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戰爭 11 66 鎮國公

一首剽竊後世《新疆好》的盜版歌曲,因為是鎮武侯親自填詞,董小宛譜曲,而在中原各地迅速流行起來,市井小民都喜歡唱這首歌,在大家的心目中,西域成了水草豐美的地方,土地肥的流油,幾千裏的沃土種什麽張什麽,就是沒有主人,聽說朝廷下了旨意,隻要交納十個大子兒就能在西域買到一畝上好的田地,老百姓們自然是趨之若鶩。

中原漢族百姓原來是不喜歡長途遷移,寧死都要留在祖先開墾的土地上,但是這些年來明朝的產業經濟發生了改變,土地被大量兼並,用來集中生產經濟作物,失去了土地的農民進入工廠作坊當工人,但是蒸汽機的使用又使得勞動力富餘,大量工人下崗,形成了社會不穩定的因素,西域的開發能適當解決這種壓力,所以朝廷也支持人民背井離鄉去西域發展,願意去的人都可以得到五兩銀子的路費,家鄉的戶籍也不會取消,隨時歡迎他們衣錦還鄉,這就解決了這些人的後顧之憂,大家都抱著發財的願望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至於讀書人們,則是懷著另外一種心境去的西域,朝廷開疆拓土,捷報頻傳,鎮武侯封狼居胥,那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激動人心,一時間中原文壇興起一股新文化的浪潮,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詩詞大行其道,就連秦淮河上的青樓女子都要揣一本唐代邊塞詩裝點門麵,書生們更是喝了酒便發顛,叫嚷著什麽要投筆從戎,收取關山五十州。隻是苦與報國無門,隻好湧到京師講武堂去報名投軍,一時間連春闈報名的人風頭都被壓下去了。

朝廷為開發西部,特地設立了甘肅省,省城定在蘭州府,布政司按察司兵馬司一應俱全,還有巡撫和各地的知府知州知縣,需要不少官員赴任,可是當官的卻沒有這樣的覺悟,願意去荒涼貧瘠的甘肅當官,留在中原當三年知府,起碼能賺十萬兩銀子,要是在富庶的江南,恐怕這個數字還要翻倍,可是在鳥不拉屎的甘肅,怕是去了隻能賠錢,所以吏部派到誰,誰就托病不願赴任,這反而便宜了劉子光,安排了自己人充實甘肅官場,前年在湖廣平亂時遇到的鬆滋縣令祝濤,上回已經提拔他當了知府,這回索性再提三級,直接做了甘肅巡撫。

丹濟拉二十萬人馬入關,最終隻有不足萬人逃回去,敗績如此慘烈,讓噶爾丹也心驚不已,他鑒於國內初定,不敢再興兵來攻,反而派出使節主動和大明修好,送上金銀珠寶賄賂袁崇煥,表示願意和大明休兵罷戰,永結兄弟之好。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好消息,西夏地域寬廣,人丁興旺,帝王年富力強,兵多將廣,絕非滿清那樣的沒落國家可以比擬的,即使打得順利也需要數年時間,花費銀錢無數,消耗士兵起碼數萬,而朝中有識之士都明白,所謂西域其實水草豐美的地方不多,更多的是沙漠戈壁這樣的不毛之地,朝廷用兵無非是出於安全和和名譽的考量,多少年來中原民族一直處於遊牧民族的壓迫之中,除了漢武帝和大唐盛世時期,這種壓迫都是極其強烈而持久的,而天啟朝則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局麵,北據滿清,西擊蒙古,打得他們俯首稱臣,就憑這個功績,朱由校已經有足夠的理由驕傲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泰山封禪,向列祖列宗和天下子民昭告自己的豐功偉績。

大臣們也是這樣想的,天朝上國講究的是以德服人,既然人家番邦小國都不敢再打了,再加以兵威豈不顯得天朝氣量太小,大家夥要的就是這個萬國來朝的派頭,打打殺殺攻城略地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目的既然達到了,自然就可以休兵罷戰,大封群臣了。為了顯示文官們的能力,內閣連發了數封電報給袁崇煥,讓他將談判條件壓得再低一些,比如西夏應當向大明稱臣,不得再自稱皇帝,送王子到南京作人質等等。

噶爾丹很熟悉漢人的思維,對於明朝的種種出於虛榮的要求全盤接收,取消了自己皇帝的尊號,自稱為大夏王,並且送了一個兒子到南京做人質,噶爾丹如此恭順,讓朱由校和他的大臣們不禁有些飄飄然,這可是大明外交史上取得的重大勝利,十幾萬軍隊在戰場上做不到的事情,幾個大臣在談判桌上就辦到了,可見文官的作用也不比武將差啊。

噶爾丹不在乎虛名的做法讓劉子光對此人刮目相看,大丈夫能屈能伸,果然是當世梟雄,現在西夏力量疲弱,故意示弱爭取時間重新積蓄力量,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明年秋天西夏就會重開戰端,奪回失去的一切。

如今當務之急是趁著西夏勢弱痛打落水狗,大軍殺出嘉峪關,通過星星峽,占領軍事要地哈密,然後再徐徐圖之,才能將緩衝區域進一步擴大,保證大明的安全,壓迫西夏的勢力範圍,可惜劉子光的話沒人聽,噶爾丹極明白漢人之間爭權奪利的那樣事兒,行文都是直接送到袁崇煥處,根本不和劉子光這個實權派有任何接觸,寫信稱呼袁崇煥都是以袁老大人為抬頭,說什麽願意向大明屈服全是因為尊崇袁督師的威名,這樣一來二去把袁崇煥哄的極開心,原先兵權被劉子光奪走的不快頓時消散,他是文官出身,妙筆生花把奏章寫的花團錦簇,再奉上噶爾丹的親筆書信送到南京,皇帝自然相信這勝利全依仗袁督師的運籌帷幄,劉子光隻不過跑跑腿而已。

趁著朝廷的旨意還沒下來,劉子光不顧袁崇煥的阻攔,悍然兵出嘉峪關,以王輔臣、薛朝義為將,一萬紅衫軍摧枯拉朽一般攻取了哈密,和劉子光想的一樣,西夏人根本沒有兵力阻攔,明軍占領哈密之後,噶爾丹更加誠惶誠恐,上表袁崇煥哀求朝廷大軍停止西進,說情願再自降一級,稱為準噶爾汗,尊大明為天朝上國,年年納貢,歲隨來朝,隻是準噶爾部長期居住在天山北麓,希望天朝不要將他們驅趕出家園,書信寫的聲淚俱下,言辭懇切,勾起了袁崇煥深深的同情心,當即上報朝廷,說劉子光破壞和談再起殺戮,影響了天朝和皇上的信譽。

很快南京的聖旨就通過電報下來了,要求劉子光立即停止一切針對西夏的軍事行動,言辭相當激烈,劉子光不得不從命,因為紅衫軍打仗全賴後勤支援,朝廷萬一急眼了停止了糧草軍火的供應,那可就抓瞎了。

紅衫軍上下頗有嶽家軍連收宋高宗十二道金牌的感覺,都說朝中出了奸臣,放著大好江山不去開拓,剛取得一點勝利就洋洋自得固步自封,這不是收了敵人的賄賂還能是什麽。劉子光本人倒沒說什麽,因為己方同樣需要鞏固戰果的時間,隨著戰線的越來越長,戰爭的難度也會越來越高,隻靠火銃大炮是不足以形成壓倒性的技術優勢的,必須依靠更加強大的武器,而新式的坦克還在圖紙上呢,等它們設計定型再批量生產也需要一段時間,索性大家都裝傻充愣停戰歇息,等明年入秋了再刀兵相見不遲。

邊關既定,劉子光不在苦寒的嘉峪關久留,上報朝廷任命薛朝義為哈密守備,王輔臣為甘肅總兵,駐守嘉峪關,自己帶著眾將東返,回到長安過年。

天啟十五年的春節是在長安度過的,回部香可汗從寧夏城風塵仆仆的趕來,陪著劉子光一同過年,長安城內的大將軍府熱鬧非凡,各種民族食品一應俱全,來拜年的官員摩肩接踵,劉子光意氣風發,坐在堂上接受眾人拜見,此時已經隱隱有消息傳出,為了獎勵劉子光的戰功,皇上準備再晉升他的爵位,等過了年回京城,鎮武侯就是鎮國公了,大夥還不趕緊巴結啊。

回想起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度過了七個年頭,從一個二十三歲的待業青年成長為三十歲的國家棟梁,一代名將,真是恍如隔世啊,在那個世界的自己,連女朋友都找不到,在社會的最底層打拚,靠賣烤腸謀生,就連街頭地痞都能隨意欺負自己。

如今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現如今自己可是跺一跺腳世界都要抖三抖的猛人,當今天子是自己的好友兼小舅子,朝廷六部有兩個部是自己掌握的,河北山東山西陝西甘肅上海台灣這些地域都是自己的親信在坐鎮,十萬紅衫軍天下無敵,手裏的大型企業更是掌控了國家命脈,招商局、江南造船廠、利國鐵廠這些富可敵國的企業就不用說了,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從石油煉製到布匹絲綢紡織、食品煙草生產,明的暗的被自己控股的企業不計其數,每年的利潤上千萬計,家裏的老婆們個個國色天香,金枝玉葉,公主郡主一大把,兒子女兒也都是富貴命,剛生下來就是女皇、國王什麽的,想想這些自己有時候都覺得怕,這實力也太強悍了,任何皇帝都不會容忍這樣強大臣子的存在,這回加鎮國公的爵位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要開新卷了,也是最後一卷,感慨啊,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看的書也有個完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