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討伐 9 14 血賤刑部

“你姑奶奶擊的鼓!”一聲厲喝傳來,驚得那皂吏一個激靈,抬眼看去,四個英姿颯爽的漂亮女子正橫眉冷目盯著自己,身後站的是早些時候來刑部告狀的外鄉女子,再遠處是幾百個看熱鬧的老百姓。

刑部畢竟不是一般衙門,而是六扇門的最高機關,代表了大明法律的尊嚴,更何況當今刑部尚書齊振銘還兼著錦衣衛指揮使的職務,權傾朝野,說話極有分量,這刑部衙門也跟著水漲船高,連門口的皂吏都比以前牛氣了許多。

皂吏一看,這幾個女子穿金戴銀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眷,於是強壓住怒氣道:“列位小娘子,刑部大堂不是玩鬧之所,還是請回吧,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趙雯道:“少廢話,我們是來告狀的,趕緊把大門開開,叫你們的頭頭出來迎接姑奶奶!”

彭靜薇接茬道:“我們告的是湖廣的貪官,還有你們這吃人的刑部,趕緊找個官大的來接狀子吧。”

皂吏一聽,知道這是來找茬的了,他冷笑一聲。心說你們這可是給臉不要臉,就算你們家再有錢有勢,也達不到騎在刑部頭上拉屎的地步,這幾個小娘子怕是評書聽多了,以為打抱不平這麽容易啊,今兒就讓你們開開眼界!

“下官就是刑部負責的,你們想告官可以,咱們按規矩來,滾釘板!”那皂吏一揮手,一張還帶著血跡的釘板抬了過來,四個賊眉鼠眼的差役一邊抱著膀子**笑,一邊肆無忌憚的盯著四位美女亂看。

“怎麽樣,有膽量滾過去我就接你的狀子,沒膽子就趕緊回家,問問你們家老爺,刑部大堂是這麽好進的麽。”先前出來那個皂吏是負責刑部大門的小頭目,手下有四個人,也算是小幹部了,他自以為見多識廣,一眼就看清這幾位俊俏姑娘的來頭,隨便嚇唬一下也就行了,小女生一見這血跡斑斑的釘板還不嚇得魂飛魄散啊,可萬沒想到眼前這幾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大姑娘個個都是手上帶著人命的狠角色。

“是這個人叫你爹滾的釘板嗎?”趙雯輕聲問王家女兒,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她走上前去,站到釘板跟前對那皂吏道:“你讓姑奶奶滾這個?”

趙雯個子高,那皂吏比她矮了一頭,一雙賊眼正好瞄到趙雯豐滿的胸部,他咽了一口涎水道:“不滾也行…”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被趙雯一個絆子掀翻在釘板上,當時就疼得殺豬一樣嚎起來,趙雯還不罷休,穿著馬靴的腳直接踩上去,一邊使勁踩踏,一邊惡狠狠的罵道:“敢讓姑奶奶滾釘板,你滾一個先吧!”眼看要出人命,其他幾個等著看笑話的衙役趕緊揮起水火棍來打趙雯,想救出他們的頭頭,彭靜薇和劉小貓早就等在一邊準備動手了,看見衙役們動了兵器立刻撲上去大打出手,彭靜薇搶了一根水火棍橫掃一片,劉小貓爪子上下翻飛,抓得衙役們鬼哭狼嚎,聽到門口異動,從刑部裏麵衝出數十個衙役前來增援,這邊也不含糊,侯爵府的護衛們一擁而上,雙方大打出手,老百姓們隔得遠遠看熱鬧,一個個高聲叫好。

打到酣處,彭靜薇招呼劉小貓:“把刑部的牌子拆了!”劉小貓會意,三下兩下爬到刑部大門上方,將雕著刑部兩個隸書大字的黑漆牌子掀了下來,牌匾落地揚起一片塵土,驚得中差役目瞪口呆,這簡直是造反了,堂堂中央機關被衝擊,守門皂吏被殺,官差被毆打,還有沒有王法啊!

刑部隻是個辦公機關,並不是大兵營,時值下午,大多數人已經下班走了,部裏就算有幾個人都不是武功好手,被打的落花流水也在情理之中,好在這幫人隻是砸了刑部的牌子,弄死了看門的皂吏,就沒再深入下去,丟下滿地斷胳膊瘸腿的刑部工作人員,揚長而去。

刑部大門口,哀鴻遍野,先前那個皂吏的軀體牢牢釘在板子上,釘子上沒有血槽,所以血流的並不多,那軀體還在微微顫抖著,但分明是活不成了,鐵釘穿透了五髒六腑,現在一把他拽下來肯定血成泉湧,一些被打傷的衙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嘶啞的喊道:“快報警!”

援兵匆匆忙忙趕到,是附近錦衣衛的人馬,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不免大驚失色,急忙詢問是何方人馬下的毒手,刑部的傷兵說不知道,隻看見是四個闊小姐打扮的人帶著一幫惡奴,行凶完畢就朝南邊去了。

錦衣衛急忙尋蹤追擊,追出去二裏地才看見行凶者的車馬,錦衣衛們可不是刑部門口那些不開眼的看門狗,一眼就看出這是鎮武侯家的馬車,哪裏還敢動武,隻能回去上報齊大人,讓大人們出麵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四員女將大鬧刑部之後帶著苦主乘車而去,買棺材聯係寺院,先把王老漢的屍體裝殮了放在廟裏,等合適的時候再運回故土安葬,那王家小妹見這幾位姐姐如此仗義,感動的眼淚橫流,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放心吧王小丫,你的冤屈咱們管到底了,這京城可不光刑部一個衙門,咱們這就找個能管事的衙門幫你把狀子遞進去。”一路安慰著王家女兒,馬車開到了南門外的南稽事廠,南廠衙門門口也擺著鳴冤鼓,女將們跳下馬車又要去敲鼓,南廠門口的番子急忙奔過來問道:“奶奶們這是拿俺們開心麽?”

彭靜薇眼一瞪:“俺們是來告狀的,快叫你們大檔頭出來接狀子。”

番子們麵麵相覷,侯爺的家眷還要告狀啊,看幾位奶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急忙奔進去稟告大檔頭孫綱,孫綱帶著一幫手下大開衙門相迎,對幾位女將一躬到底:“嫂夫人們有何指教?”

彭靜薇把狀子遞給孫綱道:“這是刑部不願意接的狀子,你接了吧,幫人家把這案子辦了,回頭讓姐夫賞你。”

孫綱接過狀子一目十行的看完,一顆汗珠就從後腦滴下,這裏麵的道道多了,夫人們不明白,他孫綱可是清楚的很,如今江堤工程可是個碰不得的禁臠,公門人士中已經有不成文的規則,牽扯到江堤工程征地征徭役的任何案子,所有衙門不得立案。

南廠現在的職責範圍是反間諜為主,沒有偵辦國內案件的權力,何況這狀子上控訴的人也太多了,江堤承包商,洪湖縣衙,甚至湖廣按察司!按察司已經判決的案子,除了刑部大理寺能推翻,南廠根本無權過問,這案子…簡直就是給自己出難題。

可是狀子是幾位夫人遞上來的,不接也不行,孫綱隻好哭喪著臉接了狀子,說道:“案子下官接下了,各位嫂夫人進衙門喝杯茶吧。”

“不啦,俺們還有要事。”幾位女將遞了狀子不再耽擱,轉身就走,彭靜薇一邊走一邊對王小丫道:“你看看這家衙門態度多好,二話不說就接了狀子還請咱們進去喝茶呢。”她倒不提南廠就是她們家姐夫開的了。

女將們也知道惹了禍,所以不再繼續遊玩,讓車夫盡快回府,還給老爺匯報這件事,讓老爺給她們擦屁股,不多時車到鎮武侯府門口,隻見門口已經停了一架綠呢大轎,還有刑部正堂的淨街牌子,看樣子是人家找上門來了。

直到這時彭靜蓉才有些隱隱的擔心,怕這件事情給劉子光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今天這個事情她本來是想教訓一下刑部門房,把狀子遞進去就好,可是愈演愈烈,趙雯、彭靜薇,還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劉小貓,這三個人湊到一起小事都能變大事,弄死了一個衙役,拆了刑部的牌匾,這等於直接在刑部尚書臉上抽了一個大嘴巴,人家能善罷甘休麽。

趙雯一點也不怕,什麽尚書侍郎的,在她眼裏那都是渣,彭靜薇也是如此,她就知道天下姐夫最厲害,劉小貓更不用說了,根本不是一個位麵的人。

趙雯看見刑部尚書的轎子不但不擔憂,反而怒火上升:“居然找上門來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要看看這個尚書的臉皮是什麽做的。”

正要進門,齊振銘一臉難以抑製的怒容的從府裏走出來,劉福彎著腰陪著笑跟在後麵,看來齊尚書在劉子光這裏肯定也沒討到什麽好果子吃。看到幾位如花美眷進門,齊振銘自然知道這幾個就是打死他手下拆了刑部招牌的罪魁禍首了,也不打招呼,隻是一甩袖子哼了一聲,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幾個女孩都沒給齊振銘好臉色,齊齊的啐了一口:“呸!”齊振銘更加怒形於色,可是在人家門口也不好發作,怒氣衝衝上了轎子回家生悶氣去了。

四女來到正堂,劉子光一身見客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見她們來到便沒好氣地說:“你們幹的好事。“

彭靜蓉擔心地問:“相公,齊尚書都說了些什麽?這件事是有原因的,連我都忍不住要打人了…”

劉子光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說下去了:“我都知道了,弄死個把酷吏不是大事,可是不該踐踏刑部的招牌,說什麽都晚了,即使沒有這件事,和齊振銘的衝突早晚也要爆發,剛才我沒給他好臉色看,丫的居然讓我給他一個說法,不給他說法的話就要給我一個說法,我操!我倒想看看他有什麽說法。”

彭靜蓉道:“咱們不是不講理的人,刑部的皂吏害死告狀百姓,罪有應得,就算官司打到奉天殿也不怕他們,我這就進宮去見皇後,讓她給陛下事先吹個風。這件事咱們跟刑部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