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啊?你真的在乎皇帝的位子嗎?”

“不,我不在乎!”淩西兒笑笑,抬眸,眸光中盛滿了溫暖的笑意:“我在乎的是你們兄弟和諧,高興也是因為你與皇上重歸舊好!端俊王朝少了一番劫難!”

“你真的這樣想?”端俊漠然眸光忽的一暗,唇角輕輕的勾起來。

“對,我知道你也不想生靈塗炭!”她上前,將小身子擠在他的懷中,才不管他是不是在吃飯。

“你又知道!”端俊漠然寵溺的刮刮她的小鼻子,他可是殺人如麻的冷酷王爺!

“對,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很疼我!”

端俊漠然的眸光一暗,回答她的就是將她抱起來,徑直進了房間。

今夜照舊浪漫,照舊纏綿,嘿嘿!

“公主,這是要洗的衣衫,都是綾羅綢緞,公主記得用手洗就好,千萬不可用棒槌!”

“……”

“公主,這是廚房要用的柴火,在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劈出來,記得一定要方塊大小!”

“……”

“公主,五個廚房中的水都沒有了,公主記得將水灌滿!”

“……”

“公主,王爺吩咐了,這就是您的飯菜,不能有葷腥,戒驕戒躁!”

“我她媽的還是公主嗎?連一個下人都不如!”夢顏輕喘了一口氣大聲道,小手掐在腰間,不失蠻橫。

“公主,這是王爺的吩咐!”劉安冷著臉,絲毫沒有一絲妥協商量的餘地。

“王爺了不起啊,總有一天……”她頓住,委屈的淚水盈滿了眼眶,她這是何苦來著,她隻是喜歡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而已鑿冰洗衣,夜色深沉中,劈柴燒火,擔水滿缸,更過分的是,一天隻可以吃一頓飯,還隻能是米飯鹹菜!

“總有一天如何啊?”龍清踏著悠閑的步子而來,俊絕的嘴角裂到了耳根,眸光中盛滿了掩飾不住的笑意。

“很好笑嗎?”她狠狠的抽抽鼻子,將淚水咽回去,不服輸的斜瞅著他,不耐的開口。

“不好笑,隻是可憐!”

“我不用你可憐!”夢顏冷哼了一聲,賭氣似的開口,凍得紅腫的小手奮力的掄起鐵斧,將一塊塊果木劈成一樣大小的柴火。

“我說果木可憐,本來一斧頭就可以斃命,但是現在卻被你一下一下的**!”他懶懶的開口,緩緩的張張眼簾,清淡的眼眸緩緩的掃過夢顏凍得紅腫的臉。

“那我還對不起了!”氣結,夢顏不耐的大吼,一斧頭下去,木頭蹦起來,直直的飛向龍清,又快又狠。

“喂喂喂,你謀殺親……”他蹦起來,大聲的叫嚷著,突然一怔,被自己的話語嚇了一跳。

“親夫?誰啊?你啊?你不要白日做夢了,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你!”

“現在你已經嫁不出去了!”龍清不以為意,嫌棄的望了她凶狠的麵相一眼,整理了衣衫緩緩的開口。

“你……說什麽?”麵前一黑,夢顏幾乎要被氣的暈厥過去,身子不禁踉蹌了幾步,連一個小小的參將都要來欺負她嗎?

“你你……不要亂來哦,我隻是監工而已!”龍清一見,拔腿就跑。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砍你,你說的沒錯,我真的是沒人要了,我這麽令人討厭!令人厭惡!”一字一句從她的凍得發紫的櫻唇中吐出來,宛如發泄一般,她手上的斧頭一下一下的劈向了木頭,晶瑩的淚水卻順著她漲紅的臉中緩緩的撒落下來,滴在果木那嶄新的木茬上。

“……”龍清怔住,驚異的轉眸,她哭了嗎?一個不可一世的公主終於知道哭了嗎?他垂下眼簾,眸光中若有所思。

“你確定要如此的冒險?”冷飄香斜睨了一眼如煙,緩緩的開口,語氣中頗不為意。

“留下她才是冒險!”如煙冷聲道,眸光陰狠的嚇人,她的手上是一瓶砒霜,白色的瓶兒,紅色的蓋兒,瞧著漂亮,卻是要人命的最佳武器。

“她好歹是你的人,潛伏宮中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唇角冷冷的勾起來,帶了一抹諷刺。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要為天元盛獻身而已!”

“不要說是天元盛,是為你如煙一個人獻身!”冷飄香緩緩的從陰暗處走出來,麵上是不屑的冷笑。

“我是為了天元盛!”如煙反駁,望著三米高的圍牆輕輕的皺皺眉。

“既然來了,廢話就少說!”芊足一點,提氣丹田,黑影一晃,身子已經在圍牆之上,細細的瞧了院中的情形,回眸,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牆下,另一個黑影也騰躍起來,兩人一前一後閃進了一所庭院,那座庭院之上上書端俊王府四個鎏金大字。

京城中王爺不少,但是掛這塊牌匾的隻有一家,那就是十六王爺的府邸。

王府中靜幽的嚇人,偶爾有幾隊侍衛巡邏而來,也具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聲,一排排整齊的腳步聲唰唰的踏在冬日幹裂的土地上,響徹在寒澈入骨的冬夜中。

兩人避在假山下,避過了巡邏的侍衛,沿著清冷月光的院中幽徑,緩緩的上前,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片刻的功夫邊越過了角門,出了花園,來到後院中最向裏的一個角落,撥開一麵牆壁上常綠的藤葉,後麵赫然是一所鐵欞的牢籠。

“你怎會知道這裏是一座牢籠?”冷飄香不禁斜覷著如煙胸有成竹的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冷笑,細小的鐵絲伸到黝黑生鏽的大鐵鎖中,鎖頭應聲而落。

“你在外麵望風,有人來了,知會一聲,我自己進去!”如煙費力的扭開鐵門低聲道,警惕的環望了一眼,人閃身不見。

這座鐵牢外麵用假山掩護,裏麵卻沒有半個守衛,不知道是端俊漠然太過於自負還是如何,如煙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鐵牢的內部,在最後一間牢房中,她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宛如。

囚衣上鮮血斑斑,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淩亂的發絲遮擋住她的臉龐,她彎腰匍匐在地上,腳上手上是二十斤重的鐵鏈。

如煙的心中一沉,眸光瞬時幽暗下來,但是時間緊迫,她再次警惕的四處觀望之後,幽幽的喊道:“宛如!”

女人隻是動了一動,卻沒有將腦袋抬起來,她再喊了一聲,急急的拍了鐵欞,咣咣的聲音響徹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終於將女人吵醒。

“二當家!”有些有氣無力,但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宛如終於爬到了如煙的麵前,伸出骨瘦如柴的爪子須臾來一番劫後餘生的擁抱。

“我來救你!”短短的幾個字,如煙閃的比誰都快,那雙手上不滿沾滿了鮮血,還有蟑螂等寵物的屍體,她養尊處優慣了,怎麽會跟這種女人擁抱示好。

“謝謝二當家……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她不以為意的笑笑,一個月的囚禁早已經令她的肌膚失去了光澤,冷不丁的瞅上去,宛如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麵容上凝聚了嚇人的怨氣。

“既然不用,你就自己了斷吧!”也不客氣,將瓶子從懷中摸出來一丟,清脆的鐺鐺的聲音,沿著不平的地麵滑落到宛如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