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府邸內的燈火搖曳,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暖意。
謝昀庭在官府裏處理完堆積如山的政務,就匆匆往府裏趕。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腳步匆匆,穿過長廊,繞過花圃,直奔宋時鳶的院子。
然而,當他推開那扇熟悉的木門時,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隻有桌上的一盞孤燈在靜靜地燃燒。他心中一緊,四處張望,卻不見那熟悉的倩影。
“時鳶呢?”他焦急地問向一旁的丫鬟。
“回大人,宋娘子去了少夫人的院子裏吃晚膳了。”丫鬟恭敬地回答。
謝昀庭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密布。
他緊蹙著眉,目光銳利地掃向那當值的丫鬟,聲音冷冽如冰:“為何不早來通報?竟敢讓宋娘子隨意走動,你們可知罪?”
丫鬟們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謝昀庭的聲音在夜色中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拂袖而去,留下身後丫鬟們低聲的抽泣和顫抖的身影。
回到書房,他立刻提筆寫下一紙秘令,語氣嚴厲地告誡府內所有人,今後宋時鳶的一舉一動都要向他親自稟報,絕不允許她再踏出這個院子半步。
窗外,夜色愈發濃重,而書房內的燈火卻照亮了謝昀庭堅定而決絕的臉龐。
宋時鳶絕對不能再做第二個趙柳兒,他這次必須要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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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盧綰綰的院子中,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如溪水般流淌。
宋時鳶正和盧綰綰圍坐在一張精致的木桌前,兩人笑語盈盈,手中的銀筷在盤中穿梭,夾起一塊塊美味的佳肴。
然而,這份和諧與歡樂在謝昀庭突然闖入的一刹那被無情地打破。
他臉色鐵青,踏過門檻,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要將地麵踏碎。他的目光如刀,直射向盧綰綰,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警告與寒意。
仿佛,他的到來如同冬日的寒風,瞬間將屋內的溫暖吹散,隻留下一片冰冷與沉寂。
盧綰綰被謝昀庭的目光嚇得臉色一僵,心裏顫了顫,趕忙站起身,行了個禮,聲音強裝鎮定:“大……大人,您怎麽來了?”
她還是頭一次看見謝昀庭這麽生氣的模樣!
然而,謝昀庭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便徑直走向宋時鳶。
他伸手拉起她的手,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不顧她的掙紮,轉身就走。
宋時鳶被他的舉動嚇得不輕,隻能無助地被他牽著,走出了這個充滿歡笑的院子。
“盧姐姐,謝謝你的款待——”
“鳶兒,有空再來。”
月光下,盧綰綰的身影在燈火闌珊處顯得格外溫婉。
她望著謝昀庭和宋時鳶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隨後,隻是輕歎一聲,轉身坐回桌前。
桌上菜肴雖仍熱氣騰騰,卻已失去了先前的誘人香氣。
夜風透過半開的窗欞,吹動了桌上的燭火,光影搖曳中,盧綰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她看得出來,這個宋時鳶雖然心智尚未成熟,卻擁有著一顆純淨無暇的心。
這份純真,讓她在這個複雜的府邸中顯得尤為珍貴。
“靜兒,明天一早你去告訴老夫人,說我今天去看過宋娘子了。她身體確實欠佳,大夫也說了需要靜養……以後的請安,就請老夫人免了吧。”
“是,夫人。”靜兒本來想退出房間的,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頭的疑惑,“……可是,夫人,您為什麽這麽幫一個傻子啊?”
“你不懂……在這宅子,幫別人就是在幫自己。”
盧綰綰輕輕吹滅了桌上的燭火,站起身,走到窗邊,雙手輕輕搭在窗欞上,凝望著夜空中那輪明亮的圓月。
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了她的衣角,也帶走了她心頭的那一絲煩悶。
盧綰綰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知道,在這深宅大院中,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和無奈。
但無論如何,她都會盡自己所能,去保護那些真正值得珍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