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失血、低溫。
才是促成林雙死亡的真正原因。
老警員安慰她:“我們都可以作證,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了!”
寧半夏抱著江景爵的腰身,哭著說道:“我應該在車上儲備一些血漿的!我應該想到的!我為什麽沒想到!”
江景爵什麽都沒有說,就是那麽溫柔的抱著她。
謝雨桐歎息一聲,說道:“半夏總是這樣,遇到事情,先問自己是不是考慮周全。隻是,你何必為難自己呢?你也隻是個普通人啊!你怎麽能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呢?”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請問這裏是不是有醫生?”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邊出現了好幾個傷員,需要緊急處理一下傷口。”
寧半夏抬手擦掉了臉上的淚痕,紅著眼眶,咬著牙說道;“我是醫生!我來!”
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
她要為活著的人,抗爭到底!
“我們一起過去幫忙!”謝雨桐主動拎起了寧半夏的藥箱跟了過去:“我是女孩子,方便照顧女生。”
一行人很快就被轉移到了外麵的營地。
此時,已經有好幾個女孩子被送了過來。
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傷。
有的是新傷疊加舊傷。
有的是新傷,他們就是剛剛被抓的人。
寧半夏顧不得自責,快速紮好了頭發,戴好口罩,借著燈光開始給女孩子們做檢查。
那幾個女人本來是很抗拒別人靠近的。
但是當她們看到寧半夏手法嫻熟,動作輕柔,似乎沒有露出鄙視她們的眼神,這才慢慢緩和下了情緒,任由對方檢查自己的身體。
忽然,人群中有人低聲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其他兩個女人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林雙,她是不是死了?”一個女人問道。
寧半夏這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
林雙。
好名字。
可惜,如花的年齡,就伴隨著名字凋零了。
寧半夏沉默,沒有回答。
可她通紅的眼眶,已經什麽都回答了。
那三個女人哭的更大聲了。
她們在哭林雙,也在哭自己。
陶燕燕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還有臉哭?要不是因為你們,我也不會被抓到這裏,受到這種傷害!要1我說,你們死有餘辜!”
跟陶燕燕一起的幾個人,也都紛紛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你們以為,我們願意這麽做嗎?”一個女人開口回答說道:“我們四個,都是被抓來的,我們不敢逃跑,因為逃跑就會死的很慘很慘!我們天天都要挨打,都要被羞辱!林雙活夠了,我們也活夠了,隻是我們沒有林雙的勇氣罷了!”
寧半夏給一個女人上藥,包紮著傷口,問道:“你們是怎麽被抓的?”
“我本來是附近鎮子上的村民。我本來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我還談了個男朋友,打算結婚的那種。有一天,我去鎮上買東西,一輛車突然停在了我的麵前,不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被人抓走了!其他人都跟我差不多,都是被人拉上車給綁走的。”女人恨恨的說道:“那群人,他們不是人!凶殘冷酷,殺人不眨眼!他們都是通緝犯!”
“我們也不是沒想過逃走。可是一個試圖逃走的同伴,就是死在了我們的麵前!”女人哭著說道:“我們也不想為虎作倀,可我們也怕死啊!”
陶燕燕說道:“那你們就拉我們下水嗎?”
女人沒說話,低聲哭泣著。
寧半夏給她們檢查完了身體。
心底不由一陣心痛。
她們不僅是身體受到了傷害,精神和心理,恐怕也出問題了。
寧半夏給最後一個人做了治療,扶著謝雨桐的手臂出去了。
外麵有人等著她。
寧半夏點點頭,跟著對方一起往外走,解釋說道:“全部被侵犯過了。還有人曾經被強行做過流產。她們身上的傷,都是從半年前開始出現的。所以,可以推斷她們被綁走,是半年前的事情。其中三個人傷勢最重,建議進行心理輔導,否則我怕她們會想不開。聽她們的意思,林雙是主動挑釁凶手,所以被殺的?”
老警員點點頭:“是的。”
“所以她是存了必死的心。”寧半夏心酸極了:“那該是多麽絕望啊!才讓她選了這條路。”
“寧醫生,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謝謝你們了。”老警員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報警,我們還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聽說他們是通緝犯?”
“是。為首的已經被通緝好幾年了。”老警員說道:“對方反偵察能力很強,加上這裏地勢險峻,我們找了他好多年,都沒有找到蹤跡。沒想到,躲在了這裏為非作歹。這是我們的失職。抱歉!”
寧半夏搖搖頭:“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寧醫生,你也不要太自責了。條件有限,不是你醫術不夠好。”老警員安慰她。
“謝謝。”寧半夏苦笑著說道:“我還是醫術不精。如果我技術再能好一點的話,說不定,我就能讓她撐到送到醫院——”
說著說著,寧半夏的眼眶又紅了。
寧半夏擦擦眼角,說道:“沒事,我沒事了,我會好好反省自己的。”
老警員歎息一聲,不再勸了。
警方帶著人走了。
營地隻剩下了他們。
天色也已經微微亮起。
雨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
可大家的心頭還是沉甸甸的,壓的喘不上氣。
誰都沒想到,這次回家,路上會遇到這種事情。
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
謝雨桐沒心沒肺,看到寧有才,就說道:“寧叔,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你昨晚可是說了,隻要江景爵活著回來,你就不反對半夏跟江景爵的事情了!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江景爵可是為了你,親自涉險,跟你交換人質的呢!你就一點不感動?”
刷刷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寧有才看了過去。
寧有才嘴巴動了動。
他想賴賬的。
昨天晚上,他是不得已的好不好。
那個環境那個情況,他隻想快點逃命,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
他哪裏知道,江景爵身手這麽好?
竟然能反製凶徒?
早知道的話,他才不會這樣說呢!
可是現在反悔,是不是有點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