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俊漠北冷冷的望一眼太皇太後,搖搖頭,果真是夏蟲不可語冰啊!
“皇上搖頭的意思是……”太皇太後輕輕的皺起眉頭。
“皇奶奶啊,你還是不了解十六弟的脾氣,現在他要求的是你向他道歉,而且是親自登門道歉!”
“讓本宮去道歉!?”太皇太後不顧威儀的大叫起來,麵上盛滿了諷刺的冷笑。
“對,他還要夢顏的半條命!我想,這還是看在夢顏救了淩西兒一命的基礎上!”端俊漠北輕哼了兩聲,哼的太皇太後臉色慘白六神無主起來。
“這更不可能,夢顏是我的侄女,怎麽可能……”
“可是十六弟是你的親孫子!”端俊漠北更加不耐的開口。
“皇上打算站在他那一邊嘍?我們皇家的威儀還要不要?”
“皇奶奶如果想保住皇家的威儀就隻能低頭認錯,否則……”他不敢保證事情會演變到什麽地步。
“皇上,你不是一個好皇上!”
“對,我不是一個好皇上,但是這是為大局著想,現在天元盛的餘孽還在蠢蠢欲動,江南幹旱還沒有解決,百姓怨聲載道。
可是太皇太後您呢,卻還在貪逸享樂,為了一個小小的番國公主,為難我端俊王朝的棟梁支柱,皇奶奶,我不知道您到底是在幫我還是……”
“皇上,你知道我不單單是因為夢顏,還因為……”
她氣憤的開口,卻被端俊漠北截住:“還為了皇家的威儀是不是?因為這皇宮中三十年來,沒有人敢違抗您的旨意,就算是當年意氣奮發的長寧王也被您打壓了下去,所以你也要給十六弟一個下馬威,牢牢的讓這皇宮中的人記住,這個皇宮,可以沒有皇後,沒有太後,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您太皇太後。
可是皇奶奶,您想過沒有,您已經執掌後宮三十年,鳳印還在您的手上,這些皇後也不會說什麽,太後更不會說什麽,因為您是最老的一輩人,我們應該尊重您,可是您呢,您……”
端俊漠北輕歎了一口氣,“如果您不願意向十六弟道歉的話,您記住,端俊王朝不是毀在我的手上,是毀在皇奶奶您的手上!”他氣哼哼的撫了衣袖向外走去。
“皇上……你說什麽?”轟然癱倒在鳳椅上,太皇太後的麵色鐵青到了極點,是她毀了端俊王朝?!
冷絕心一身青紗,青巾包頭,書生的打扮,身後的如煙與冷飄香則是布衣釵裙,盡力的掩了美貌,三人斂眼低眉走在熱鬧的京城的大街上,眸光不時的掃著街邊禁嚴的侍衛。
“怎麽回事?難道皇上要出巡嗎?為什麽這大街上都有侍衛站崗?”如煙上前,低聲與冷絕心道。
“不知道,也許是京城發生了什麽大事!”抬起盛滿了孤獨與落寞的雙眸,冷絕心斜睨了守衛的侍衛,並不盤查,隻是怪異的在街邊守著。
“爺,我看我們還是找家客棧住下,客棧裏人多嘴雜,也許有什麽確切的消息也說不定!”冷飄香膽怯的看了一眼守衛的侍衛低聲道。
“也好!”冷絕心點點頭,徑直走進了雅序客棧,號了兩間房,三人就在客棧的大廳中坐下來,要了幾個清淡的小菜,一壺茶,緩緩的吃著,慢慢的品著,六隻耳朵卻伸的長長的,仔細的聆聽著人們談論什麽。
一旁的如煙則是神情緊張到了極點,她無措的揉了手巾,思來想去沒有好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與冷絕心坐在一起。
“哎,聽說了嗎?十六王爺可能要反了!”一位五十多歲的掌櫃低聲道。
“不要亂說,這京城中誰不知道十六王爺是皇上最得力助手,怎麽可能?”另一個雖然不相信,可是還是伸長了脖子湊了上去。
“你不看看,為什麽宮中的錦衣衛被全部調出來守大街,不是前兆是什麽?可是這事不要出去亂說!”說是不要亂說,自己倒說的暢快,把如何得來的消息說的底掉,還生怕別人不相信一般,拍著胸脯發誓,說自己說的是千真萬確。
“你的意思是十六王爺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對方說不下去了,警惕的轉眸看看周圍有沒有官兵。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是十六王爺的王妃,據說生的異常美貌,天上有地上無,要不然十六王爺一向盡忠報國,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
“爺,看來淩西兒真的出事了,否則端俊漠然也不會想要造反,如今這正是一個好時機,爺,我們應該快快的回到江南,先將武林盟主的位子拿下來,然後重整天元盛……”如煙急急的獻策,臉上充滿了興奮,宛如真的成功了!
“隻是道聽途說!”
“我們上樓!”他淡淡的開口,徑直站起身子蹬蹬上了二樓的樓梯。
“爺!”冷飄香望了如煙一眼,緊跟其後。
“爺,您要夜闖端俊王府?”冷飄香訝聲道。
“對,我必須親自證實淩西兒是否還活著!”昂首負手站立在床前,他的背影孤絕而冷肅。
“淩西兒對爺來說真的那樣重要?即使她不是爺的女人?”冷飄香低聲道,眸光中充滿了不甘。
“如果她真的死了,爺可以為他不解散天元盛嗎?”抬眼望著闐暗的夜空,她幽幽地開口。
聞言,冷絕心的眸瞳又是一黯。
延禧宮,太皇太後越想心中越是憤懣,她騰的站起身子,最後將怒氣全部撒在那名喚作宛如的嬤嬤身上。
“小泉子,宛如關在什麽地方,本宮要去見見她,看看這個小賤人為什麽要陷害本宮!”
“回太皇太後,宛如已經被皇上押解到了天牢中,說是明天就會押向王爺府處置!”小泉子上前恭敬的開口。
“押送王爺府?”太皇太後一驚,這說明皇上已經打算向端俊漠然妥協了是嗎?那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將自己摘出來,她急匆匆向前走了幾步道:“小泉子,去天牢!”
“是!”小泉子領命,上前斂眼低眉扶了太皇太後,一手提著燈籠,趁著月色正濃去了天牢。
天牢潮濕陰暗,太皇太後再也顧不上許多,嫌棄的用錦帕捂了鼻子,由小泉子帶路,來到宛如的牢門前。
“宛如,太皇太後來看你了,還不趕快行禮謝恩?”小泉子冷聲道,卻被太皇太後打斷:“免了,她不陷害本宮,本宮就謝天謝地了!”
緩緩的睜開眼,奄奄一息的宛如許久之後終於露出一絲冷笑,她強撐著身體靠著牆,緩緩的開口:“太皇太後?哼,你不用得意,很快你就會下去陪我的!”
被她怨毒的眼神嚇了一跳,太皇太後還真的不敢確認這坐在牢籠中生生的指控她的人曾經是那個斂眼低眉,恭敬乖順的宛嬤嬤!
“你這賤人,本宮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陷害本宮,那淩西兒明明是你自作主張想要殺她,為什麽要栽贓嫁禍在本宮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