具體怎麽找,我有自己的方法,您隻要告訴我您最後把它扔在哪裏了就行了。”我說著,聳聳肩。
“不行,不行,這個真想不起來了。”朱大夫說著,直擺手,見他一副很為難忌諱的樣子,我跟小胖對視一眼,之後,半開玩笑地對他說:“老爺子,您不之把那玩意吃了吧......”
“誒!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我老頭子,懸壺濟世一輩子,怎麽可能幹出那種事,你把我當成什麽啦!”朱大夫說著,好像有點生氣,不過,對他這種說法我並不讚同,這年頭,喪心病狂的大夫多了去了,雖然有那懸壺濟世的高人在,可誰能保證這裏沒些渾水摸魚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