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月光朦朧,像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冷清。
蒼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陣陣淒涼意,望著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緒穿過心情的那片溫柔象霧一樣點點漫延,徘徊許久許久,最終在一聲無耐的歎息聲中飄散飄散。
“時鳶,時鳶……聽得到我說話嗎?”
“姑娘,你怎麽就變成這副模樣了?早知道當初我是怎麽都不會答應讓你進府的……嗚嗚嗚,姑娘,你快醒醒啊。”
“宋姑娘這是體弱,再加上內裏已經太虛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除非,有皇宮的千年人參吊著一口氣。”
“……”
迷迷糊糊間,宋時鳶似乎聽見很多人在自己的身邊說話。
似乎,還聽見了庭哥哥的聲音。
庭哥哥……
庭哥哥……
“庭哥哥……”
說完短短三個字,宋時鳶那霧蒙蒙的雙眸直接滾下幾顆熱淚,滴落在枕邊,直接印濕了一小片。
這般可憐的人兒,就算是一個女人看了都於心不忍。
隻可惜啊,這個謝昀庭在外人麵前生了一副鐵石心腸,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會當著外人的麵憐香惜玉。
他唇角微微向下,露出一絲笑容。
分辨不清,到底是苦笑還是……
深夜,柔和的月光輕輕地撫摸著樹枝,落下細碎的黑影。
等宋時鳶醒來以後,不知道已經是什麽日子了。
宋時鳶睜開眼的瞬間就不由自主想要後退,心裏不禁在後怕——是不是自己哪怕拚了性命,也沒有逃掉那個恐怖的皇宮啊?
跑!一定要趕緊跑!
隻要逃出去,就能看見庭哥哥了。怕雙腿卻猶如灌了鉛一般,挪動不了分毫,也要必須逃!
可一剛發開門,引入眼簾地居然是過分熟悉的身影。
她激動地直接撲到對方的懷裏,激動落淚,“靈靈,我是在做夢嘛!你居然過來了!”
程靈靈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女俠客居然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心裏頭別提有多難過了。
她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她的姑娘,更恨這世道為什麽如此不公平。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窗外竟然有了烏鴉得叫聲。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宋時鳶躺在床榻之上,身形已經瘦弱得仿佛隻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架。
月光透過狹窄的窗縫,斑駁地灑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更加顯得她整個人都要隨時隨風消散一般。
是夜,無星無月,黑色濃稠。
程靈靈看著她這模樣,越來越心酸,更多是自責。
“姑娘,就讓我替你擋了災禍吧……好不好?如果再重來一次,我絕對會好好的練功夫,然後才能保護好你。姑娘,我錯了……我錯了,當初我不應該鬼迷心竅,聽信了那個謝連業的話!”
話音剛落。床榻之上的人長長的睫毛在顫抖,仿佛是在無聲地訴說著無盡的痛苦。
空氣中隻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腐爛的氣息。
宋時鳶的這具身體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機,隻剩下微弱的呼吸在證明她還活著。
周圍靜得可怕,隻有偶爾傳來的烏鴉叫聲,為這個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詭異和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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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經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夜幕漸漸落下,東邊幾顆明星乍現,隨著點點星光漸漸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溫馨的夜色之中。
“來人啊,有賊!寶庫被盜走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正準備帶著已經得手的寶貝離開皇宮時,卻沒想到不遠處站了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還算是已經很熟悉的人了。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夜闖皇宮盜取寶物,把你的頭摘了不都抵的啊~”
說完話,尾音還微微向上揚起,敲起了蘭花指。
這一舉動,無疑隻會讓黑衣人緊皺眉頭。
他這次可真的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當即,他直接把別在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隻指向對方,冷酷無情地說道:“今日,我一定要娶了你的狗命!”
三寶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那蘭花指還是繼續翹起來:“來呀~咋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話音剛落,兩人就開始你一招我一式地打起來。
天空不知何時被烏雲遮蔽,星月隱藏了行跡,在這墨色的夜裏,目光被縮短了距離。
殺戮的氣氛越發濃重。
剛開始,兩人竇不分勝負。
突然,黑衣人發出一聲怒吼,他猛地向前衝去,雙手緊握成拳,帶著破風之勢砸向對手。
三寶眼神一凜,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招。緊接著,他迅速反擊。
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黑衣人取了三寶的性命之時,遠處卻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還有隱隱約約了地火光。
沒想到他們兩人從宮內打到宮外,這皇宮裏的人還是能準確無誤的找到他們的蹤跡。
……看來這個狗皇帝可不止培養了一批暗衛呢。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為那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神秘。
黑衣人眉心輕蹙,把三寶的首級砍了下來以後,這才迅速運足內力,翻牆離開。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而就在這一晚,太多的事情開始無聲的變化。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床榻之上地宋時鳶猛然睜開眼睛,望著房間裏昏暗的一切,都太過於熟悉了!
在冥府的門口徘徊一遭,她終於全部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