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半夏的手裏有了點錢,打算將小飯館重新裝修開張。
不過,裝修也隻能是簡裝。
誰知道專坑女兒的寧有才,什麽時候又去賭錢,到時候欠債又得讓人給砸個遍兒。
寧半夏為了省錢,自己買了材料,自己動手。
穿著破舊的衣服,係著圍裙,用報紙疊成帽子戴在頭頂上,舉著粉刷一點點的刷著牆壁。
“咚咚咚。”有人敲門。
“飯館今天不營業,客人改天再來吧。”奮力刷牆的寧半夏,頭也不回的回答。
“咚咚咚。”那個人還在敲門。
寧半夏無力的轉身:“我說客人,今天不……”
站在門外的人,赫然是花城。
寧半夏慌亂的馬上轉身躲避。
花城在門口笑著開口說道:“老板需要小時工嗎?我會刷牆,報酬給我一頓飯就好。”
寧半夏背對著花城,懊惱的閉上了眼睛。
花城怎麽會來這裏?
這裏是貧民區,來來往往的都是附近的普通百姓。
花城再怎麽,也是上層社會的人。
他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寧半夏一直不肯轉身,花城自顧自進來,主動挽起了袖子,就要幫她幹活。
“別,你別動。”寧半夏伸手攔住了他:“這個東西很髒,弄到衣服上洗不掉的。你衣服那麽貴,別浪費了。”
“沒關係。一件衣服錢,我還是付得起的。”花城笑容燦爛的回答:“雖然我不能繼承家業,不過家裏給了我不少的股份,給我買了不少的理財。這輩子大富大貴沒希望,吃飽肚子還是沒問題的。”
說完,花城不管髒不髒的,拿起工具就開始幫寧半夏幹活。
寧半夏站在原地,神情複雜的看著花城,見他真的賣力的幫自己幹活,這才繼續動手,用力的塗抹了起來。
到了中午,寧半夏轉身進了廚房,叮叮當當的開始切菜。
花城倚靠在了門框上,就那麽含笑看著寧半夏,熟練的洗菜切菜做菜。
聞著空中的飯菜香味,花城再一次確定,她就是當年那個救了自己的人。
“洗手吃飯了。”寧半夏喊了一聲,花城馬上將桌子收拾了出來,鋪上了報紙,也不嫌棄環境差,就那麽坐在了一邊等投喂。
寧半夏給他倒了杯水:“我是怎麽在你麵前掉馬甲的?”
“不裝了?”花城抱著水杯喝了一口,垂眸輕笑:“那次在咖啡館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蔣依依。”
“那你為什麽……”
“我為什麽不拆穿你嗎?”花城歪著頭看她:“為什麽要拆穿?”
寧半夏低聲說道:“可你不是蔣依依的朋友嗎?”
“可你在我的心裏,你就是蔣依依,蔣依依就是你。”花城輕笑了起來。
寧半夏不懂他的意思,就那麽看著他。
“你不需要明白,總之,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花城輕笑了起來:“不過,我確實挺意外你的真實身份。你比我想的,還要完美,還要厲害!”
“我有什麽厲害的?瞧,我就是這麽一個小破飯館的老板和廚師,所有的洗菜切菜炒菜傳菜打掃招待收銀,都是我一個人兼職。一個月賺個七八千塊錢,勉強糊口,攢不下什麽錢。”寧半夏悵然說道:“我一個月賺到的錢,都買不起你身上的這件襯衣。”
“唔,那我回去也買一堆你身上的衣服。”花城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一般。
“別別別別,求你別再跑偏了!”寧半夏花容失色:“你還是繼續這樣美美的吧!我看著都能多吃半碗飯。”
“也好。”花城摸摸自己的臉:“你喜歡就好。”
“關於我的事情,還請你保密。我不想兩邊掉馬甲。”寧半夏說道。
“好。”花城都不問為什麽,一口答應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花城幫著寧半夏塗完最後的一麵牆,將地上的垃圾全部打包拉走。
寧半夏將便宜的桌椅板凳,重新擺滿。
小飯館終於可以再次開張了!
門外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
寧半夏應聲抬頭,就見一輛豪華車,停靠在了小飯館的門口。
車窗降下,露出了江景爵的傾世容顏。
寧半夏臉色驟然大變。
他怎麽來了?
她話都說的那麽清楚了,還來做什麽?
江一為江景爵打開車門,江景爵從容下了車,朝著寧半夏的小飯館走了過去。
原本陳舊狹窄破敗不堪的小飯館,在江景爵出現的那一刻,仿佛瞬間上升了兩個檔次。
寧半夏終於明白那句蓬蓽生輝的成語是怎麽來的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麽一種人,不管出現在什麽場合,都能讓整個世界都亮起來。
“半夏。”江景爵輕輕的開口,這兩個字,在他的心頭已經滾了無數次,終於喊了出來。
“半夏!”門外的花城也看到了江景爵,盡管他沒有任何實力跟江景爵抗衡,依然選擇站在了寧半夏的身前,以保護的姿態對視著江景爵。
寧半夏不想傷害到花城,淡淡的開口:“花城,你先回去,我有話單獨跟他說。”
“你確定?”花城急切的說道:“你不想見他,那就不見他。”
“有些事情,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放心,他不會對我怎麽樣。”寧半夏安撫花城:“你先回去,等我電話。”
花城這才不甘心的轉身離開了。
“你倒是護著他。”江景爵看到寧半夏在自己的麵前保護花城,心底咕嘟咕嘟冒著酸水。
“人家再不濟,也幫我幹了一天的活兒。什麽報酬都沒要,我護著他,不行嗎?”寧半夏看了一眼江景爵,往飯館裏麵走:“我這裏廟小,你隨便坐吧。”
“爺爺想你了,一直都在問,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江景爵低聲說道,向來無限強大無比霸氣的江總,竟然帶著一絲的委屈。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完成了婚禮,你我之間再無關係。”寧半夏轉移開視線,強行不讓自己去看江景爵的臉,她怕自己心軟。
“如果能輕易的結束,我怎麽會來找你?”江景爵輕輕說道:“寧半夏,談個交易吧。”
“不談。”寧半夏一口拒絕。
“如果我說,我給你的報酬,是寧忍冬的全部治療費呢?”江景爵抬眸看向寧半夏:“三針的全部治療費,兩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