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鳶又再一次跪在了正廳前的青石板上。
已經數不清是多少次了,甚至於,就連謝府的下人都已經木然了。
甚至覺得這事情已經很平常了。
“是,昨晚在府中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過是要給曾經欺負過我的人,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主子教訓下人,何錯之有啊?”
聽著宋時鳶一字一句,盡然絲毫沒有悔改之意,上官睿憤怒地握緊雙手。
她之前可是從來都不會生氣的,可現在卻很容易地因為宋時鳶無所謂的態度氣的渾身發抖。
長這麽大,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在她麵前還這麽囂張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她上官睿絕對不允許有人挑戰她的權威!
當即,便是大喝一聲,有些當家主母的威嚴——
“桂嬤嬤,把這個女人送到官府!有這樣的人,可真是謝家的恥辱!”
然而,就在這時,謝昀庭居然再次站了出來。
他直接擋在了宋時鳶的麵前,對著上官睿睿拱手說道:
“母親,這秦婉卿是兒子的侍妾,昨晚和兒子同榻共枕並沒有什麽不對。至於她做的那些事情,想必也是有這些下人的原因……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上官睿憤怒地瞪視著謝昀庭,心中充滿了震驚和失望,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為了一個下賤的侍妾而公然違背她的意願。
謝昀庭麵無表情地迎向上官睿的怒火,心中卻是波瀾不驚。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隻是不想再有人再因為他而白白丟了性命,之前的那次他就已經很後悔了……
兩人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異常緊張,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這時,剛回府的謝建業低低咳嗽了一聲,身後還跟著謝庭朔。
他們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著這場麵也很容易就猜出來了。但是謝建業並不想過多地介入兒子和妻子之間的矛盾,朝堂上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心煩了的。
但是站在最後的謝庭朔也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必須要有人出來打圓場。
“母親,我看就算了吧。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妾而已,教訓一下也就是了,何必要送到官府去呢?”
說話間還特地跑過來拉著上官睿的手,像是撒嬌的模樣。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也就算了,可是宋時鳶現在算是他大哥的女人。他從小就是跟在大哥的庇護下長大的,自然會事事做到愛屋及烏。
可上官睿卻不這麽想,她現在腦海裏隻想著兩個兒子竟然都被秦婉卿這個死丫頭迷的顛三倒四的。
居然都在為她求情。
特別是謝庭朔,一個才十五歲的大小夥子,居然也這麽護著這個死丫頭!!!
她直接惡狠狠地警告謝庭朔,“朔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難怪那麽笨,和你哥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上官睿聰明一世,怎麽會生出你這個蠢笨的兒子!”
“夠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居然嫌棄起來了!還有秦婉卿,她是庭兒的小妾,你這個當婆婆的少插手。”
一旁的的謝建業看見上官睿這個瘋女人居然連自己兒子都罵,隻後悔當初怎麽會娶了這麽個女人。
而上官睿聽了丈夫的話,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她知道,自己必須給丈夫幾分麵子。
而且,她也確實被這個下賤丫頭的囂張的態度激怒了,想要小懲大誡一番。
“從今日開始,罰秦婉卿每天在正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跪在這塊青石板上兩個時辰。”
……
宋時鳶已經連續毀了三天了。
夜幕降臨,小丫鬟二喜小心翼翼地扶著宋時鳶往住處走。
原本應該被懲罰的宋時鳶,卻意外得知了自己的住處被挪到謝昀庭的院子裏。
昏黃的燈籠燭光下,宋時鳶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為什麽謝昀庭會三番兩次地幫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呢……
二喜注意到了宋時鳶的愣神,輕輕開口解釋:“下午的時候,少爺向丞相大人求了情,把姑娘的住處挪到了他的院子裏。大夫已經在房間裏等著為姑娘看診了,姑娘放心吧。”
宋時鳶微微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抬頭望向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將不會過的太苦。
就這樣,每天宋時鳶都要去跪上兩個時辰,可當晚都會有大夫侯著為她診治膝蓋。
時間就這麽飛快過了大半個月,她卻一直都沒有見過謝昀庭一麵。
本想是說句感謝的話,卻一直沒有機會。
後來二喜偷偷告訴她,說謝昀庭被聖上派去江南做事了,要回來也要月底的時候。
對此,宋時鳶也隻能先靜心等待,反正時間還長,總有機會說聲“多謝”兩個字的。
隻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宇文軒竟然有這個膽子深夜拜訪謝昀庭的院子!
他輕輕地推開窗戶,一股風輕輕吹過。
宋時鳶立刻警覺起來,從床下抽出提前準備好的那把軟劍。
“你來幹什麽?”
“舊相識一場,鳶兒,你難道不歡迎我嗎?”
“你帶來的隻有麻煩……快點滾。”
“哼哼……夠潑辣,我喜歡。”
宇文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輕身一躍,便到了床前。
宋時鳶見狀,立刻抬起軟劍與他打起來。她的劍法淩厲,招招逼人,使得宇文軒不得不認真對待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
兩人交手數十回合,院內打鬥的響動很快驚動了旁人。
此時夜色正濃,一抹黑影從院外悄然潛入,見到屋內的景象後,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靜靜地站在暗處觀望,手中緊握著一封密函,顯然是在等待時機。
可是,這打鬥聲很快就把府裏的所有人都驚動了。
府裏的一幫侍衛很快就朝這邊跑過來。
黑影隻能先行離開。
“哐當——”
緊閉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開,房間裏一片狼藉,顯然剛才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卻隻有宋時鳶一個人在房間裏。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長發散亂地披在肩頭,遮住了部分臉龐,使得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眸更顯得深邃而迷茫。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爭鬥。
知曉了這一切後,上官睿的眼中燃燒著怒火。
她一聲令下,幾名侍衛便將宋時鳶拖進了暗無天日的牢房。
暗牢內,潮濕的空氣彌漫著腐朽的味道,牆壁上的青苔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綠光。
宋時鳶被綁在冰冷的石柱上,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上官睿的折磨開始了。
她讓手下親自拿起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宋時鳶的身上,每一次鞭落,都伴隨著她痛苦的呻吟。
暗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染紅了她的衣裙,也染紅了上官睿的雙眼。
庭兒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絕對不能被這種下賤女人耽誤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