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南還有疑問:“你為什麽要去醫院?”
丁承喉嚨有些幹燥,喝了一大杯水,慢慢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
其實這個場景最初並不是在醫院裏看到的。
有一天晚上他被噩夢驚醒,夢中的暖暖就是他剛剛形容的那個樣子,他醒來之後渾身冷汗,通體發寒,再也睡不著。
之後這個夢境就一直困擾著他。
暖暖在夢裏無助的看著他,有時好像想要張口說話,卻說不出來。
於是丁承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終於忍不住去醫院裏一探究竟,結果……
“結果,我就真的看到了她。”丁承低聲道,“當時她坐在輪椅上,有護士姐姐推著她,我沒敢靠前。我一直跟著,就跟到她的病房門口。我輕輕喊了她一聲,她回頭看我,那一幕就像在夢裏!”
霍靖南和裴念聽完之後都覺得不可思議。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麽力量,在牽引著這兩個孩子。
丁承救過秦暖一次,這次還會再救她嗎?
“姐姐,”丁承看向裴念,“暖暖生病了,他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霍靖南想起霍君揚說過的“尋人”。
而且照丁承的描述,秦暖應該病的很嚴重,莫非秦煜尋的人,
能治好秦暖的病?
“你先別著急,”裴念安撫丁承,“人家生病,或許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呢,這又不是什麽好事。讓你姐夫先去把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然後咱們再想想該怎麽辦。”
“哦……”丁承答應一聲,猛然一愣,“啊?你說誰?”
與此同時霍靖南也瞪大眼睛看著她。
裴念輕輕一笑,麵不改色的說,“你姐夫。”
男人和男孩同時愣了幾秒鍾,接著做出不同反應。
霍靖南喜形於色,差點跳起來,一激動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丁承兩隻手托著下巴,審視的目光落在霍靖南身上,半晌悶悶嗯了一聲。
雖然他挺喜歡霍家這位哥哥,但姐姐在他心中更好。
要想當他姐夫……嗯,還得考驗!
秦家。
秦煜和邵曉非坐在別墅頂樓的會客室裏。這裏地方寬敞,位置隱蔽,在秦家偌大的別墅中,一直是個神秘的存在。
隻有秦煜在招待商場上的重要夥伴,或者邵之衡在競選期間有什麽秘密的事要跟幕僚說的時候,才會來這個房間。
而今天,他倆忐忑不安的坐在這兒,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忽然敲門聲響起,手下將一個女人帶到他們麵前
。
“先生,太太。”手下恭敬道,“就是她了。”
秦煜和邵曉非的心同時懸了起來。
邵曉非身子前傾,手緊緊抓住沙發扶手,骨節泛白。她兩隻眼睛緊緊盯住女人,驚愕之後露出一絲疑惑:“你……真的是老爺子的女兒?”
女人淡然自若,輕輕點頭。
“可你為什麽要帶著麵具?”
女人嘴角一僵。
那張精美的金麵具做工極致繁複,甚至還有寶石點綴,與其說是麵具,不如說是一件美妙絕倫的工藝品。
麵具遮擋了女人上半邊的臉,她隻露出嘴唇和下巴,沒人能看出她真正的模樣。
秦煜眸色一沉,低聲嗬斥手下:“你們找了半天,就找到這麽一個人?!”
“先生,”手下戰戰兢兢,“我們找的同時也委托了央城幾位頂級的私家偵探,用您給的線索,確實找到她了。”
說完手下雙手遞上一份資料。
秦煜帶著複雜的心情翻開,資料中並沒有這個女人的照片,隻有簡單的生平記錄。
裴莎莎,自小生活在南洋,混跡於娛樂場所,跟南洋那邊的黑社會有密切關係。
最重要的一條,她的媽媽是個人販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虹姐。
“你叫裴莎
莎?”秦煜眼眸微眯,“你的母親是裴虹?”
“正是。”裴莎莎開口,清冷的聲線帶著幾分沙啞,給人一種曆盡滄桑的感覺。
“你的嗓子……”
“嗓音不太好,兩位請多包涵。”裴莎莎勾唇,“三年前我出過一場事故,容貌和聲帶都毀了,我媽媽就我造了這個麵具。”
“這些年我一直戴著,從沒摘下來過。”
裴莎莎抬手摸了摸麵具上的綠寶石。
那是一顆真正的祖母綠,秦煜和邵曉非見慣了好東西,一眼就能辨出真偽。
這樣一個麵具造價不會便宜的,看來裴虹還真是疼愛這個女兒。
“如果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身份,就看看這個。”
裴莎莎拿出一塊懷表。
秦煜臉色瞬間變了,他認出那是父親的東西。懷表有兩塊,其中一塊是父親生前最喜歡揣在身上的。
邵曉非顫抖著手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老爺子和裴虹的合影。
“那個女人是我媽媽,裴虹。”裴莎莎冷冷道,“那個男的,你們應該很熟悉吧?”
秦煜和邵曉非對視一眼,幾乎屏住呼吸。
懷表是真的,照片也不像是作假,而且秦煜在決定尋人之後,這麽多年頭一次進了秦老爺子的
書房。從書房裏他翻出了一些線索,其中就包括裴虹的信息。
秦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經常去南洋,而裴虹販賣人口的生意,南洋是一條主線。
他們兩個就是這時候認識並糾纏在一起的。
秦煜握緊了拳頭,眉頭緊鎖,半晌沉聲道:“隻有一隻懷表,我沒法完全相信你。”
“什麽?”
“不管怎麽樣,還是驗一下DNA比較保險。”
“嗬,想做化驗?”裴莎莎冷笑一聲,“原來親情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你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是不是親人不能憑你的一麵之詞。”秦煜直起身子,“我們還是得相信科學。”
“嗯,很好。”裴莎莎眼眸劃過一絲寒意,“如果你這麽不信我,那我也沒必要待在這兒了。秦先生,是你的手下找到我,問了我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然後非要我來央城的。沒錯,這些年我也想找到家人,但與其在這裏被人懷疑,我還不如回南洋,回我的地盤逍遙自在!”
“你說什麽?”邵曉非情緒激動起來,“你要走?”
裴莎莎看著她,一字一頓,“做DNA無所謂,但這個DNA要是做了,我就不再接受骨髓配型的化驗!你們自己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