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北方 7 80 那順格日勒

眾人聽說有追兵殺到,趕緊上馬準備逃跑,可是劉子光卻道:“不要慌張,全體下馬,用馬匹圍成一個圈子,咱們有擋箭牌。”

劉子光的決定是正確的,大家都不是專業的騎手,驛馬的速度也難以和精銳戰馬匹敵,蒙古軍騎兵的追擊速度是很恐怖的,隻要被他們盯上,可以連續幾個晝夜不停歇的追擊,吃喝拉撒都在馬上,而且能辨別馬蹄印記,任何偽裝都逃不過他們狼一樣的眼睛,現在衝在最前麵的已經不是大玉兒的禦林軍了,而是蒙古科爾沁部落的遊騎兵,領隊的正是大玉兒的外甥,當今的蒙古第一勇將那順格日勒。

收到宮裏傳出的警訊以後,那順格日勒的騎兵是最先做出反應的,當正白旗的騎兵們還在給馬匹裝鞍子,勒腹帶的時候,蒙古軍已經衝出了大營,他們中有一半人根本騎的就是沒裝鞍具的裸馬,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操控,這些蒙古健兒從小就在馬背上生活,有沒有鞍具都差不多。他們每人攜帶六十支箭,其中三十支遠射的輕箭,三十支近射的重箭,還有一把馬刀或者一根釘頭槌,長槍大戟之類的武器很少用,盔甲也是以輕型的皮甲居多,整體講究機動性和輕型化。

滾雷一般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麵對這種集團騎兵的衝擊,任何人都避免不了心慌意亂,劉子光轉頭看看藏在馬群裏的天地會好漢們,這些平日裏牛比轟轟的大英雄已經臉色煞白,微微顫抖了,想來也是,江湖械鬥最多就是幾百個人混戰,哪裏見過這樣成千上萬的騎兵衝鋒啊,代文佩小丫頭也不例外,將弟弟緊緊抱在胸前,嘴唇微微顫抖,眼中一縷懼色。

劉子光微微一笑:“別怕,有我。”不待小丫頭做出反應,又四顧對身邊幾個紅衫團出身的部下說道:“看蒙古軍的騎兵比滿清的連環馬如何?”

紮木合、鍾壽勇等人都是在利國鐵廠城下見識過滿清第一強軍連環馬的老戰友了,那可是滿清巔峰時期的最精銳部隊,而且是重型騎兵,從氣勢上來說是要比遠處這些連盔甲都不裝備的蒙古軍要強得多,眾人都輕蔑的一笑:“連環馬都破過,還怕這個?”

想當年大破連環馬的時候,背靠堅城,又有蒸汽連弩的掩護,所以才能獲勝,可是現在是曠野之中,隻有幾十匹戰馬圍成的圈子,人員也都是走了幾十裏路,疲憊不堪的,如何抵擋蒙古軍的衝擊呢。

當然有辦法,劉子光將玄燁推倒了最前麵,他一身明黃色的禦用盔甲就是最好的擋箭牌,蒙古人再嗜血,麵對自己的皇帝也是要有所顧忌的。果不其然,當那順格日勒從千裏鏡中看到自己的皇帝侄子被架在前麵,恨恨得一揮手,製止了手下們準備放箭的企圖。

蒙古軍的馬蹄聲地動山搖,潮水一般的隊列,粗野彪悍的麵孔,肮髒的服裝和頭發,嗷嗷狂叫著形成鉗狀,把這隻小小的隊伍包圍了起來,蒙古兵們揮舞著弓箭和彎刀長嘯著卻並不進攻,顯然是投鼠忌器。

那順格日勒扳著一張臉過來,遠遠的對劉子光喊:“快把皇帝放了,我那順格日勒保證你們的安全。”

“呸,你算老幾,我憑什麽能相信你的話?”劉子光答道,他也冒了一身冷汗,如果蒙古人不顧康熙的死活發動進攻,這批人今天就交待在這了,幸虧自己的寶押對了,這些蒙古人是忠於清朝的科爾沁部,而不是剛剛被打敗的察哈爾部。

“我是那順格日勒,成吉思汗的子孫,草原上飛的最高的雄鷹,漢人,你有資格懷疑我?”那順格日勒很生氣的用馬鞭子指著劉子光罵道,他調防豐台大營的時間不多,漢話還說的不流利,對於劉子光這樣名聞遐邇的人居然也不認識。

“那順格日勒,你還認得我是誰麽?”紮木合突然叫道,手中的刀柄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了。

那順格日勒很輕蔑的看了看紮木合,冷笑道:“我當時誰,原來是察哈爾部的手下敗將啊,說起來長生天也算是保佑你了,居然還沒死,對了,你的老婆現在已經是我的女奴了,每天我都要在她的帳篷裏過夜,你們察哈爾部的女人就是**啊。”

原來紮木合就是在與那順格日勒的戰鬥中被俘虜的,後來又輾轉從落入清軍、明軍之手,最終成為利國鐵廠的奴隸的,這一段刻骨的仇恨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忘記。

紮木合摔跤的功夫,射箭的本領都已經是紅衫團中出類拔萃的了,可是依然是那順格日勒的手下敗將,可見敵人的素質之強,劉子光趕緊按住紮木合的肩膀,製止了他衝動的行為,衝那順格日勒喊道:“我不管是誰,你們的皇帝在我手上,幹亂動的話我就宰了他,看你怎麽交差。”

康熙的兩隻手被架著,頭上的帽子也掉了,露出少年英俊而倔強的麵容,他想喊話讓那順格日勒放箭,可是嘴巴卻被劉子光拿布條勒住了說不出話來,看著受苦受難的侄子,那順格日勒鋼牙緊咬,他不敢擅自發動攻擊,更不敢私自放走敵人,氣的頭發胡子都豎起來了,揮鞭大吼:“漢人怯懦,有種的放開人質,咱們來個公平比武,若是贏了就放你們走。”

劉子光冷笑:“你當我傻比啊,人質萬萬不能放,要比武的話,爺爺奉陪。”

劉子光也知道任何將領都沒有膽量擅自放他們離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大玉兒已經在追擊的途中了,在她沒有到來之前,進行一場比武或許是個很好的選擇,既能拖延時間,又能震懾這幫蒙古人。

那順格日勒也是這麽想的,眼前這個一臉囂張的漢人看起來是個頭目,隻要把他幹倒,漢人們就沒有主心骨了,在威逼利誘一番,不愁皇帝侄子救不回來。

兩人的心思對到一處去了,便都陰險的一笑,出了本陣走到一處互相打量著,那順格日勒的身高足有一米九,體重二百斤以上,絕對是一條彪形大漢,相比之下紮木合隻有不到一米七的敦實個頭,敗在他的手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漢人,你說比什麽吧?”那順格日勒輕蔑的說。

“隨意,反正比什麽你都是死。”劉子光用更輕蔑的口氣說。

那順格日勒身為蒙古第一勇士,起碼的涵養還是有的,自然不會和一個快要死的人較嘴上長短,他冷笑一聲道:“那咱們就比摔跤吧。”

這明擺著是欺負人,那順格日勒虎背熊腰,人高馬大,劉子光一米七六的身材在他跟前就如同豆芽一般,兩人各自解下腰間的弓箭佩刀,走到了一起,蒙古兵們向後撤出了一段距離,留出一片空地供他們比武。

那順格日勒將絲綢袍子解開,露出裏麵強壯的胸肌和黑漆漆的胸毛,示威似的走了一圈,四下的蒙古兵都用蒙語狂野的呐喊著,大概是為他們的將軍加油。

劉子光抱著膀子等在一旁,等那順格日勒表演夠了,才冷冷的說:“開始吧。”

那順格日勒裝作不經意的走道劉子光身邊,忽然暴起,一雙熊爪直接揪住了劉子光的肩膀,身子一扭,就想把劉子光絆倒在地。

可是劉子光紋絲不動,沒人注意到,他的兩腳已經深深踩進了土裏,雖然劉子光沒有紮過馬步,但是兩條腿如同鐵打的一般,下盤極穩,那順格日勒大怒,再次發力,可是依然不見效果,劉子光突然拔腿,單腿伸入那順格日勒**,整個人往側麵一跪,這一招是民間武術中很簡單的跪腿,如果是一般人使出來,對那順格日勒根本就是隔靴搔癢,毫無效果,可是劉子光這樣的猛人使出來就不一樣了,那順格日勒禁不住打擊,失去平衡砰然到地。劉子光緊跟著撲上去,一個鎖喉扣住了他的脖子,這哪是什麽摔跤啊,分明是無限製格鬥。

被卡住脖子的那順格日勒氣的大吼:“漢人耍賴,不算!”

劉子光翻身爬起,懶洋洋的問:“我又不是蒙古人,沒學過摔跤,你非要比摔跤,我隻能用中華武術陪你玩玩了,有什麽耍賴的。”

那順格日勒此時已經明白這個漢人絕非等閑之輩,正麵交鋒可能占不到便宜,於是道:“我要和你比箭。”

“沒問題,怎麽比?”劉子光毫不在意的說。

“咱們相距一百步互相射箭,直到一個人被射死為止。”那順格日勒惡狠狠的說。

“好吧,依你。”劉子光回陣去拿弓箭,紮木合焦急地說:“那順格日勒的箭術極高,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是和他比別的吧。”

劉子光淡然一笑:“大哥,我的箭術你還不清楚麽,等著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