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領袖風範四
幾位專家醫術高超,在他們的精心照料下,金昊與陳劍峰複原得很快。他們住院期間,總部一天一個電話詢問他們的傷情,周圍的各級駐軍首長如同走馬燈般前來問候、探望,均被門外的衛兵毫不留情的擋駕,隻得把醫院院長叫來切切的叮囑悉心照料傷員,留下慰問品打道回府。
手術後第五天,病房裏的各式營養品、水果、鮮花已經堆積如山。
林若蘭接過特護打來的熱水,擰著熱毛巾幫金昊擦臉,她抿著嘴唇看看方岩剛提進來的幾大盒各種口服液,發起愁來:“這麽多東西,怎麽處理呀?”
金昊示意特護把床搖起來,他半坐在**,“待會兒你挑挑,給自己留下點水果,其他的東西分給站崗的武警戰士,他們這幾天辛苦了,好好滋補滋補。”
“好。”讓林若蘭發愁好幾天的問題原來這麽容易就解決了,她欣喜的對方岩道:“給我留下兩個果籃就行了,其他的東西等到哨兵換班的時候讓他們來拿走吧。”
“把我房間的也一起拿走。”許音未落,陳劍峰坐在輪椅上,由特護推進病房。他看方岩神色遲疑,笑著補了一句:“我家老太太今天一早就回家了,那邊沒人。”
“是。”方岩應了一聲,出門叫人去搬東西了。
剛剛換好藥,金昊就對幾名特護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這兒沒事了。”他雖然穿著病號服,氣色也沒有徹底恢複,但周身的殺氣卻一如既往,幾名特護悄無聲息的收拾好護理車,退出病房。林若蘭接替護士把陳劍峰的輪椅推到金昊床邊。
“你的胳臂怎麽樣?”金昊指指陳劍峰用繃帶吊在胸口的右臂,“傷還沒好利落,怎麽就讓伯母回去了?”
“上午要去拍個x光片,回來再確定進一步的治療方案。”陳劍峰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打了石膏的位置麻、癢、痛各種感覺一應俱全,他恨不得在牆上狠狠的撞上兩下解恨,臉上卻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她留在這兒也休息不好,畢竟歲數大了。所以,昨天下午我這左胳膊能動以後,就催著她回去了,也省得她成天嘮叨我。”
他接過林若蘭遞來的蘋果,看看金昊不以為然的表情,笑嘻嘻的轉移話題:“教官臨走時跟我說,淩嘯天那個戰友失蹤十年了。”
“是的。”金昊用手臂支撐著微微欠起身,挪動了一下背後倚著的枕頭,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我已經通知幾個兄弟全力查找他的落腳點。”
“我也給父親打過電話,請他順便幫忙找到淩嘯天當年的戰友,也許其中有人知道這個王學義的下落。如果你這邊有什麽消息,通知我一聲。”林若蘭正孩子氣的從一隻果籃裏摳葡萄吃,陳劍峰俊朗的臉頰上表情沉靜而溫柔,他轉頭看向室外明媚的陽光,心底仿佛盛開著芬芳的鮮花,“金昊,你能不能動了?這麽好的天氣,吃過早飯出門曬曬太陽去。”
林若蘭聽他這麽說,縮了縮肩膀:“我可再也不敢下樓了,弄不好還得出幾條人命。”
“怎麽可能?”金昊失笑:“放心吧,現在這座醫院,就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林若蘭遲疑的搖搖頭:“我不去,免得給別人添麻煩,又是盾牌又是人牆,就算有陽光也全都被擋在外麵了。”籃子表麵裝點著的幾粒匍匐摳完了,她把手指探進水果之間摸索著尋找漏網目標。
看著她充滿樂趣的“勘探”事業,陳劍峰莞爾一笑,金昊忍不住說道:“別摳了,那些葡萄不新鮮了,想吃讓護士上街幫你買幾串回來。還有,大清早別吃那麽多水果,一會兒你又不肯好好吃飯。”
“才不要去買呢,這樣吃多好玩。”林若蘭向金昊翻了個白眼,手指從果籃裏縮回來,還帶出最後一粒葡萄,她剝去皮,示威似的放進嘴裏。
金昊看看她,帶著縱容與寵溺無可奈何的低聲斥道:“又不聽話。”
樓下隱約傳來嘈雜的人聲,他們住的這一層是三樓,樓下的聲音可以很清晰的傳入耳內。這些日子為了保證傷員安心靜養,所有的閑雜人員都被遠遠的隔離開來,今天這是怎麽了?林若蘭疑惑的站起身,正想向窗前湊,金昊拉住了她,按鈴叫來了護士:“樓下怎麽這麽吵?”
護士的臉紅撲撲的,顯然有些激動,口齒也有些不清:“來……來了好多當兵的,在樓下吵……”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方岩跨進病房:“師長,獵豹大隊的隊員們來了,吵著要來看你和陳師長,被醫生擋在樓外了。”
林若蘭走到窗前往樓下一看,果然,一大群穿著常服的彪形大漢,以羅捷為首整齊的在樓前列隊,一個個皮膚黝黑、眼神晶亮。突然間同時看到這麽多高大威猛的特種戰士,也難怪護士會激動成那樣。“羅捷、馬向東他們都來了。”林若蘭轉頭去看金昊:“怎麽辦?他們人太多了,醫生板著臉把他們堵在樓下,誰也不讓進。”
“這幫笨小子,就不會一個一個悄悄的來。”陳劍峰嘟囔了一句,對方岩一揚下巴:“推我下樓,我找醫生求情去。”
“不用了,我把他們帶上來了。”正說話間,隨獵豹大隊參與行動,已經消失了很多天的林陽笑嗬嗬的出現在門口,在他身後,獵豹大隊的隊員們如同解了套兒的馬駒子,爭先恐後的往病房裏擠,整個病房除了林若蘭站立的位置,其他地方都被他們塞滿,一個個興奮的扯著嗓子叫喊:“金大、陳副大!”叫完了一轉頭看到林若蘭,齊聲大喊:“嫂子好!”嗓門大到震得林若蘭耳朵嗡嗡直叫。
護士被擠到了門外,林陽急忙吆喝:“哎哎哎,這是醫院,不是咱們大隊,肅靜懂不懂?”
羅捷揮手斷喝道:“喊什麽!比誰嗓門大是不是?金大和陳副大都有傷,需要靜養。”
“是!”一群戰士齊聲應答,聲震屋宇。
林陽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翻著白眼呻|吟了一聲:“還喊。”
在金昊與陳劍峰含笑注視下,羅捷向戰士們揮了揮手,“好了,都別叫了,有話一個一個說。”他一手握住金昊的手,另一隻手緊緊拉著陳劍峰手,三人相視無限感慨的一笑。
金昊在人堆裏掃了一圈,問道:“怎麽沒見江震?”
“s市的圍剿行動剛剛結束,他還有些需要善後的事,過兩天回來。”羅捷坐在床邊,回頭對緊緊閉著嘴巴的戰士們說道:“都把自己的表現跟金大和陳副大匯報一下吧。”
“金大,陳副大,我又立了個二等功。……”馬向東搶先開口,戰士們喜孜孜的圍在床邊,一個個爭著把自己近期的表現獻寶一般匯報。
待到一屋子戰士都說了一遍自己的事,金昊才沉聲問道:“潘勇剛呢?沒來?”
“他來了,就是不敢見你。”羅捷向門口指指,幾名知道內情的戰士不由捂著嘴偷笑起來。
金昊拉長了臉,揚聲對著門外斷喝道:“潘勇剛,給老子滾進來!你的英雄氣概上哪兒去了?”
陳劍峰也聽說了潘勇剛的“英雄事跡”,聞言不由一笑,轉頭看向門口。
林若蘭皺起眉頭,抓住金昊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低聲道:“當心傷口。”
戰士們讓出了一條通道,潘勇剛左肩受了傷,一隻胳膊吊在胸前,磨磨蹭蹭的從門外溜進來,蔫蔫的低著頭,不敢去看金昊的眼睛,全然沒有了往日雄糾糾氣昂昂的豪邁氣概。
金昊濃眉緊擰,黑眸中寒光四迸,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陳劍峰接收到林若蘭投來的求助的目光,向她輕微的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係,在金昊耳邊低聲道:“悠著點兒,別嚇著若蘭。”
金昊抬頭看看林若蘭,嚴酷的神情略微緩和,安撫的在她手背上輕輕拍打著。再次轉向潘勇剛時,他緊緊的抿了抿嘴唇,不動聲色的緊盯著對方。
潘勇剛是現任副大隊長,當著戰士們的麵挨罵太傷顏麵,今後也不好開展工作,陳劍峰衝羅捷努了努嘴,同時向門外一擺頭。羅捷會意,立即起身招呼戰士們:“金大和陳副大都沒事,就別矗在這兒了,病房裏人多,空氣不好,都到外邊去站好。”
羅捷把戰士們領到室外,房門合攏,病房內的冷空氣驟然變得強烈起來。
金昊擰著眉頭,象是要把潘勇剛倒吊起來稱稱幾斤幾兩般端詳著,語氣平穩,眼神卻冷冽得如同寒冬蠟月:“你還好意思穿著這身軍裝?你應該去占山為王!蕭逸楓是上級任命的大隊長,什麽叫摘桃子?我告訴你,獵豹大隊不是我金昊的私有財產,它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序列中的一員!”
潘勇剛低垂著頭,在他銳利的目光逼視下規規矩矩站得筆直,金昊說一句,他就低聲應一句:“是。”
陳劍峰輕輕咳了一聲,接著金昊的話頭如和風細語般輕聲說道:“勇剛,咱們平時教育戰士,總說部隊是一個戰鬥集體,隻有在統一指揮下行動,才能保證贏得每一場勝利。可你當著戰士的麵帶頭違抗紀律,原本蕭大是可以對你執行戰場紀律的,但他給你留了足夠的麵子,事後也沒有向上級匯報這件事,而是獨自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你這兒不覺得慚愧嗎?”
潘勇剛的頭垂得更低,帶著滿臉羞愧低聲道:“金大,陳副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行動不敢,心裏也要不敢!你給戰士們開了這樣的頭兒,以後他們也跟你玩這麽一出自作主張的把戲,整個部隊形同一盤散沙,你還怎麽指揮戰鬥?”金昊近乎凶狠的瞪視著他:“你覺得蕭逸楓沒有真本事,以前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所以才敢這樣公然違抗他的命令,是不是?”
“……是。”
金昊的表情於冷漠中帶著高深莫測,“聽說過發生在l國首都的7。7連環爆炸案嗎?”
“聽說過呀!”潘勇剛詫異的抬起頭來,“那起爆炸案中死難者超過萬人,我聽說,那起事件的策劃者是基地組織的一名頭目,半年之後這個人被殺死在基地組織的老巢裏,當時,他的保鏢衛隊死傷殆盡,一百三十二個人全部被神秘入侵者一槍斃命,直到現在,基地組織也沒有查出這個入侵者的身份。難道是……”他張大了嘴巴,瞪圓眼睛,目光從金昊臉上轉到陳劍峰臉上,嘴巴半天也沒能合攏。
“潘勇剛,你給老子記住,蕭逸楓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幹過的事,不能隨便讓別人知道,他的本事,比你潘勇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金昊凶狠的眼神在潘勇剛的傷口上一掠而過,語氣慢慢變得平靜:“我會給蕭逸楓打電話,你的問題必須在獵豹大隊內嚴肅批評,回去以後好好寫一份檢討交給大隊,認識要深刻,否則重寫!”
“明白!”潘勇剛兩腳腳跟一碰,響亮的回答。
陳劍峰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暖意,不緊不慢的補充道:“還有,記著去醫院看看蕭大,聽說他傷得不輕,人家可是因為你才受的傷,聽明白了嗎?”
“明白,今天接到通知,大隊明天就要回駐地了,回去以後,我立刻就去看蕭大。”潘勇剛抓抓頭皮,期期艾艾的問道:“金大,陳副大,你們的傷怎麽樣?”
“還活著。”金昊沒好氣的應了一聲,頓了一頓,問道:“你自己呢?傷得重不重?”他的口氣依舊冷漠,但是簡單的一句問話,卻讓潘勇剛感受到深切的關懷,他心裏登時暖意融融,就連傷口的疼痛也變得不那麽尖銳了。
“報告金大,我沒事。”潘勇剛說著要掄胳臂動腿筆劃一番,陳劍峰急忙喝住他:“行了行了,別逞能了,回去以後好好養傷。”
“是。”潘勇剛恭敬的退出病房。
等在走廊裏的羅捷笑嘻嘻的看著他,“怎麽樣?勇剛,挨了一頓好罵吧。”
“如沐春風,如沐春風。”潘勇剛擦去額頭上的大汗珠子,笑得象是剛剛撿到了什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