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邵澄月正在陪著爺爺散步,突然就有一個傭人跑過來,看到她在,神色有些猶豫。

顧老爺子:“有什麽直說。”

傭人語氣焦急:“文旭少爺病情加重了。”

不光顧老爺子驚訝,邵澄月也有些意外,她那一拳雖說夠文旭喝兩盅了,但也不至於加重吧?

顧老爺子也覺得古怪,皺眉責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傭人顫顫巍巍:“不、不知道,聽說是一群黑衣人衝進了文旭少爺的病房把人打了一頓然後就走了…”

話沒說完,顧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胡鬧!我們顧家的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務必要給我把背後的那個凶手找出來!”

傭人趕緊點頭,退下了。

邵澄月在一旁安慰:“爺爺你消消氣,他們肯定可以找到傷害文旭的人。”

顧老爺子的氣消了一點兒,但已經沒了閑逛的心情,邵澄月就扶著他回了屋。

等讓人把老爺子帶走,邵澄月想起了什麽,抓來一個傭人問:“顧墨深呢?”

傭人想了想,搖頭:“不知道,下午顧先生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此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她腦海劃過。

正好,顧墨深回來了。

男人扯開領帶,看到她:“爺爺呢?”

邵澄月移開視線:“爺爺上樓休息了,因為文旭下午被打的事情現在正惱著呢。”

說著,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趁周圍沒人,趕緊問道。

“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顧墨深看著她,一雙墨眸透著平靜,久到她以為自己沒問這個問題,然後聽到男人性感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覺得呢。”

邵澄月聽到這兒,心裏算是有底了,她想起當時顧墨深跟她說的話,為什麽不把文旭打死,想必下午的事情就是他去故意補的刀。

想到這兒,邵澄月心裏暖盈盈的,一雙澄澈的雙眸也染上了笑意。

“謝謝。”

顧墨深挑了挑眉:“不如來點兒實際的?”

邵澄月怔了一下,知道他說的什麽,她回頭看了一眼四周,沒什麽人。

“啵。”

她踮起腳尖,在男人的麵頰上留下一個吻。

她的臉色仍然緋紅,但卻不像之前那樣不自在。

顧墨深眼底劃過一抹愉悅,今天做的事情不止是為了他的麵子,更是為了給那個浪**子一個教訓,邵澄月,不是那種東西可以猥褻覬覦的。

第二天,文旭從**醒來。

三嫂和其他幾個親戚都圍在床邊,看到他醒了,十分激動。

“誒喲文旭,你總算是醒了,我跟你阿姨她們都擔心死了!”三嫂道。

文旭眨了眨眼,意識回籠,抬起手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他皺緊了眉,看到了胳膊上打的石膏。

見此,想起了昨天不好的畫麵,文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文旭,你沒事吧?醫生說你傷到骨頭了,好在及時治療,不然以後可就落下病根咯。”

三嫂跟其他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文旭怒吼一聲:“安靜。”

熱鬧的病房才安靜下來,文旭臉色鐵青地坐在**,緩了一會兒對著那群錯愕的親戚道:“我沒事了,這件事情你們也不要到處說,尤其是爺爺——”

“誒喲,這……”三嫂神色閃躲:“昨天我跟幾個阿姨太擔心你了,就讓人跟你爺爺說了——”

“你!”文旭咬牙切齒,但想到了什麽:“算了,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幾個親戚不放心,但看在文旭心情暴躁的份兒上,都走了,留下他一人。

等所有人走後,男人咬緊了牙關,似乎有火星子從眼裏噴發。

他一定不會放過顧墨深的!

想著,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有聯係過的號碼,電話接通後,那頭並沒有聲音。

文旭已經習慣:“幫我做件事。”

那頭傳來淡淡的聲音:“什麽。”

“我要一個人的手。”文旭眯眼,那頭遲遲沒有傳來動靜,實際上已經掛斷了。

文旭明白規矩,把顧墨深的消息發去了一個郵箱,看到那頭顯示已經接收,他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顧墨深,走著瞧。

邵澄月下樓,就看到爺爺跟顧墨深坐在了餐桌旁。

“爺爺,早上好。”邵澄月乖乖打招呼。

經過一夜,老爺子的氣似乎消了許多,點頭:“嗯。”

但餐桌上的氣氛還是有些過於安靜,直到有人過來跟老爺子說文旭已經醒來的消息。

老爺子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邵澄月看到,忍不住看向了對麵的男人。

顧墨深麵不改色,仿佛文旭的死活跟他沒有一分關係,邵澄月有些佩服這樣的定力。

不過老爺子沒有打算就這麽算了,他皺著眉:“墨深,你堂弟昨天在醫院被一群人上門打成重傷,今天早上才醒過來,依你看,該怎麽處理?”

邵澄月也看向他。

顧墨深往麵包上塗了一層黃油,姿態從容,漫不經心地開口。

“這件事情應該不是簡單的惡意傷人,如果要我來處理,我會先從文旭身上調查。”

顧老爺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文旭這孩子平時太招搖過市,難免會招人怨恨——”

“既然這樣,這件事情就沒什麽調查的必要了。”顧墨深打斷。

顧老爺子看著他:“怎麽說。”

顧墨深:“您都說了,是文旭平時太招搖過市,問題出在他身上,一個巴掌拍不響,先撩者賤,這次的事情也算是讓他長個記性。”

“可是…”顧老爺子聽完這番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剛才來報消息的傭人又跑了過來,語氣焦急:“顧老爺,文旭少爺他跑了,醫院打電話來說人一晃眼就不見了…”

聞言,顧老爺子擰眉拍桌:“這個不省心的小畜生!”

本來還想替他鳴冤報仇,這倒好,把顧老爺子那點兒同情心直接搗個細碎。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顧墨深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像文旭這種德行,就應該吃點兒苦頭才能長記性!

吃過飯,邵澄月跟在顧墨深身邊:“爺爺好像真的不管他了,老公,你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顧墨深聽到她的誇獎,唇邊**開一抹弧度。

“你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的,比黃金還真。”

“你發誓沒對我有所隱瞞?”顧墨深唇邊笑意不減,看著她。

邵澄月聞言,氣勢一下弱了下來。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想起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還真沒有那個底氣敢發誓。

“不敢?”男人目光仍然落在她的身上。

邵澄月輕咳了一聲,岔開話題:“車來了,我們走吧!”

說完,她就先幾步比男人先上了車,顧墨深看著她的背影,笑意微冷,沒關係,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騙他的代價。

行至中途,顧墨深去了公司,邵澄月則是繼續坐車回顧家。

電話顯示是安白打來的,剛接起,那頭的聲音就透著八卦。

“月姐,你家那位怎麽回事?是不是惹到誰了?!”

邵澄月一頭霧水:“誰惹誰了,你說清楚。”

“嗨呀!你還不知道吧?顧墨深被第二殺手K盯上了,人家單主已經下單,估計這兩天就要動手了!”

“……”邵澄月皺眉,第二殺手K?

“K不是不輕易接任務麽,誰請的他?”邵澄月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白在那頭飛速點擊鼠標:“我查了,但是K跟那個人的交易並不是在平台上進行的,就算我黑進去也看不到是誰,月姐,你打算怎麽辦?”

邵澄月沉默,片刻後才回答:“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我不會見死不救。”

安白一點兒也不意外她的回答,恐怕他月姐不知道,自己已經對那個顧墨深動了心。

不過這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殺手K要顧墨深的命,對方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如果稍有不慎,就容易出岔子。

“可是K的實力大有長進,月姐,你不知道吧,上個月,K幹掉了世界排名第三的人。”

邵澄月冷笑:“也就第三,世界第一說什麽了嗎。”

安白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呀!他月姐可是世界第一,第三算個雞毛!

“不過萬事還是小心為好,月姐,要不你讓顧墨深這幾天別出門了吧,你保護他!”

邵澄月覺得有道理:“嗯,我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掛斷電話後,邵澄月看了一眼外麵陰沉的天色,總有種風雨欲來的不安感。

她突然開口:“掉頭去顧氏。”

司機驚訝,但還是照做。

顧氏集團。

顧墨深跟客戶剛商談完一筆合作,對方跟他握手:“顧總,我在君悅訂了個餐廳,不如中午一起喝兩杯?”

對方是個老酒鬼,顧墨深並沒有馬上拒絕,而是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喝酒的話,我現在就有空,如果陳總不介意。”

陳總自然樂得其所,連忙答應:“好!好!那我們走吧!”

顧墨深點頭,陳助理跟在身側,欲言又止:“顧總…”

以往他們顧總可不是一個輕易跟客戶去喝酒的人,今天的行為有點兒反常。

顧墨深卻伸手示意他不用多說,然後跟著人離開,隻剩下背影。

陳助理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事物,門突然被人打開,邵澄月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

“陳助理,你們顧總人呢?”

陳助理嚇了一跳,回過神,有些詫異:“顧總他跟客戶去喝酒了,現在應該快到君悅酒店了。”

邵澄月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這個點兒,去喝酒?”

她怎麽不知道顧墨深什麽時候酒癮這麽大了?!

陳助理也不知道,但一樣覺得奇怪:“太太,有什麽事嗎?”

邵澄月越想越不對勁,心中的不安無限擴大,匆匆告別,直奔君悅。

君悅酒店,豪華包間。

顧墨深跟陳總一起坐下,兩人閑聊途中,有人從外麵進來。

“顧總,陳總。”送酒進來的服務生低著頭,打了聲招呼,然後便要退下。

陳總卻色眯眯地叫住了人家:“這位小姐,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服務生怯怯地咬著唇:“陳總,我、我是新來的。”

陳總看到那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濕潤,隻覺得更加興奮了,但還是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墨深。

男人始終沒什麽反應,對這種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陳總於是便更加大膽,甚至動起了手:“我就說嘛,之前沒見過你,沒想到君悅來了這麽漂亮的姑娘,今年多大了?”

服務生害怕得身子都在發抖,最終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無動於衷的顧墨深。

顧墨深看到服務生那張因為害怕而嚇得可憐的臉蛋,腦海裏突然就浮現了一個人的模樣,終於,在陳總要對人家更加放肆的時候,開口攔下。

“陳總,喝酒吧。”

陳總明白顧墨深的意思,覺得掃興,但又不敢得罪,隻好收回了手:“好。”

服務生如釋重負,從包間急衝衝跑走,衝到了洗手間。

邵澄月正在換衣服,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小聲的啜泣,她正要詢問發生了什麽,接著就聽到對方小聲說話的聲音,一邊抽噎。

“先生,你讓我送的酒我已經送過去了……我沒事,嗯,但不是顧總。”

聽到‘顧總’二字,邵澄月係扣子的動作一頓,旁邊的女人給顧墨深送了酒?

可為什麽要跟別人匯報……

邵澄月帶著不安,一腳踹開了對方的隔間門,女人坐在馬桶上打電話,一臉驚恐地望著她。

“你、你幹什麽?!”

邵澄月看到她心虛地掛斷電話,心中的猜想又被證實了一步,她不客氣地將人的衣領提起來。

“你在跟誰打電話?送酒去的那個是不是叫顧墨深?”

“我……”

“回答!”

包間內,桌子上趴著人,手裏的酒杯還滿著酒,人卻徹底不省人事了。

門外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有人推門而入。

一身黑色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看到桌上隻有一個人,眉頭微蹙,等他反應過來,背後已經抵上了一個冷冰冰的槍口。

“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