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一郎聽到山中龍一這個名字時,臉上頓時湧現出來了一絲驚恐,急忙回答道:“我怎麽知道他在哪裏?我躲他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去自找死路?”
“你真不知道?”宮崎美香的聲音愈加顯得尖銳起來,“山中龍一的這次任務就是要來殺你的,如今他不明不白的失蹤了,自然和你脫不了關係!”
“山中龍一失蹤了?”中村一郎顯得有點幸災樂禍,臉上卻又帶著一絲驚奇,急忙道,“我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為了躲避他的追殺,我每天都在全副武裝。如果他真的要來殺我了,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跟你說話嗎?”
宮崎美香冷笑了一聲,緊緊地皺著眉頭,蛇蠍一般的眸子逐漸開始變成了黑色,黑色從瞳孔附近開始向周圍擴散,最後覆蓋住了整個眼球,她的兩隻眼睛便變得如同墨一樣的黑,在黑夜裏看起來就像是沒有了眼珠子的空洞眼眶一樣。
“黑瞳?”中村一郎不由得一驚,身體不知不覺地轉化成了一種全神戒備的姿勢,他像是一隻聞到了危險氣息的野獸,全身肌肉都進入了一種一觸即發的高度敏感的狀態,“你居然會黑瞳?”
宮崎美香沒有理會中村一郎的驚詫,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睜著深潭一般的黑色眼睛,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可是,站在宮崎美香對麵的中村一郎,卻突然感覺到針剌一般的痛。
不!
不是感覺,是真的有針紮進了他的身體裏。
宮崎美香並沒有發射暗器,她隻是在那裏,睜著眼,一動不動的。
然而,細細的針卻紮了中村一郎的身體裏,那些針順著他的血脈流動,似有形,又似無形,將他整個人都紮的疼痛難忍。
他想叫,微微地張開了嘴巴,卻絲毫喊不出聲來。
他想移動自己的身體,然後快速逃跑,可是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筆直地站在那裏,任由無數根針紮進了他的身體裏。
中村一郎徹底絕望了,他沒想到宮崎家的女人竟然會使用黑瞳。這種以眼殺人的瞳術,向來是宮崎家一脈單傳,而且是隻傳男不傳女的。
宮崎美香的出現徹底打破了他對伊賀流宮崎家的了解,心中緩緩地想道:“這……這就是到傳說中的‘心針’之術嗎?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居然會練成如此厲害的忍術,我必須趕緊想辦法離開才行,否則的話我會真的沒命的……不行,動不了,一點都動不了啦,啊,好痛……”
宮崎美香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裏,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兩隻黑色的眼球瞪的大大的,在對中村一郎發動著黑瞳的心針之術。
中村一郎感覺到越來越多的針紮了進來,像無數的小螞蟻在自己的血脈裏穿行,他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隻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痛苦的邊緣,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一種將要死去的感覺。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種猶如萬針紮心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快說,山中龍一到底在什麽地方?”宮崎美香的眼睛依然是黑色的,他對中村一郎施展心針之術,隻是為了讓中村一郎說出他想知道的事情,卻並不想那麽快就殺了他。
中村一郎身上的疼痛感一下子消失了,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飄飄然的在空中漂浮著,像一個遊**的孤魂一樣。當他聽到宮崎美香的聲音之後,他整個人才被拉進了現實中,而他的意識也才回歸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但是,在黑瞳之術的控製下,他的整個身體依然無法動彈,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緊緊地束縛著,什麽也動彈不了。
“山中龍一到底在哪裏?”宮崎美香再一次的問了出來,聲音卻顯得猶為嚴厲。
中村一郎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自從接到山中龍一的‘殺’字令以後,我就一直坐立不安,我時時刻刻的防備著他的出現,自己也全副武裝著。可是一連過了四天,我居然一直平安無事。龍一向來有‘時不過三’明言,既然已經過了四天了,我這才敢拋頭露麵的。宮崎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請你放了我吧,我……”
話還沒有說話,隻見中村一郎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已經說不出話來,而且,他的雙眼裏瞳孔開始放大,眼角也流出了兩行細小的鮮血。緊接著,他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而他的呼吸、心跳都已經停止了。
宮崎美香的眼珠子開始漸漸恢複了正常,轉過身子,看到躺在他腳邊受了重傷的葉寒,便暗暗地想道:“這個小子為了保護我而受了重傷,我不能將他仍在這裏不管,必須待他回去治傷……還有,山中龍一的突然消失很奇怪,甚至連殺叛忍的任務都沒有執行,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竟然讓他放棄原本應該執行的任務呢?”
她想不通這其中的事情,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昏迷過去的葉寒,她小心翼翼地將葉寒給抱了起來。
她單薄的身體居然輕而易舉的便將葉寒給抱了起來,像抱一個較大的玩具熊一樣,顯得很是輕鬆,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
緊接著,她將葉寒扔到了肩膀上扛著,雙手開始變換著手勢,像是在結印。
當她結完印之後,她便動了動嘴唇,輕聲地道:“土遁,厚土葬!”
隻見中村一郎的屍體下麵裂開了一個深深的地縫,屍體直接掉入了那個幽深的地縫裏,沒過多久,地縫便再一次的合上了,整個地麵上原本裂開的地方又重新恢複了原狀。
她又看了一眼肩膀上昏迷不醒的葉寒,自言自語地道:“再怎麽說他也是為了我才受的傷,如果當時我早點出手的話,或許他就不會受到如此重的傷。”
宮崎美香扛著葉寒向一旁的牆壁上跳了上去,整個人顯得十分的飄逸,隻一瞬間,便閃到了牆頭上,然後向牆頭那邊又是一躍,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四周一片混沌,葉寒隻覺得有溫熱粘稠的**包裹著自己的身體。
他的腦子裏有點混亂,但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體在連續挨了七次重擊之後,便倒地不起,而他還清楚的記得宮崎美香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別亂動,否者你會死。”
他隻記得當時自己試圖再次爬起來,可是當他試圖用力的時候,全身七處不同的地方便傳來了陣陣的疼痛,那種疼痛完全占據了他的所有感官。
劇烈的疼痛讓他逐漸陷入了昏迷,隻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迷糊,他隻記得麵前有一雙橘紅色的高跟鞋,之後的事情,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此時,他全身的疼痛已經完全消失了,動了動腳趾,動了動手指,雖然沒有什麽力氣,動作的幅度也不是很大,但是他已經有了意識,他確定,他還沒有死,因為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心髒發出來的跳動聲。
睜開眼睛,四周一片黑暗,他根本看不清眼前到底有什麽,隻覺得除了頭部以外的身軀都被那種溫熱粘稠的**包裹著,而他卻嗅不到一絲的氣味。
“我這是在哪裏?”葉寒蠕動了幾下嘴唇,從嗓子眼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低吟,“有人嗎?”
聲音在空氣中打著轉,向四周一的傳開,同時發出了一些細微的回音,除了他的聲音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響。當他的話語逐漸消散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葉寒想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可惜他全身都沒有多大力氣,連抬起一隻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太過安靜了反而會讓人的心裏產生一絲的害怕,而且還是在一個高度黑暗帶有回音的地方。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使勁全身力氣,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有人嗎?誰能告訴我這是哪裏?”
聲音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麽宏亮,隻比剛才的那是低吟高了一點點而已,實在是微弱的可憐。
當回音再度消散後,他便不再呼喊了,似乎再怎麽喊,也無濟於事。他現在隻有等,等自己身上的力氣一點一點的恢複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束明亮的光線從葉寒的頭頂上照了下來,那束光線猶如穿透了堆積萬年的烏雲一般,將光明帶到了他的身邊,讓他找到了一絲希望。
緊接著,那一束細小的光線變得越來越粗,仿佛是撕裂了遮天的黑幕一般,讓光明逐漸降臨大地。
最後,黑暗完全消失了,換來的卻是十分刺眼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很疼,幾乎無法睜開。
他並不急著去應對光明,而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習慣了一陣這種光線之後,才敢慢慢的睜開。
當他將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他看到的卻是一間貼滿瓷片的浴室,而他整個人則全身地躺在一個浴缸裏。
浴缸很大,是專門定做的正方形,寬兩米、長兩米,而深度卻隻有半米,他整個人仰麵躺在一缸溫水上麵,水氣騰起,將整個浴室弄的煙霧繚繞的。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