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年聽了她這話,瞬間對手中的這皮包好感全無:“他送的?也沒什麽了不起。”

孟知意瞪著他,既然沒什麽了不起的還不趕緊還給她,還捏在手裏做什麽?

陸靖年望著她暗恨的目光,忽而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許是她跟陸靖年的臉太過吸睛的緣故,商城內路過的人若有若無都要朝他們這邊瞟上兩眼。

孟知意低眉掃了眼腕表,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得盡快想辦法擺脫掉他。

可心中又實在無奈,她雖想施展催眠術,但也不能在這樣的場合下。

陸靖年望著她心不在焉的模樣,也想放她走了,可一想到難得有這樣與她說話的機會,心中又十分的不舍。

“你要是願意陪陪我,我就不纏著你了。”

孟知意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可約定好了的交易時間已經迫在眉睫,她拉著陸靖年的手就繞到了一個角落。

“你……”

陸靖年低頭就撞進了她澄澈深邃的眸子裏。

他隻覺得周身大霧慢慢四起,眼神凝著孟知意的雙眸,漩渦一般,一點一點就被吸了進去。

濃烈的白色洗淨了他腦海中原先的想法。

“把東西還給我。”

聲音輕柔如同天邊舒開的雲絮一般,填補了腦海中的空白。

陸靖年機械般的抬起了手,將皮包遞到了孟知意的麵前。

他眼神不再凝著她的雙眸,變得空洞而沒有焦距,隻是茫然的盯著麵前的一處。

孟知意拿了皮包轉身就要走。

不過才走了幾步,就又頓住了腳步。

陸靖年受了她半小時的催眠,期間隻會聽令於她,隻這樣木愣地站著難免會惹人生疑。

孟知意瞧見了不遠處遊戲城前擺著兩匹旋轉木馬:“轉過身。”

陸靖年依言乖乖地轉過了身體。

“騎到那馬上去,搖夠半小時再下來。”孟知意強忍住笑意,對他吩咐道。

誰讓這家夥總是這樣壞她的好事的!

催眠術都用了,不給他一點教訓怎麽可以?

看了眼時間,孟知意臉色倏然間變得匆匆,急忙朝著約定了交易地點趕了過去。

孟知意火急火燎趕來地下拍賣場時,按著與買家的約定一直朝前走著。

可這走著走著,她目光便鎖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即便是坐著輪椅,那人背脊傲然挺直,氣質矜貴如落了凡間的神祇。

孟知意隻瞧了一眼,根本不用細想就知道他是陸垣衡!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陸垣衡怎麽會這麽湊巧的也在這裏?!

孟知意心中突然緊張不安,她又低眸看了看腕表,明明已經到點了,買家怎麽還沒出現?

難道是臨時也遇上了什麽事情了麽?

金指環的事情固然重要,可……可她的身份同樣也不能被陸垣衡知道!

孟知意決然扭過了頭,快步匆匆地離開了交易地點,若是被陸垣衡發現她來了這裏,她無論怎麽解釋都漏洞百出。

孟知意身手敏捷,來得不知不覺,走的時候也沒人發現。

陸垣衡緩緩睜開了眼睛,眸光冷冽,他的手搭在了輪椅的扶手上:“人可來了?”

“還沒有。”文木低了眉不敢看陸垣衡,他已經感受到了老大身上的低氣壓了。

陸垣衡的嗓音低沉,帶了好聽的磁性:“交易的時間與地點說清楚了沒有?”

文木連忙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已經再三跟她確認過了,不會錯的。”

“那看來,她是故意將我們當傻子來耍的團團轉了!”陸垣衡音色微微涼薄,麵容清冷如寒霜一般,眼眸中染上了層層的慍怒之色。

文木的心頭提起來了,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就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敢這麽放陸垣衡鴿子的人,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陸垣衡眼眸陰鷙,大掌拍在了輪椅的扶手上,怒道:“立刻收購地下拍賣場!”

一句話瞬間讓文木驚得瞪大了眼睛。

“什、什麽?”

他沒有聽錯吧?!

他偷偷地環顧了一眼偌大的地下拍賣場,且不說這裏藏著多少奇珍異寶,拍賣場所在的位置寸土寸金,麵積又這麽大,光是買這地皮都要花好幾個十個億!

“放消息出去,就說我要買下這裏。”

陸垣衡耐著性子又複述了一遍,既然他誠心誠意購買不得,那就索性將拍賣場全都拿下,到時再一件一件的慢慢找。

文木連忙點了點頭,按陸垣衡的吩咐去做。

但實際上,壓根不需要他去刻意的放消息,陸垣衡要買下地下拍賣場的消息在整個容城裏不脛而走,容城的上流名門紛紛對此表示驚訝不已。

陸垣衡若是對什麽物件感興趣,還能有他得不到的麽?買下整個地下拍賣場的行為屬實讓人覺得迷惑不已。

各個報刊媒體上也競相報道豪門陸氏欲收購地下拍賣場一事,並對陸垣衡的意圖進行了大肆的揣測。

或許拍賣場裏有他難以得到的奇珍異寶,也或許,他這麽做隻是一時興起。

容城各家族也對陸垣衡背後的資產相當豔羨,那樣龐大的地下拍賣場,若沒有雄厚的資產實力,怎麽敢輕易就說要買下?

……

陸家老宅,陸夫人看到新聞,一手拍在了桌上,震得茶具顫了顫“他究竟在搞些什麽花樣!”

她柳眉描的細長,眸子裏盛瞞了怒意,現在她越來越猜不透陸垣衡的想法了。

陸靖年倚在沙發上,一腿盤在了另一隻腿的上麵,神色有些不屑道:“不過是個地下拍賣場而已,姑姑這麽惱怒做什麽?”

陸夫人瞪向陸靖年,怒聲喝斥道:“你懂什麽!陸垣衡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做一件事情,收購拍賣場自然也不例外。”

陸靖年受了她這一喝斥,抿了唇瓣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麽。

隻是心中仍舊覺得她太過精神過敏,對陸垣衡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太過於防備。

陸靖年知姑姑正在氣頭上,他站起身動了動嘴唇,卻終究什麽也沒說出口,起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