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某牧場。

安然牽著一條邊境牧羊犬,歡快地奔跑在一群可愛的羊群中。

她穿著素淨的淺藍色連衣裙,蓄長的卷發隨著她奔跑的動作隨風輕晃著。

“蕭曄,快,幫我攔住它!”

男人此時正從牧場的一間木屋內走出,入目不遠處是一隻脫離了大部隊的灰色綿羊,正是女孩叫他攔住的家夥。

他連忙一路小跑到了那隻綿羊身前,剛張開雙臂試圖阻攔,結果那看似溫馴的家夥卻突然狠狠向他撞了過去。

“哎喲,我去......”蕭曄被撞了個四腳朝天。

安然跑過去,滿口嫌棄道:“咦,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

蕭曄拍著身上的土從地上爬起來,隨後有些頭疼地看著那隻跑向更遠處的家夥。

“看什麽看,趕緊追啊!”安然在一旁推著他說:“洛克叔叔讓我幫忙放羊,要是少了一隻怎麽辦啊!”

“知道了,我追,我追,我追追追......”

蕭曄有些鬱悶地跑出去,心裏卻無比後悔帶老婆來牧場度蜜月的決定。

明明是想過上一陣無人打擾的二人世界,結果現在居然混成牧羊人了。

安然在後麵看著離群越來越遠的那隻羊,再看看男人慢條斯理的腳步,急得在後麵大喊:“蕭曄,你要是不盡全力追,今晚別回屋!”

這話好像比什麽都管用,男人腳下立刻跟踩了風火輪似的朝大灰羊追去。

蕭曄擼了擼袖管,轉頭大聲回應:“不就一隻羊麽,我就不信比你還難追!”

“......”

安然沒理他,而是先將羊群趕回圍欄中,而後牽著狗回到她暫住的木屋。

她與蕭曄的蜜月幾乎歸於原始,兩人拋棄了一切電子產品,唯一的娛樂消遣也就是農場主人洛克送過來的一些舊報紙和雜誌,還有蕭曄帶過來的一些書籍。

本以為這種生活會很無聊,沒想到她每天過得卻充實無比。

她雖然不知道蕭曄為什麽會選擇帶她來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牧場度蜜月,但這種歸於寧靜的生活真的令她很滿意。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蕭曄追羊還沒回來。

農場主洛克卻突然到訪,還問她放羊的嚐試怎麽樣。

安然有些尷尬地說丟了一隻。

她瞧見洛克老頭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連忙解釋說蕭曄已經去追了,並且一定能追回。

“就算追不回,我們一定照價賠償!”

“Oh,no,我親愛的,丟了一隻羊?你為什麽不叫莫斯利去追,而叫你那英俊的丈夫去追呢?”

被點到名字的牧羊犬在一旁“汪汪”地叫了幾聲。

“啊?莫斯利?”

“對啊,莫斯利,這孩子是一位非常棒的牧羊能手,你怎麽不使喚她呢?”洛克抬手摸著牧羊犬的腦袋說道。

而後,他那蒼老的臉上又露出無比慈愛的笑容,同時還介紹起這條牧羊犬曾經做過的一些在他看來非常棒的事。

安然認真地聽著,暗想原來牧羊犬是真的可以放羊的。

洛克隨即向莫斯利下達了指令,並打開門將它放了出去。

他說:“不出15分鍾,這孩子必定將那丟失的羊給帶回來!”

安然雖然有些不相信,但還是同他在屋裏邊聊天邊耐心地等著。

十分鍾後,門外果然響起了莫斯利的吠叫聲,還有小羊的“咩咩”聲。

緊接著,蕭曄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走了進來,身上的白襯衫扯成了幾片碎布條,黑西褲半截褲腿上全是泥巴,並且還在滴水。

男人看起來狼狽到了極致。

見洛克在場,他隻能克製著內心的不滿,麵帶尷尬地說道:“羊找到了,不過是莫斯利將它弄回來的。”

洛克哈哈大笑。

“姑娘啊,你真不該讓你這英俊的丈夫去趕羊的!趕緊讓他洗洗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木門被帶上後,蕭曄氣哼哼地說道:“老頭不厚道,狗能放羊幹嘛還讓你做?我們是遊客,他拿我們當幫傭啊!”

安然撇了撇嘴,“嚷什麽?你不是能耐麽?怎麽連一隻羊都搞不定?”

她邊說邊打了盆水讓他洗了臉,隨後又拉著他去將髒衣服換下。

蕭曄說:“你老公我是幹大事的人,不是放羊專業戶!”

“嗯,連羊都搞不定,還幹什麽大事!”

“但是我搞定了你!”

蕭曄嘿嘿一笑,也不管自己現在什麽德行,直接雙臂上前將女孩圈在了懷裏。

“嗯……你身上什麽味啊,臭死了!”

安然用力推著他,卻完全是徒勞。

她一急,直接嘲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頭頂落下壓抑著笑意的聲音。

“老婆,我摔羊糞堆裏了!”

安然立刻捂住了口鼻開始幹嘔起來。

刷了十幾遍牙之後,她還是見到男人就幹嘔,盡管蕭曄已經將自己洗得幹幹淨淨。

安然連晚飯都沒吃得下去,同時還跟男人生起了氣。

......

小木屋隻有一間臥室,但是今晚蕭曄被鎖在了門外。

“老婆,我錯了!”

“......”

“老婆,我不是故意摔羊糞堆裏的,但我向你保證以後摔羊糞堆裏後絕對不會再抱你了!

“啊呸,我以後再也不會摔羊糞堆裏了!”

臥室裏,安然聽了這話再次幹嘔。

緊接著,她起身走去將臥室門拉開。

蕭曄見到她立馬嬉皮笑臉地想躋身進屋,結果卻直接從臥室門外被推到了木屋外。

秋夜的涼風卷著幾片枯葉在男人身後飛過,為他的氣場渲染出幾分淒涼。

蕭曄納了悶了。

最近老婆的脾氣怎麽還越來越大了呢?

他拋棄了一切電子產品,為的就是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和老婆膩歪在一起。

同時也時刻謹記來澳洲前,蕭老太爺給他布置的任務。

可是這兩件事,他好像並沒得逞。

要不是那次他們二人去農場後麵的水庫捕魚,結果遇到大雨被困在野外一天,他還沒和老婆連續待一起超過五個小時呢。

蕭曄坐在木屋前的木階上抽起了煙。

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二人被困一天後,安然的情緒就變得陰晴不定。

他想: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沒克製住招惹了她?

可這事,她也沒有抗拒啊!

片刻後,一盆涼水從天而降。

蕭曄沒躲過從頭到腳的灌溉,透心涼,心飛揚。

他指間的嫋嫋煙霧,也頃刻消失在了黑夜中。

安然罵道:“在木屋這裏抽煙,你是不是找抽?”

蕭曄站起身,抹了把臉,衝二樓的窗口大聲道:“安然,你......”

他有點生氣,但內心深處又一直記著自己對老婆的承諾。

當初為了追回她,他曾向她保證過——

“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我都不會對你撒氣對你吼!

“哪怕是你無理取鬧,我都願意成為你的出氣筒,任你打罵!

“當然,這不是賤,是愛!”

他也知道,安然心裏缺乏安全感,時而會用這種方式對自己進行試探。

於是他立馬又恢複了嬉皮笑臉,並抬起雙手放到自己嘴邊大聲衝二樓喊道:“你怎麽就那麽可愛?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原以為安然會忍不住笑出來,結果對方隻是麵無表情地將窗戶關上。

蕭曄淩亂了。

她......到底怎麽了?

這種情緒,應該不是單純因為羊糞事件!

……

蕭曄的猜測沒有錯。

二樓,臥室內。

安然原本是想聯係顧蔓蔓,順便跟她吐槽一下今天的事,所以把蕭曄的電腦拿了出來。

沒想到電腦一打開,桌麵上那些沒有加密的資料,以及他聊天軟件好友列表裏的聯係人讓她感到自己有多麽可笑。

她看了看裏麵的聊天記錄全部都是最近這幾天的,而且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深夜或淩晨。

聊天內容中反複出現一個名字,也讓某個噩夢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雖然她知道蕭曄親手將關雨霏送進了監獄,但她又從這些聊天內容中了解到另一個信息——

關雨霏有個神秘又強大的後台,為了將她從監獄弄出去,她背後的人不惜買通了M國警方。

M國警方與國內做過交涉,強行將關雨霏帶回了M國,並且聯合各方勢力玩了一次金蟬脫殼。

就在三天前,“關雨霏”暴斃於M國某個邊陲城市的看守所。

原來蕭曄一直在關注著這些信息。

安然想不通,他到底為什麽?

胃裏再次翻江倒海,她趕緊合上電腦跑進了洗手間,一吐就吐了個天昏地暗。

晚上根本沒吃什麽東西,吐出來的除了胃酸還是胃酸。

那股酸味幾乎將她的心髒都要腐蝕殆盡。

所以說,白月光哪能說放下就放下,說忘記就忘記呢?

......

第二天一早,安然收拾好自己後將木屋門打開。

門外,男人正枕著洛克的那條邊牧在簷下睡得正香。

聽聞門響,邊牧的身子擰了幾下,男人隨之醒來。

蕭曄揉著眼坐起身,打著哈欠衝出門的女孩說早安。

旋即,他定了定睛,發現今天的女孩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安然難得地化了個淡妝,微卷的短發梳成半丸子頭,飽滿細膩的額頭全數露在外頭,整個人顯得格外明媚。

她穿了件白底色草莓熊圖案的T恤,下身是淡藍色的牛仔背帶褲,背帶還隻係了一根,俏皮而隨性。

晨光打落在她身上,使她看起來更加具有少女的活力。

“老婆,你這是要出去嗎?”

安然淡淡嗯了一聲,隨後抬步走下一旁的木階。

蕭曄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你等等我,我陪你!”

說著,他以最快的速度跑進屋,又上樓從行李箱裏拿了什麽東西後下樓。

不過等他跑到木屋外邊時,女孩已經不見人影。

牧場距離城區約有上百裏路,因此安然向洛克借了輛皮卡車開走了。

蕭曄得知這個信息,整張臉都變成了綠色。

他連忙回到木屋的臥室將某個櫃子打開,兩隻手機隻剩下一隻。

還好,帶了手機就能定位。

他趕緊從櫃子下方拿出電腦,打開某個軟件準備對對方的手機實時定位時,這才發現電腦被動過。

滿屏的資料和一些聊天記錄讓他有點崩潰。

完了,這下誤會大了!

他不抱希望地拿出手機給安然打電話。

所幸,對方很快就接了,語氣也是如水一般平淡——

“我想去城裏買點東西而已,你就別跟著了!”

“安然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關雨......”

蕭曄話說一半,通話卻中斷了。

再次打回去時,對方關機。

安然看著沒電的手機有些鬱悶,這麽久不用手機居然忘了還有充電這回事。

“嘖嘖,安大壯,你這腦子是怎麽了!”

......

城郊公路一望無際,方圓幾十裏都碰不上一家商店或是住戶,就連過路的車都很少有。

安然一時找不到能給手機的充電的地方,隻好加快了行駛速度。

當經過某個路口時,有輛白色小貨車突然橫竄出來,差點與她的皮卡撞上。

還好,安然霸氣的車技避免了一次交通事故。

成功躲避那輛小貨車後,她心有餘悸地朝後視鏡瞥了一眼,隻見那車也從後麵跟了上來。

這個地方地廣人稀,行車也幾乎都是在無人區,因此有些車將速度開到起飛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安然也就沒在意方才的小意外。

然而,後麵那輛小貨車的司機卻露出滿臉懊惱的表情。

“Shit,就差一點!”

副駕內,帶著黑色棒球帽的女人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哼,看來天都不讓她這麽痛快地去死!”

“怎麽滴?過了前麵那條岔路可就算是進城了,你要找機會動手可沒那麽容易了!”貨車司機說。

女人低著頭,紅唇勾出一絲陰狠的弧度。

“不急,抓活的可能更好玩!”

......

中午十一點剛過,安然從一家私立醫院走了出來。

她抬眼看了眼正午的日頭,隨後去到不遠處的西餐廳吃飯,同時把手機留在了服務台充電。

等吃過飯,時間不到十二點。

安然看時間還早,便又點了個餐後甜品吃。

心情不好,總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肚子。

而且,甜食容易讓人的心情變好。

距餐廳十幾米外,白色小貨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從副駕下車的女人穿著修身的黑色長褲和馬丁靴,上身是勾勒身材的黑色工字型背心。

她的膚色呈古銅色,看起來健美又健康,頭戴黑色棒球帽將頭壓得很低,戴著半指手套的左手手指彎起,將手心裏的小東西掩藏得很好。

片刻後,餐廳內一名服務員走了出來與女人碰了頭。

二人握手之際,女人掌心下的東西成功轉移。

安然買單時,服務員問她要不要試試餐廳新推出的草莓奶茶。

草莓口味的東西對她莫名**,她點頭說好,隨後又笑著開口:“啊,現在喝不下了,麻煩幫我打包,要兩杯!”

很快,一個精致的紙袋和她的手機一並被送了過來。

安然拿著東西離開了餐廳。

回到車裏,她趕緊開機給蕭曄回電話。

不過此時的蕭曄正沿著一條海濱公路在疾馳,手機信號時強時弱,而且注意力也一直在車載顯示屏的那個小綠點上。

他沒有接到這通來電。

安然也沒打第二遍電話,而是放下手機發動了車子。

她才將車開出兩公裏不到,結果就悲催地發現車後胎被紮破了。

洛克的車裏沒有備胎,她隻好一路打聽附近哪裏有汽修店。

忽的,肩膀從身後被拍了一下。

她轉過身,對上一張陌生的東方麵孔。

“Hey,你是R4道路上差點與我車撞上的那輛車的車主吧?”女人問她。

安然愣了一下,隨即變得警惕起來。

對方見她表情變化,連忙笑著說自己不是來找她麻煩的,而是想跟她道個歉。

“我朋友開車太急了,幸好你躲避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安然聽她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便友好地同對方交談起來。

女人說她朋友車上有備胎,或許可以幫上忙。

“最近的汽修廠可能也最起碼二三十公裏呢,你大概對C城不太了解,這裏相對大城市要落後一些,很多設施都跟不上的。

“所以有車一族都必須有基本的汽車維修技能!”

安然無奈地笑了笑,“那我隻能麻煩你的朋友了!”

她將對方帶到了自己停車的地方,女人的同伴從車裏拿了工具開始換備胎。

為了表示感謝,安然從車裏拿了之前點的奶茶請對方喝。

等備胎換好,兩人也喝完了奶茶。

安然走到車旁時,眼前驀地一黑,而後便失去了意識。

等她恢複意識時,她被人蒙住了眼,鼻息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鐵腥味,耳邊隱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她心一沉,第一反應是被人綁架了。

可是這裏是澳洲,她也不可能跟人結仇,綁匪的目的是什麽?

黑暗中,她聽到有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傳來——

“霏,野哥是讓我們解決掉這個女的,還是直接把她扔海裏吧!”

“不急,等那個男人來了再說!”

安然莫名覺著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而男人對她的稱呼是......

難道是?

不及她細想,蒙眼的布條被人粗暴地扯開。

眼前出現的人沒讓她感到意外,就是那位幫她換備胎的男人。

男人哂笑道:“喲,醒了!”

安然很冷靜地看著對方。

確切地說,她是看著對方身後走來的女人。

女人依然是白天那身衣服,但此時已經換了一張臉。

“安小姐,沒想到吧?”

“關雨霏,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不清楚嗎?現在我弄不死你那個閨蜜,弄死你可是分分鍾的事!”

“你個瘋女人。”

話音落下,安然挨了對方重重一巴掌。

關雨霏怒瞪著她,咬牙切齒道:“那也是被你們給逼瘋的!我今天就是想看看,蕭曄是不是真的會選你!”

一陣張狂的笑聲在晦暗的空間內響起......

與此同時。

夜晚不太平靜的海麵上,一艘快艇正乘風破浪,急速靠近漂在公海上的那艘豪華遊艇。

厲斯緊緊抓著快艇的扶手,滿臉擔憂道:“曄哥,那個女人背後有T組織,我們這麽過去等於是往那個女人的坑裏跳啊!”

“管不了那麽多,安然在她手裏,我沒有時間耽誤!”

此時的蕭曄很後悔,有些事情他就不該在暗中進行。

當然,他也沒想到那個女人行動的速度會這麽快。

遊艇甲板上,站崗的人看到飛速逼近的快艇時,立馬派人去船艙通報。

很快,安然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甲板上,並被放到了護欄之外。

厲斯看清遊艇上的人時立馬驚叫道:“曄哥,是嫂子!”

這時,安然也看清了駕駛快艇的人。

她急聲大喊道:“蕭曄,你特麽跑來幹嘛?趕緊滾蛋!”

蕭曄沉著臉,將快艇開得幾乎要起飛,旁邊的厲斯差點被甩出去。

距離遊艇不到百米距離時,關雨霏站在甲板上衝來人冷笑道:“看來你還真是深情啊!”

說著,她將一根繩索朝對方扔了過去。

蕭曄一把拽住繩索,縱身一躍上了遊艇,並第一時間用自己的胳膊將隨時都有可能掉進海裏的女孩護住。

“別怕!”他在女孩耳邊說道。

安然強撐已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你和她......”

“是我錯,我不該瞞著你這些事!”

蕭曄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割斷了對方身上的捆繩,又柔聲道:“抱緊我!”

看到這一幕,關雨霏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在一旁拍著手說:“嗯,真是感動死我了呢。

“蕭曄,當初你愛我的時候,也會為了我這麽奮不顧身嗎?”

“關雨霏,除非我今天死在這裏,否則我會讓你、連帶你背後的T組織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關雨霏點點頭,“你蕭曄的勢力怎麽樣,我知道,你這麽說我也信啊!”

說到這裏,她又拖長了語調,繼續慢悠悠地開口:“可是......你、和你的心肝寶貝,就是會死在這裏啊......”

此時,蕭曄已經抱著安然在海麵的狂風阻撓下翻進了遊艇的護欄。

海麵風浪太大,他暫時回不到快艇上。

接替他駕駛快艇的厲斯隻能繞著遊艇找機會接近。

一架直升機突然出現在遊艇上方。

關雨霏抬頭看了一眼,繼而放聲大笑:“蕭曄,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跟我走,我們回到從前!

“第二,和你這個小女人一起死在船上!”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突然抬起手,手中的黑色物件上有盞紅色的指示燈在閃爍。

蕭曄瞳孔一縮,認出了那是什麽東西。

他趕緊檢查起被自己抱在懷裏的女孩,並在她的右腿上發現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蕭曄,你走吧!這是我自己作出來的,我自己承擔這個後果!”安然掐著自己的掌心說。

蕭曄冷靜地回應道:“老婆別怕,你老公我放不了羊,但是拆得了彈!”

說完,他安撫似的吻了吻女孩朦朧的眼睛。

這一幕刺痛了關雨霏的眼,她毫無猶豫按下了手中的物件上的按鈕。

滴——

安然腿上的計時器開始進入180秒的倒計時。

“蕭曄,那你就和你的心肝去死吧!”

關雨霏丟下這句話後將手中的東西扔進了海裏,旋即向上空的直升機發出了信號。

一條繩梯從天而降。

半分鍾後,遊艇上的人全部撤離。

隻有蕭曄心無旁騖地對付著安然腿上的東西,額頭上早已汗珠遍布。

“蕭曄你趕緊走吧,船上被潑了汽油......”

安然話還沒說完,船艙內驟然亮起大片紅色火焰。

不遠處,厲斯看清船上的情況後立馬逆著海浪衝過來。

“曄哥!”

蕭曄大聲道:“別過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扯斷了一根藍色的線,結果那小小的顯示屏上倒計時立馬縮短了十秒。

安然哭著求他趕緊走,“你別管我了,我求你了!”

“老婆,相信我!”

30秒鍾後......

海麵出現十幾米的巨浪,夜幕被大片的火焰照耀得亮如白晝。

那個瞬間,安然感覺一股冰涼的氣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而她浮浮沉沉的夢境裏卻彌漫著甜甜的滋味。

關雨霏站在直升機艙門口,冷眼看著海麵壯美的那一幕,隨後淡聲吩咐道:“回E城!”

......

兩天後,一組新聞占據了全球頭條——

【E城出現超級無名英雄,一夜之間將國際知名惡勢力組織鏟除殆盡】

【T組織各國頭領全數被移交M國加城第一警署】

......

醫院。

安然醒來時,滿目的白色讓她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直到男人欠揍的笑臉出現在了眼前。

“蕭曄,咱倆死一起了?”

“嘖嘖嘖,你還是不相信你老公我!”

安然閉了閉眼,努力回想著自己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

好像是——

一個類似於訣別的吻!

蕭曄聽了她關於“吻別”的言論後,簡直被她的腦洞給氣笑了。

“吻什麽別,我就是為了讓你憋氣!”

他發現他們每次接吻的時候,這丫頭總是習慣性地憋氣,害他每次都不敢吻太長時間。

所以那天在遊艇上,當他在最後兩秒鍾的時間裏將對方腿上的東西取下時,他選擇了跳海......

得知這個過程後,安然似信非信地看著他。

片刻後,醫生進來給她做了醒來後的常規檢查。

“小姐除了驚嚇過度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外傷!”

安然這才相信自己又經曆了一場劫後餘生。

在醫院住了幾天,安然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狀態都恢複了正常。

她看到B國時裝周的新聞,便吵著要回國。

蕭曄也覺得再繼續待在這個地方可能會讓她忍不住回想到那些驚心動魄的時刻,於是便答應了。

離開澳洲前一晚,同時失眠的二人坐在**聊起了天——

安然問:“老公,你說我們是不是磁場不合?為什麽總是要經曆這樣的驚心動魄?”

蕭曄答:“不是磁場不合,而是命中注定!”

安然不解,“怎麽說?”

蕭曄笑了笑,滿眼寵溺地看著她說:“誰讓我以前總是傷害你來著,這怎麽說來著?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我呢,除了追你的時候差點上了火葬場;現在保護你的時候,同時還得上個戰場......

“哎,太難了!”

安然笑出聲來,而後翻了身趴到對方身上,又把玩著他的下巴說:“看在你這麽難的份上,我送你個禮物怎麽樣?”

說完,她又湊上前親了親他的下巴。

旋即,兩人位置互換。

蕭曄看著女孩的眼神也逐漸變得不純粹,很明顯他對於這個禮物的意思有所誤解。

“嗯,我不拒絕!”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吻也朝對方落了下去。

安然含糊出聲道:“我懷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