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名帥對決之雲霧水道(四)

率領著殘軍衝出雲霧水道?可是自己能夠帶出去多少?德康佐佐夫若是夠機靈,在雲霧水道外麵主動接應自己,應該還能夠逃脫河套水師的追擊。但是就怕德康佐佐夫也被對方咬住,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至於放棄船隻登陸,依托著自己的老巢堅決抵抗?想想也覺得不現實。河套方麵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所有的舢板和小型快船全部都被摧毀,自己很難登陸。況且,河套會放過自己等人嗎?他敢肯定,隻要自己登陸上岸,河套方麵也必定會全軍登陸,不給自己任何機會。退一步說,自己依靠著身後葬魂島的溶洞躲過了河套的搜索,可是沒有了戰艦,自己最終隻能在這裏等死。

“拚了!就算是全軍覆沒,我們也要盡可能的殺傷對方,為王國爭取更多的機會!”加藤鷹終究是一代梟雄,在如此情況之下,他心中的好勇鬥狠和梟雄氣概也被完全激發了出來。他要讓對方知道,東倭水師,絕對不是一根好啃的骨頭,就算對方有著一口的銅牙鐵齒,自己也要讓他嗑的滿嘴是血。

戰鬥還在繼續!

身處絕境,不過東倭水師充分發揮了他們好勇鬥狠的本性,每一艘戰艦,都是拚到最後一個人,他們這才點燃了戰艦或是鑿穿了船底希望拉著身邊的河套水師聯軍的戰艦一起陪葬。

河套水師聯軍一開始根本沒想到東倭居然彪悍到了如此程度,因此當對方鑿沉船底或者是縱火燒船的時候,河套方麵根本來不及解開兩船之間係著的繩索,因此被對方一起拖沉和一並燒毀的事情並不少見。不過習慣了東倭的打法之後,河套方麵也多生了一個心眼,甲板上的士兵隨時注意著對方船上的情況,一發現不對,立刻砍斷繩索,然後用套索將對方船上的本方士兵接過來。

至於縱火燒船,雲霧水道內的風浪被風一吹,便是兩三米高,隻要小心一點,都做過防火處理的戰艦很難被燒掉。

戰鬥越來越猛烈,東倭士兵那讓人無法聽懂的吼叫聲,臨死之前的慘叫聲,河套將士的呐喊聲,高麗水師的悲鳴聲,當然,還有張月婉一直未曾間斷的戰鼓聲,充斥著整個大海。站在張月婉的這個角度,她可以很清晰地看見戰死士兵的屍體,像是熟透了的杏子一樣紛紛往下掉落。往往戰艦的一個劇烈搖晃,無數的屍體便從甲板上直接滾到海裏,然後砸出一個個紅色的水花。

漫天星光之下,海麵上亮光片片,無數的屍體漂浮在海麵之上,將海水染成了紅色。海風一吹,隻有濃濃的血腥味,連海水的腥味都似乎消失不見。破碎的戰艦碎片到處飄**,斷裂的桅杆,燒掉了一半的船帆,充滿了整個海麵。

海麵上的戰艦越來越稀少,懸掛著東倭日出東海旗的戰艦更是屈指可數,張月婉細看了一下,整個戰場之上,居然隻剩下一百三十艘不到的戰艦。而自己腳下的東倭旗艦血屠八方,也是傷痕累累,連船帆都已經被完全燒掉,隻剩下光禿禿的桅杆還矗立在海麵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戰場的東麵出現了一抹白色,月亮已經西沉,漫天的繁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天,快要亮了。而這個時候,整個戰場上還懸掛著東倭的日出東海旗的,就隻剩下了加藤鷹自己的旗艦。

因為血屠八方號和破虜號是指明了的單對單挑戰,因此周圍的河套水師聯軍並沒有選擇助陣,他們在將東倭水師完全消滅之後,便靜靜的圍在周圍,看著這最後的決戰。

血屠八方號上,還能夠繼續作戰的,隻有十個人不到,加藤鷹的身上全是鮮血,有對方的,也有自己的。他的老部下,南雲狼衛兵就躺在他的腳下,致命傷是喉嚨上的一個血窟窿。在剛才的戰鬥之中,他被賀不歸的鋼叉一叉子幹掉。

看著身邊僅剩的幾個部下和周圍密密麻麻的河套水師聯軍,加藤鷹突然仰天一聲長嘯,當年,他便是憑借著自己的這支艦隊縱橫東海,成為東海三大名將之一。但是現在,他的艦隊已經沒有了,戰士們也全部戰死,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浮雲。

賀不歸的情況也不好受,破虜號上能夠戰鬥的人也隻剩下三十個不到,而且人人帶傷。連賀不歸自己,**的上半身都是鮮血淋漓。幹掉南雲狼衛兵的時候,他被南雲狼衛兵的臨死反擊刺中了腰部,那一刀至少帶走了半斤肉。不過賀不歸的臉上還是浮起了一抹笑容,因為他勝利了!

“傅江樓,現在你還不肯出來嗎?”加藤鷹猛然大聲吼道。

沒有回應,因為除了賀不歸等少數的幾人,沒有人知道傅江樓已經離去。戰場上靜悄悄的,隻剩下加藤鷹還在那裏高聲叫喝。

“咚!”破虜號的桅杆之上,猛然傳來一聲巨響,卻是張月婉手勁太大,居然一下敲破了大鼓的鼓麵。

張月婉隨手將戰鼓朝著海中丟去,一個翻身,手中拉著一條纜繩,恍如天上仙子一般從桅杆之上滑落下來。走到加藤鷹的麵前,看著這個表情依舊猙獰的東倭名帥,張月婉沉聲道:“傅帥,就在剛才的戰鬥之中,已經離去了。”

“什麽?”張月婉特意灌注了內力,因此整個海麵上所有的士兵都聽得清清楚楚。河套士兵對此毫不在意,不過高麗士兵就不同了,張月婉明顯的可以看見,不少的高麗士兵神情恍惚臉色蒼白,甚至有些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張月婉心中感慨了一下,看來傅江樓確實是高麗的精神支柱。如果正在戰鬥的時候,傅江樓的死訊傳了出來,那麽高麗水師的士氣必然會大大降低。戰爭的勝負,著實難料。

“不過!”張月婉猛然喝道,高舉起手中的佩劍:“傅帥已經將高麗水師的指揮權移交給了本皇妃!希望本宮能夠帶領著你們重塑高麗的輝煌,為當日慘死在東倭刀下的高麗百姓們報仇!當然,前提是徹底的消滅東倭水師!”

頓了一下,戰場上鴉雀無聲,便是連加藤鷹都沒有鬧騰。

張月婉滿意的一笑,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完全擊敗了東倭水師,族滅東倭,報仇雪恨就在不遠!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用加藤鷹的人頭,來奠基傅帥的英靈,以及我們神州賀帥的威名!用他們的鮮血,來洗刷我們的曾經的恥辱!”

張月婉上前兩步,走到加藤鷹的麵前,看著這個曾經叱吒風雲,不過現在卻神情落寞的倭寇頭子,張月婉手中的佩劍刷的一下又插回了劍鞘。

“加藤鷹!按照你們東倭在我神州和高麗犯下的滔天罪惡,本來本宮應該將你淩遲處死碎屍萬段,以慰千百萬慘死在你們屠刀之下的無辜百姓報仇。但是,你加藤鷹畢竟是和賀懷仁元帥、傅江樓元帥齊名的一代名將,站在你的立場之上,你也不愧為一代梟雄。”張月婉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樣吧,本宮也不辱沒你的聲名,你自殺吧!”

敗了,加藤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經敗了!再次發出一聲長嘯,加藤鷹突然間淚流滿麵,曾經縱橫東海的海盜頭子,今天總算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朦朧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從事海盜這份有前途的職業時,曾經吟唱的那首耳熟聞祥的歌曲:我們是海盜,凶猛的海盜,左手拿著酒瓶,右手捧著財寶。

我們是海盜,追尋死亡的海盜,嘴裏咬著匕首,腰間插著彎刀。

我們是海盜,自由自在的海盜,在黑色旗幟的指引下,為了生存而辛勞。

我們是海盜,苦命的海盜,我們得到的不多,失去的卻不少。

我們是海盜,沒有未來的海盜,我們沒有名字,隻有記號。

我們是海盜,沒有明天的海盜,永遠沒有終點,在東海南海之上飄**……

緩緩舉起自己手中的斧頭,加藤鷹隻覺得自己的手臂居然是如此的沉重。最後環視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將士,加藤鷹猛然一聲大喝,斧頭閃電般的從自己的胸口劈入,鮮血嘭的一下就噴了出來。後退了兩步,加藤鷹靠在血屠八方號的桅杆之上,雙眼圓凳,雙腿努力站直。鮮血,順著桅杆緩緩流下。半炷香之後,加藤鷹的身體慢慢的酸軟了下去,腦袋靜靜的靠著桅杆,滑落到地麵,一動不動。

縱橫東海的一代梟雄,曾經殺人百萬的倭寇頭子,生命就此終結。

海風吹過,血腥味更濃了。血屠八方的甲板之上,僅剩的幾個東倭水師毫不猶豫的舉起了自己的兵器,選擇了東倭武士最高的榮譽,切腹自殺。張月婉輕歎了一聲,隨手抓過一個火把,扔在血屠八方號還未燒完的船帆之上,大火漸漸燃燒了起來,然後將這艘曾經惡名遠洋的戰艦吞噬。

“加藤鷹死了,不過戰鬥還未結束!”張月婉已經回到了定海號上,將傅江樓的指揮劍插到腰帶之上,張月婉斷然喝道:“用一刻鍾的時間打掃戰場,本宮不希望海麵上還有苟且偷生的東倭士兵!一刻鍾之後,準備上岸!”

葬魂島,是加藤鷹的老巢。在加藤鷹加入東倭水師之後,他並沒有完全放棄自己起家的地方,這裏依然常年駐紮著他超過三千的老部下。這些人剛才並沒有機會參與海麵上的戰鬥,加上加藤鷹一開始布置在雲霧水道兩側,準備伏擊河套水師的東倭士兵,葬魂島上加起來還有超過一萬左右的東倭士兵。

賀不歸在張月婉的身邊低聲說道:“主母,我們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正午時分,雲霧水道便會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我們沒有必要冒那個險。”

賀不歸雖然是蛟龍軍團的軍團長,不過張月婉乃是昊天的妻子,特地前往蛟龍軍團督促軍務,並且又是傅江樓點名的高麗水師實際指揮,因此賀不歸特意請示道。

“兩個時辰,足夠了!”張月婉沉聲說道:“上岸之後,立刻按照原定計劃分四路搜捕合擊,在葬魂島的中間位置會合。一路上,不管遇到什麽建築,都全部燒毀,不管遇到什麽人,全部格殺。但凡樹木這些能夠造船的東西,全部毀掉。”

張蒼宗插話道:“月婉,葬魂島上應該有很多溶洞,我們對此毫不熟悉,恐怕會吃大虧,而且時間恐怕也不夠。”

張月婉的眉毛一挑,很是不滿地看著自己的叔父,現在正在部署戰鬥任務,張蒼宗卻當成了家庭會議。不僅擅自打斷上級的命令,而且用如此親昵的稱呼,外人看來,對河套的印象難免會打折。不過小嘴一張,張月婉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這畢竟是自己的叔父,而且當初也是拚了命地保護著父王突圍,在如此場合之下,自己多少要給他幾分尊重。

想到這裏,張月婉臉色不變道:“所有的溶洞,全部用石頭堵死!我們現在還有超過十三萬士兵,兵力上絕對不成問題。兩個時辰的時間,已經足夠。另,武周,你率領一萬水師看守戰艦,以免發生意外。記住,你們看守戰艦並不是無事可做,可以派出小船在沿岸地區搜索,但凡有其他碼頭或者船隻這些,全部燒掉。”

張月婉的計劃很簡單,她的時間不多,根本不可能將島上所有的東倭士兵連根拔起,但是,燒掉他們的房屋和糧食,堵死他們有可能藏身的溶洞,毀掉一切能夠造船的樹木這些,就算他們能夠從這些的搜捕之中幸存下來,那缺衣少糧的他們首先要應對的便是自己的衣食住行問題。而且,將所有的樹木全部砍掉,讓對方沒有足以造船的物資,就算餓不死他們,至少也要將其困死在葬魂島上。

這個時候,河套大軍才從天都聖京出發不久,剛剛抵達饒州城下。

已經在饒州城下駐守了整整兩天,不過淮水張家一直沒有發兵救援饒州,而河套方麵不知道出於什麽打算,也一直沒有攻城,於是七十萬大軍就像是一隻龐大的烏龜,在饒州城下一動不動。

李蕭漠現在雖然是破滅軍團的軍團長,不過長期養成的灑脫飄逸並沒有因為長途行軍而消減。在處理完一天的軍務之後,覺得有些無聊的他幹脆帶著幾個親兵在營地隻巡視起來。

河套七十萬大軍出征,營地方圓數十裏,不過無巧不巧,楚憐風的逐鹿軍團便在破滅軍團旁邊,左右無聊,李蕭漠幹脆竄到了逐鹿軍團的營地,想去找自己的老朋友閑聊一下。

不過剛走出幾步,李蕭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破滅軍團的營地和幾個騎兵軍團相隔不遠,不過遠遠看去,騎兵軍團的營長中雖然燈火依舊閃爍,可是明顯的感覺到營帳之中沒有幾個人存在。李蕭漠心中一驚,連忙抓過親兵背上背著的牛皮枕頭放在地上,自己則是蹲下貼在牛皮枕頭上,果然,遠處傳來了陣陣低沉的悶雷聲,很顯然是有大量騎兵正在急行軍。但遺憾的是,即便以李蕭漠的耳力,也聽不出騎兵的數量究竟在多少上下。

淮水張家隻有不到五萬騎兵,很顯然不是他們。這麽說來,應該是河套在調動騎兵進行戰略突襲。李蕭漠心中想道,隻是,對付一個張家,用得著嗎?

李蕭漠總覺得很不對勁。張家總兵力不過二十五萬,而河套方麵兵強馬壯兵精將勇,隻需要出動兩個主力軍團,必定能夠擊敗張家大軍。而以河套現在的兵力,也不需要調集如此之多的騎兵突襲,難道,河套別有所指?

想到這裏,本來已經快抵達逐鹿軍團營地的他突然停下腳步,迅速返回自己的營帳。河套若真的是有其他意圖,那麽自己這邊也必定會有軍事任務。

果然,他剛剛抵達自己的主營,昊天的一個親兵便前來傳令了:“李將軍,主公有令,破滅軍團十萬將士立刻全軍啟程東進,在花林渡口渡河,三個時辰之內,務必抵達。”

李蕭漠疑惑地道:“主公就隻是命令我破滅軍團嗎?三個時辰,本將軍保證能夠到達,但是全軍要想渡過淮水,至少要兩個時辰的時間。”

花林渡口在饒州東北部,正好是淮水大拐彎的地方,對岸就是揚州路的眉州。從饒州城下出發,急行軍的話,隻需要兩個時辰便能夠抵達花林渡口,不過昊天既然給的是三個時辰,很顯然是給李蕭漠預留了充足的收拾營帳的時間。不過,河套水師現在已經出征東海,要想渡河,恐怕有些困難。

親兵笑道:“將軍請放心,花林渡口這裏早已經搭建好了五座浮橋。”

李蕭漠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很顯然這幾天裏,河套一直沒有停歇,屯兵饒州,隻是惑人耳目而已。當下沉聲問道:“就隻有本將軍的破滅軍團接到了命令嗎?”

親兵遲疑了一下:“逐鹿軍團也在其中,其餘的標下就不知道了。”

李蕭漠點頭道:“本將軍知道了,三個時辰之內,必定能夠抵達花林渡口。”

親兵匆匆離去,李蕭漠細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出兵花林渡口,目標很簡單,必定是極樂聖教。隻是,河套方麵究竟是打的什麽算盤,自己為什麽就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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