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秦川事變
辛皎繼續念道：“鐵鷹聯軍屯兵玉門關外，邊帥看出其並無攻城之心，於是留下五小郎君應敵，自己率領六萬新兵和司徒列的五萬大軍於鶴堡關迎戰耶律遲顯的曼丹大軍，小勝，耶律遲顯退入武州城內。
“耶律滄海越是這樣虛張聲勢，我就越覺得他們會有什麽動作。不過河套那邊又有了十萬新兵，想來應該能夠應付一般的局麵。”昊天擔憂的說道。
“奉夫君你之命，先生和軍師已經整理出了西北攻略的戰略計劃。第一步是派出大量騎兵殺入塞外，將大草原南部的板升城全部拔掉。這些板升都是塞外異族的走狗，他們不僅助紂為虐幫著塞外異族燒殺搶掠我天朝子民，而且也是西北三族主要的糧食供應大戶。隻要能夠將其徹底鏟除，那麽西北三族必定會因為草原上無法養活那麽多的人口而發生內亂。不過鑒於我們河套主要的騎兵都在東南，因此先生已經將計劃推遲到了等我們返回河套的時候。然而先期的情報眼線的布置，噬魂大統領冠英已經親自回了河套安排。”
“繼續。”昊天不置可否，這件事情是日後西北大草原攻略的一部分，不過現在力有未逮，隻能未雨綢繆。
“滇南五族除了客水族，其餘四族和金花王朝勾勾搭搭，即使是宋家再次駐紮了大軍也無濟於事。金花王朝在景州和理州以南囤積了十五萬大軍，樸誌成親自率領。宋家十萬大軍已經撤退到了北麵的義州地區。另外，白耳軍團在宋君臨的率領下已經到達了渝州，動向不明。”
昊天的眉頭皺成了倒八字：“宋家一向精於算計，難道，他們這是準備和金花開戰，以爭奪滇南五族的主控權？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他們當初為什麽要從景州理州地區撤出來了？直接派兵增援不是更好嗎？”
駱祥沉吟了一下：“宋家早有不臣之心，而且在我們四藩之間最是明顯。滇南路算的上是有油水可撈的隻有北部的應州和義州。然而早在十多年前，這兩州便已經落入了宋家的手中。滇南五族桀驁不馴，而沙丹等人整天隻想著叛國自立，宋家原本以為能夠將滇南五族捏在手中，不過情況和他們所想的出現了偏差，因此前段時間宋家和滇南五族很鬧了些摩擦。而占據滇南，唯一的可能便是出兵大湖。不過靖南公雖然捉襟見肘，但一代名將的虎威可不是那麽容易挑釁的。屬下也有些迷惑了。”
玄機插話說道：“我認為有一點我們應該注意一下。宋家現在總兵力高達四十萬，和秦川相仿，比之淮水的二十五萬大軍強盛了不隻一點。不過這一的年多來，自從白耳軍團折翼於大湖路之後，宋家便全線收縮。而現在他們大規模調集兵力，很顯然是有所圖謀。隻是屬下很想不通，不知道宋家究竟是為了什麽好處，居然想和金花王朝以及滇南五族硬拚。”
秋沐在一邊笑著說道：“宋家向來擅長陰險狡詐落井下石，當然是周圍誰弱他就咬誰了。”
昊天微笑著點了點頭：“秋沐說的有道理，嗯，秋沐不愧為我的女中……”說到這裏，昊天的臉色一變，駱祥和玄機正在思考問題，聽見昊天的聲音戛然而止，不禁好奇的看著昊天。
昊天深呼吸了一下，語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秦川？”
“秦川？秦川怎麽了?”駱祥疑惑的說道，然而話一出口，臉色也是一變，一股冷汗頓時出現在了背心之中。
玄機也抬起頭來，看著昊天和駱祥，苦笑了一下說道：“應該不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雖然已經勢同水火，但是料想他們也不敢冒天下大不韙的公然進攻秦川路。”
昊天也是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沉聲說道：“快，軍師，你先說一下秦川和益州兩家的兵力布置。”
玄機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益州路共計四十萬大軍，其中八萬位於劍門關和陰平古道南側。西部靠近血色高原地帶大約有六萬士兵，首府陽州有兵六萬。其餘的二十萬大軍，主力白耳軍團已經移師到了渝州白帝城附近，這裏是宋家水師的大本營，聚集了宋家所有的兩萬水師。而剩餘的十萬大軍則是在滇南路東北的義州地區。”
吞了一下口水，玄機繼續說道：“秦川路總兵力也在四十萬上下，其中二十萬由李鐵鳴率領，現在就在汝州南部。五萬士兵由偏將李玄成率領，已經進入丘州。僅剩的十五萬大軍，五萬駐守陰風古堡，五萬駐守首府鄂州，合州三萬，襄州兩萬。三萬水師現在正在天都聖京，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趕回秦川。”
昊天斷然喝道：“先把這個有可能的消息通報靖西王，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河套三十七萬大軍全部加強戒備。軍師，如果靖西王的大軍一旦有撤出戰場的先兆，我們河套大本營的二十萬大軍立刻頂上去，堅決不能讓東北三國和極樂聖教合流！”
昊天的通報還是太遲了。就在他們正在論斷益州大軍的動向的時候，宋君臨和宋家老將宋淩雲已經率領著二十萬大軍突然東進，兩麵夾擊合州李方成的三萬大軍。李方成雖然也是秦川軍中的後起之秀，不過以三萬大軍對準備充分的二十萬宋家大軍，在堅守合州兩天之後，自殺身亡。這是兩年來合州第二次被攻破，李方成也是秦川戰死的第二名高級將領。
秦川大軍主力已經離境，李鐵鳴李鐵戰兄弟正率領著二十萬大軍在汝州地區和程顯清的二十萬極樂精銳對峙。李風成的三萬水師協助防守天都聖京，以防東倭水師和極樂聖教的偷襲。李玄成五萬大軍在丘州，李瀟漠現在正在天都聖京，李蕭然倒是在秦川，不過他卻是在最北麵的陰風古堡。留守秦川的將領之中，唯一算得上是老將的便是前段時間因傷從前線退回來養傷的李鐵河。
李方成的拚死抵抗，不僅造成了宋家大軍近五萬人的傷亡，更重要的是，給秦川李家贏得了聚集兵力的機會。襄州兩萬大軍在將領李必成的率領下全軍西進，在襄州西部地區依仗地利擋住了宋家從陽州防線殺過來的五萬大軍。李鐵河果斷的接過鄂州五萬大軍的指揮權，全軍進駐到襄州最南麵的西鄉縣，這裏位於襄州、合州和常州的交界處，堵死了這裏，也就堵住了益州大軍北上的道路，而李蕭然則是在經過了慎重的選擇之後，將陰風古堡的防禦交給了地方民團，自己則是率領著五萬大軍星夜南下，在李鐵河與宋君臨於西鄉交戰了一天一夜之後，趕到了西鄉，遏製住了宋家的攻勢。
宋君臨很顯然也知道自己暫時無法突破李鐵河和李蕭然的防線，白耳軍團八萬士兵與李家大軍遙遙對峙，而剩餘的六萬多士兵則是在宋淩雲的率領下橫掃了秦川南部的合州和常州。這裏早已經沒有了秦川大軍的駐守，宋淩雲自然是勢如破竹。
“噗！”李鐵鳴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殷紅的鮮血噴了他身邊的李鐵戰一臉，然而李鐵戰來不及擦掉臉上的鮮血，連忙扶住自己的大哥，高聲叫道：“大哥，大哥，要鎮定！”
李鐵鳴臉色蒼白，大口大口的喘了喘粗氣，盡量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說道：“這個我知道，老二。宋家，做的太絕了！”
李鐵戰終究是純粹的軍人出身，心理素質比起李鐵鳴要好了不少，當下沉聲說道：“大哥，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老四和蕭然已經暫時堵住了宋家北上的道路，不過合州和常州已經落入了宋家的手中，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怎樣征集兵力收複失地。”
李鐵鳴點了點頭：“蕭漠，蕭漠在哪裏？”
“蕭漠現在正在天都聖京。他讓我告訴你，說他現在積極遊說中興帝，並且努力組建軍隊，準備應對極樂聖教極有可能的反撲。”李鐵戰張口說道。
李鐵鳴一聲苦笑：“中興帝？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我李家和宋家拚一個兩敗俱傷，他會派出援軍？至於蕭漠那裏，現在也就隻能夠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宋正風，他真的是膽大妄為，我以前終究是小瞧了他了。老二，你立刻率領赤眉軍團連夜趕回秦川，我率領剩下的十萬大軍給你們斷後。”
李鐵戰擔心的說道：“大哥，極樂聖教恐怕不會讓我們這樣輕易的離開。如果我將赤眉軍團帶走了，那麽麵對著朱兆和程顯清的三十萬大軍，你就隻有十萬兵力，恐怕凶多吉少。”
李鐵鳴斷然喝道：“老二，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河套既然沒有趁著蕭然全軍南下的時候拿下陰風古堡，那麽就說明河套絕對不會落井下石。昊天為人向來是顧全大局一腔熱血，到時候我派人前去聯絡他，希望他能夠幫我們緩解一下程顯清這邊的壓力。隻要能夠牽製住程顯清的二十萬大軍，那麽僅僅一個朱兆軍團休想吃下我們的十萬大軍。既然朝廷拒不出兵幫我們防守秦川，那麽我們秦川也沒有義務幫他們抵抗極樂聖教。通知丘州的玄成，全軍返回秦川，前往襄州相助必成擋住益州陽州方麵的軍隊。風成的水師就不用回調了，現在回去也沒什麽作用。宋正風，居然敢勾結金花王朝，做戲給我李鐵鳴看！我要讓他知道，我秦川也不是省油的燈。我這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回去，秦川，就全部交給你了！”
李鐵戰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主兒，當下也不再猶豫，稍微準備了一下便率領這十萬赤眉軍團士兵踏上了回家的道路。而李鐵鳴依舊是一臉的蒼白，不過卻是緩緩的穿上了自己的盔甲，這一戰，恐怕不會輕鬆了。
昊天在得知益州大軍突襲秦川的時候，臉色也是唰的一下變得蒼白，駱祥和玄機也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宋家居然敢冒天下大不韙出兵秦川。雖然宋家早已經和帝國決裂，但是完全沒想到宋家居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居然置民族大義於不顧，公然率軍襲擊秦川李家的地盤。雖然幾個人都是早有猜測，不過依然是呆若木雞。
“噬魂！冠英的噬魂在幹什麽！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樣的事情！”昊天暴跳如雷，在自己的帥營之中便大聲吼道。
冠英前段時間已經返回了河套，其餘的幾個統領也是各司其職，而這個情報也是駱祥交給昊天的，因此昊天現在連個發泄的對象都沒有。
駱祥沉聲說道：“主公，冷靜一下！這件事情怪不得冠英的噬魂。”
昊天臉色有些猙獰：“為什麽？”
“情報係統的鋪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訓練一個合格的士兵最多兩年，但是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尤其是一個能夠打入對方高層的情報人員，至少要十年時間。噬魂成立的時間不過三年，雖然有天舞星河以前的情報係統做底子，不過由於天舞星河和我們側重的不同，而且多年的萎縮，隻剩下一個底子而已。冠英能夠將噬魂帶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值得驕傲了。你看看這次的事情，無論是朝廷的采風，還是秦川李家的瓦全和淮水張家的疾風都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畢竟，宋家的暗湧也不是吃素的。”駱祥不是幫著冠英開脫，而是事實確實如此。其實冠英在河套軍政良方還有有著很好的口碑的，隻是因為先天不足，因此在某些方麵自然比不上采風瓦全等數百年的情報係統。
昊天雖然暴怒，不過還能夠聽進駱祥的勸誡，咬了咬牙，他這才狠狠的說道：“我們終究還是小瞧了宋正風了。原本以為他這是一個單純的奸詐狡猾斤斤計較，沒想到居然大膽到勾結異族不顧民族大義。和樸誌成秘密媾和，果斷的放棄滇南路南部三州，大軍和金花大軍做了這麽一場戲。好！先生，我們在陰風山脈和陰平古道的駐軍有多少？”
“四萬，其中劍門關和陰平古道各兩萬，不過前段時間相成剛剛把四萬新兵派駐到了這裏，因此，李孝的手中總兵力大約八萬。與宋家在這兩處地方的兵力相仿。但是，我並不認為我們八萬大軍的戰鬥力能夠和宋家精銳相比。而且，宋家占據了地利，雖然我們自保有餘，但是進攻卻絕對不足。”駱祥沉聲說道。
玄機也張口說道：“主公，宋家突襲秦川，這恐怕早在卡辛巴斯的意料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沙州那邊的曼丹大軍和塞外的鐵鷹秋明聯軍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我們領地之內雖然有三十五萬軍隊，但是預備隊僅剩坐鎮河套的五萬。所以，屬下認為我們現在不應該參與到宋李二家的爭鬥中去。”
駱祥也點了點頭說道：“主公，李家還是很有些底子的。宋家雖然占據了上風，但是李鐵鳴老謀深算，勝負還在五五之間。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李鐵鳴的二十萬大軍必然會緩緩撤退回秦川，這樣一來，程顯清的二十萬極樂精銳和朱兆軍團便解脫了出來。卡辛巴斯果然老到，我們應該防的應該是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