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滅東倭(中)

與此同時,河套的騎兵也紛紛靠近城牆,在無數牛油火把的映照之下,有技巧的朝著城牆上射擊,以掩護己方士兵的衝鋒。

東倭方麵很顯然也明白這一戰的重要性,要是城牆被河套士兵拿下,那整個防線必然會隨之崩潰,而接下來的必定是河套瘋狂的大屠殺,因此麵對著河套精準的箭雨,他們毫不畏懼,在盾牌手的掩護之下,不斷的反擊。

箭雨無情的從城牆上傾瀉而下,射在進攻的河套士兵之中,帶來的是鮮血的飛濺和生命的消逝。緊接著,一根根巨大的滾木,在轟隆隆的響聲之中砸落,順著斜坡滾落,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和越來越強的力道壓向河套士兵,所到之處頓時引起一片混亂。

不過,河套士兵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這畢竟是一支身經百戰的精銳大軍,在基層將領的指揮下,他們很快便重整旗鼓,再次衝了上去。

東倭士兵也不甘示弱,上百個壇子砸在斜坡之上,瓦罐碎裂,裏麵的**順著斜坡流淌。河套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東倭方麵已經是火箭齊發,整個斜坡上頓時成為了一片火海。剛剛逃過滾木襲擊的河套士兵,又陷入了茫茫火海之中,整個斜坡頓時成為了人間地獄。

戰鬥依舊在持續著。

空曠的原野上,槍如林,刀如山,旌旗舞動,人頭潮湧,萬千兵馬星羅棋布,無數的牛油火把熊熊燃燒,雖然是在戰陣之中,不過明港暗哨依然犬牙交錯,巡邏的士兵依然一絲不苟,如此森嚴的布局,展現出了一支雄霸天下的雄師勁旅的威武。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雖然河套已經填平了奈良的護城河,也在城牆下堆出了一道緩坡,可是,東倭的抵抗實在是太激烈了,困獸猶鬥之下,他們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戰鬥意誌都飆升了幾個檔次,居然和河套大軍打了一個旗鼓相當,雖然他們的損失肯定比河套方麵慘重,不過這樣的消耗戰,並非是河套樂於見到的。

“大帥,秋千平將軍所部傷亡超過三成,是否調離?”行軍長史李東高看著手中的數據,轉身問道。

獨孤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是秋千平主動要求的嗎?”

李東高連忙搖頭:“沒有,這隻是屬下個人的看法。”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獨孤眯著眼睛:“身為主公的直屬軍團,如果連這點損失都承受不了,那麽他們簡直是侮辱了虎賁軍團的名聲!主公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部下。來人,通知肖正龍,他的本部將士準備一下,和秋千平一起進攻。”

“但是肖正龍的士兵情況更慘,所部一萬人僅剩下五千人不到,而且其中還有超過一千是重傷員。”李東高忍不住說道,不過看著獨孤那冰冷的眼神,最終閉上了嘴,隻是示意身邊的士兵立刻去傳訊。

獨孤悶哼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說什麽。虎賁軍團乃是昊天的親兵,這個軍團之中所有的將士,都是河套上百萬大軍之中的精銳,他們每一個人,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裝備盔甲,都是最優秀的。不過,這樣的軍隊也最容易墮落,如果一直沒有戰鬥,沒有生與死的較量,沒有對勝利和榮譽的渴望,那他們很快就會淪為一支二流部隊,甚至連二流都算不上。

到時候,他們雖然有著精良的裝備,有著強壯的身體,可是卻沒有了對戰場和勝利的渴望,他們的軍紀應該是很好,至少在當禮儀隊的時候,能夠表現的相當出色,可是要讓他們上戰場,戰鬥力恐怕連地方部隊都有所不如。

出於一個軍人的驕傲,獨孤絕不大會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素來從內心裏就是一個軍人的昊天同樣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況且,這是昊天的直屬軍團,是河套十餘個軍團之中的表率,他應該更加的剛硬,更加的勇猛,真正成為河套大軍的領頭羊。因此,他們的戰場必定是在最危險的地方,這是他們的榮譽和價值所在,就算是全軍覆沒,也在所不惜。

“主公,你放心,你既然把他們交到本帥的手中,那本帥一定會幫你打造出一支鋼鐵雄獅。”獨孤默默地念叨著。

戰場上依舊沒有進展,東倭的抵抗實在是太頑強了,一個人倒了下去,後麵立刻就有人貼了上來。防守城牆的全部都是東倭的正規軍,很顯然安永昌也明白城牆的重要性,一旦城牆失守,那東倭恐怕就再難有翻盤的機會。

“大帥,高麗水師請戰。”

“高麗水師請戰?讓他們靠邊站,以我們河套大軍的精銳,尚且陷入了苦戰,讓他們來了有什麽用?衝亂我們自己的陣腳嗎?”獨孤不屑的說道。

“獨帥,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們高麗將士?”傅若水陰森森的說道。

獨孤心中一驚,傅若水是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以他的武學造詣,就算是剛才在想事情,有些分神,可傅若水能夠輕易靠近自己,說明她的實力已經和自己沒有多少差距。看來,這個女子還真是一個練武奇才。

心中雖然如此作想,不過獨孤卻是哈哈一笑:“小公主說笑了。高麗水師乃是水中蛟龍,在傅帥統領的時代,可以說是縱橫東海稱霸一方,不過攻城之戰可不比水戰,水師將士能夠發揮作用的地方有限。他們的戰鬥力很難得到保證。如果到時候損失太大的話,難免有人會說我們河套故意消耗友軍實力。”

傅若水眉頭一皺,雖然明知道這是獨孤推脫的理由,但是也不無道理。隻是既然已經張口,傅若水也不會輕易退讓:“既然如此,那麽不妨讓我們的陸軍上陣好了。”

“小公主你這是開玩笑?高麗五萬將士加上一萬多義軍,現在僅剩下七八千人,而且個個帶傷,要是本帥現在讓他們上陣,那還不被將士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獨孤瞪著大眼說道。

獨孤並不介意用高麗士兵去打先鋒,不過現在已經被徹底打殘的高麗士兵,根本無法發揮先鋒的作用。現在讓他們衝上去,那簡直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高麗士兵就算死完了,獨孤大爺也不會心疼,隻是這樣一來,將士們那裏不好交代,況且自己帶著高麗士兵遠征東倭,是來報仇雪恨的,可不是讓他們前來送死。要是在這裏死個精光,就算有傅若水作證,可影響也相當的不好。

傅若水自然知道獨孤心中是如此作想,瞪了他一眼,道:“獨帥請放心,我隻是率領著部分人員跟著河套大軍一起衝鋒,保證不會壞了你們的事情。獨帥,我們高麗士兵前來東倭,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希望獨帥你能夠給我們一個機會。”

獨孤有些猶豫:“小公主,高麗將士已經在這些日子的戰鬥之中證明了他們的勇敢,而且表現不俗。現在,他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也已經為你們的國家洗刷了恥辱,如果現在還讓他們上陣,那麽你們高麗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百戰精英,恐怕就損失殆盡了。”

傅若水傲然一笑:“獨帥請放心,高麗民風雖然孱弱,不過和東倭仇深似海,我們就算是流盡最後一滴鮮血,也要和東倭誓死作戰到底。今天,恐怕就是和東倭的最後一戰,我們怎麽能夠錯過?懇請獨帥看在我們高麗數百萬子民的複仇心切之下,答應我們的請求。”

頓了一下,傅若水接著說道:“至於百戰精英,那些都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他日主公征討塞外異族,若水必定親提十萬高麗將士相隨。”

獨孤拍了拍腦袋,傅若水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他如果再推脫,那未免也太不仗義了。當下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小公主你先去挑選士兵。不過小公主你記住了,還是給高麗士兵留一點底子。”

傅若水領命而去,獨孤擺了擺腦袋,最終隻是一聲感慨。高麗,幸好有傅若水這等人存在,不然,在族滅東倭之後,高麗恐怕就是河套下一個要抹掉的對象。

“大帥,前方戰報,我軍戰死者已經超過三萬,不過一直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線,前線將領請大帥定奪。”

親兵的報道,讓獨孤的思維再次回到了戰場之上。

三萬精銳將士,這對河套四十萬遠征軍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而河套在這之前,戰死的將士加起來也沒有這麽多。

深吸了一口氣,獨孤猛然喝道:“熊楚昭、寧白,何在!”

“屬下在!”兩個聲音同時在獨孤身後響起。

“你們兩人,暫時分別納入血帥和信帥的麾下,告訴兩位大帥,就說本帥希望他們能夠在半個時辰之內拿下城牆。”獨孤冷冷喝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傳令李孝、朱希高、江沉舟、秋千平、龍知山、周季龍、朱石談等人,率領本部將士,跟在血帥和獨帥身後發起猛攻,此戰,不成功就成仁。”

“騎兵了?我們騎兵了?”奉敬獵鷹軍團的橫輝恰好在獨孤身後,忍不住張口問道。

“騎兵全部下馬,包括鳳舞軍團也是。媽的,豁出去了,告訴賀不歸和傅一山,就說這是對東倭的最後一仗,隻要他們願意,可以全部下船參戰!”獨孤咬著牙喝道。

如果逐次投入兵力,那麽隻能是繼續打消耗戰,身為名將,雖然要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覺悟,不過河套方麵一直認為,這萬骨都是對方的屍骨,至於自己的士兵,自然是折損的越少越好。用自己士兵的鮮血染紅自己的軍銜的行為,河套方麵向來是特別不恥。

說完,獨孤刷的一聲抽出自己的雁翎刀,對著宋終說道:“集結親兵,準備出發!”

伴隨著河套隆隆的鼓聲,數十萬大軍在自己將領的調度之下,緩緩將奈良城包圍。無數的牛油火把發出劈裏啪啦的火花爆裂聲,使得場麵更加的淒涼。

東倭方麵也發現了河套的異常,奈良城內鼓聲大作,無數的後備士兵迅速湧上城牆,火光映照之下,獨孤甚至看見了那些東倭士兵臉上的表情,他們有的興奮,有的悲壯,有的麵無表情,不過更多的還是恐懼和悲壯並存。他們都曾目睹了河套驅趕著東倭百姓進行的那場大屠殺,他們很清楚,落在河套的手中,最好的結果就是死個痛快,既然如此,還不如豁了出去。

在剛才的攻城戰中,河套數十萬大軍,一直沒有出動的,僅僅隻有兩個軍的將士,他們便是白虎軍團僅有的兩個重裝步兵軍,也是河套用來對付塞外遊牧民族的王牌。不過現在,獨孤準備讓東倭好好的領教一下重裝步兵的厲害。

高一米七,寬七十公分的盾牌,長達一丈二的镔鐵長槍,厚實的連麵孔都被罩住的盔甲,這就是河套重步兵的配置。麵對著這些如同鋼鐵一般的怪獸,東倭士兵的倭刀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原本相當有效的桐油等引火物資,也在剛才的戰鬥之中消耗的所剩無幾,根本無法威脅到前麵這支軍隊的前進。

兩萬重步兵,分別從戰場的兩翼發起猛攻,而中間則是獨孤親自率領的大軍。在重步兵的最前麵,分別有一個上身赤.裸揮舞著一柄碩大的兵器,威武不可一世的彪悍將領。兩人都是同樣的彪悍,同樣的勢不可擋,同樣的殺人如同草芥。東倭大軍之中素有勇武之稱的岡田純,仗著自己的一雙手臂曾經掐死過上百個清風帝國的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倭刀就朝著其中一個手持著雙刃戰斧的漢子殺去,結果對方僅僅是一斧頭,便將他劈成了兩截。

在血殺和信刻的親自率領下,兩萬戰鬥力和防護力都相當彪悍的河套大軍總算是劈開了東倭的防線,終於衝上了城牆。

東倭士兵急了,他們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主要的原因就是有著城牆的存在,雖然城牆已經填成了緩坡,不過多少還有些地利。即便如此,在正麵交戰之中,他們的損失依然高於河套士兵。如果讓河套士兵在城牆上站穩了腳,那就算用膝蓋想,也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霎時間,剛剛衝破東倭防線的血殺麵前,頓時出現了數十柄倭刀,所有的倭人都是一臉的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朝他砍來。

麵對如此情況,血殺怡然不懼,腳下寸步不退,手中的殺豬刀左檔右砍,一柄殺豬刀揮舞的風雨不透,隻是瞬間的功夫,他的腳下便已經倒下了十多名東倭士兵。

而信刻那邊同樣也不甘示弱,他幾乎是和血殺同時砸碎東倭防線的,雙刃戰斧橫揮豎劈之下,根本沒有人是他的一招之敵。而他身後的白虎軍團士兵見狀,也連忙從他的身後湧了出來,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加入了戰團,並且憑借著手中的長槍,迅猛出擊,搶占新的突破點。

隨著血殺和信刻在兩翼的穩固,東倭陸軍的防線的缺口越來越大,就像是一個沙袋,漏洞不斷的增多,最終不可收拾。

“血帥和信帥果然有萬夫不當之勇。”混戰之中,周季龍目光不經意的從血殺和信刻的兩邊掃過,忍不住大聲讚道。隻是他的聲音有些渾濁,主要是在下午時分從江戶城內突圍的時候,一根燃燒的橫梁砸過他的臉側,在嘴角處留下了一道傷痕。

不過看著就在自己前麵一步,一把雁翎刀舞的虎虎生風,所過之處鮮血飛濺的獨孤宇明,周季龍又忍不住讚道:“不過,我們大哥也不差啊。”

“屁話多,跟上!”這個時候,獨孤居然還能夠聽見周季龍的自言自語,這不得不讓周季龍驚訝。

兩翼的河套大軍已經穩固了自己的防線,並且開始朝著中間蔓延,而獨孤親自率領的中軍同樣是以勢不可擋之勢緩緩前進,數十萬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整個神州乃至於東大陸最傑出的將領,並不是東倭能夠相提並論的,很快,東倭的防線便已經千瘡百孔。

安永昌和渡邊下大驚,他們根本沒想到,河套的戰鬥力居然能夠彪悍到如此程度,麵對著河套的進攻,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調集左右的精銳頑強狙擊。不管是安永昌還是渡邊下,都很明白,一旦讓河套占領了城牆,那麽東倭將在沒有一點的地利,而士氣高漲的河套隻需要穩步前進,便能夠輕易將奈良城剿滅。

危急時刻,東倭國主德康信服也率領著最精銳的王國衛隊衝上了城牆,隨他而來的,還有他的數十個兒子以及東倭幾乎所有的皇親國戚,很顯然東倭方麵也是徹底的豁了出去。不過,東倭最終還是失望了,即便是將最精銳的士兵全部投入,他們依然無法阻擋河套士兵前進的腳步。

“白癡,城牆的正麵就隻有這麽寬,我們河套數十萬大軍都要三麵攻城,你們內線的地盤更小,居然將所有的軍隊都拉上城牆,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亂嗎?”獨孤察覺到了東倭排兵布陣的情況,不由得冷冷笑道。

河套三十餘萬大軍分別是從奈良的西南北三麵發起猛攻,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兵力投入,畢竟東倭的城牆寬度實在是有限。而東倭方麵加上後期新征的士兵,總兵力超過三十萬,而且還有大量的民壯,居然全部朝著城牆上湧去,城牆上根本容不下這麽多人,反倒容易給自己這邊造成混亂。

果然,城牆上的東倭士兵越來越多,越來越擁擠,除了最前麵的士兵,後麵一點的士兵甚至連揮舞兵器的機會都沒有,全部秘密紮紮的堆在一起。這倒是方便了河套的弓弩手,監視對空,成四十五度偏角,也不用瞄準,一箭下去,肯定不會虛發。

這個時候,戰場上突然傳來一陣河套士兵的歡呼聲,所有人的都不禁抬起頭來,朝著歡呼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結果正好看見城樓上旌旗飛揚,東倭的日出東海旗已經被看到,取而代之的則是河套的鐵血山河旗,城樓的歸屬,已經在旌旗的迎風招展之中顯示著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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