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可執念(文)

雖然眾人並不見得明白為什麽要打屁/股針,但涉及公主玉體,大家也隻有都紛紛退了出去,在外麵等候。

片刻,打完針的秦芳走了出來,衝著姬流雲交代:“幫我照看好公主,我先去見一下客人。”說完就立刻往花廳趕,沒和那些太醫顧上交代,沒辦法,她還得趕緊的拿油菜籽啊!

姬流雲當下回屋守著公主,其他太醫對視一眼也都相繼跟了進去。

唯獨那譚太醫沒動,反而盯著秦芳的背影眼珠子亂轉了片刻後,朝著秦芳所住的院落方向而去。

……

“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二位久等了。”秦芳一進花廳立刻朝著兩人欠身道歉,侯子楚自是趕緊起身說著無妨的言語,而侯子嬌則是神遊太空一般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仿若不知道秦芳的到來。

“子嬌!”眼看妹子無禮,侯子楚沉了臉的出聲輕喝,可惜某人依然神遊,直到侯子楚非常不好意思的過去扯了她的胳膊,她才驚嚇回魂似的扭頭:“啊?”

“啊什麽?郡主來了!”侯子楚麵色更加不悅:“你這是再想什麽呢!”

“沒,沒什麽。”侯子嬌有些慌忙似的掩蓋著起身,繼而一看到秦芳,便徑直來到秦芳跟前朝著她就是一個江湖人士的鞠躬:“子嬌見過郡主姐姐,不知郡主姐姐這幾日可安好?”

姐姐?

秦芳驚訝於侯子嬌的話語,一時有些錯愕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侯子楚,侯子嬌便是立刻再言:“郡主姐姐何必驚訝?當日不是與我有賭約的嗎?我輸了賭約,便得鞠躬喊你一聲姐姐,尊你以長輩之禮的啊!”

秦芳沒說話,再次看向了侯子楚,因為她先前可是和侯子楚說好了,並不為難這個刁蠻的大小姐,也因此她根本就沒再提賭約的事。

侯子楚似乎也有些錯愕。他看著秦芳微微搖了一下頭,表示自己也不大明白,那邊侯子嬌竟就湊上來直接挽上了秦芳的胳膊:“姐姐不必看著我兄長,我知道你們護著我的臉麵不提賭約,可我若是言而無信。將來師父知道了。隻怕說我辱沒門風壞他名聲,所以我必然是應約的,更何況……郡主姐姐的確本事。我祖父現在不僅能下地行走,也能處理族中事務,毫無病態,衝這個,我就輸的心服口服,所以我可是真心佩服你的。”

秦芳聽著侯子楚一氣的言語,眨眨眼後,儼然不言語,隻是輕笑著看著她。

一個人如果能真的知錯。那的確是可喜的事,可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忽然之間就跟轉性了一般,變得知書達理,言辭懇切。她怎麽都覺得怪異,畢竟又無什麽大事發生給予刺激的,這轉變的未免太不合理了。

秦芳的態度讓侯子嬌有些摸不到邊,下意識的看向自家兄長,當即侯子楚言語:“子嬌說的是。郡主的好醫術的確讓我等佩服的,所以……”

“候家小姐。”秦芳此時忽而開口打斷了侯子楚的言語衝著那侯子嬌輕笑而言:“你叫我一聲姐姐,怕是要討個見麵禮的吧,不知道,你想要什麽?”

侯子楚和侯子嬌聞言都是眼中閃過一抹訝色,隨即侯子嬌竟是不好意思的一笑,拉扯著秦芳的胳膊:“姐姐這話可生分了,我叫您姐姐是真心的,真不圖什麽……”

“不圖就好,我這裏隻有一個偌大的空府,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若妹妹真和我要什麽,我還真是沒辦法呢,如今的你既然不圖什麽,那我就認了你這個妹妹吧!”秦芳立時言語著便轉頭看向了侯子楚:“候家公子,今日我認了你妹妹為姐妹,莫不是以後得喊你做大哥了?”

侯子楚一頓,隨即悻悻:“子楚惶恐,您是郡主,子楚我……”

“公子不要激動,卿歡隻是說句玩笑話,您是候家公子,我是卿家嫡女,身後都有自己的宅門,隻是興亡有別,且候家多年不涉政治,為保不牽連到候家,我就不喚您做大哥了,依然還是朋友之禮,望見諒!”

秦芳這話丟出來,侯子楚能怎麽言語?

難道說,我們做兄妹嗎?且不說,兩家背後家族的宗旨,隻他自己,就並非願意和她以兄妹相稱的,畢竟有些關係一旦定下,可就再難更改。

“好了,侯公子,不知我托您辦的事……”秦芳見他不應不答的頓在那裏,直接揭過此章免得尷尬,侯子楚當即言語:“哦,郡主您要的兩車胡菜籽我給您弄來了,就在前院。”

“有兩車嗎?那可太好了!”秦芳立時臉上有了一抹笑色,一旁的侯子嬌立刻言語:“本來是一車都難的,畢竟都已經送去了作坊,是我哥他收到郡主姐姐的信後,連夜趕去了作坊,從各個油坊把還沒用的胡菜籽的都收繳來,這才湊了兩車送過來的!”

“是嗎?那你都拿過來了,你們的榨油……”

“不礙事的,山上雖然隻試種了一批,僅有這些,但我候家並非隻有此處才有田地,別處也有嚐試,稍晚些就會把胡菜籽運送過來,不礙著榨油的,倒是郡主你這邊忽然急要那麽多說與急救公主有關,候家怎敢不盡力呢?”

秦芳聞言當即表達了感謝之意,而後閑聊了幾句,就暗示自己還得忙公主那裏,當下侯子楚就拉著侯子嬌告辭而出,秦芳也就趕緊的叫人幫著搬了那些油菜籽進院,好忙著再多配置出一些批次的青黴素來。

“你怎麽忽然學會低頭了?”出了卿王府上了自家馬車,侯子楚立刻問著坐在對麵的妹子:“你不會今天非要和我一起來,就是為了認這個賭約吧?”

“我願賭服輸,不行嗎?”侯子嬌昂著下巴一臉驕色。

侯子楚眨眨眼:“子嬌,是不是祖父叫你認她為姐姐的?”

話音一出,侯子嬌便是詫異的看向侯子楚:“誒?你猜到了?”

侯子楚聞言立時輕咬了唇是一言不發,侯子嬌眨眨眼後輕笑而言:“哥,祖父也是為咱們候家好,那郡主可是蒼公子的人,你還是別惦念著了吧!”

侯子楚咬著唇依然不說話,侯子嬌見他壓根不打岔,手腳並用的爬到兄長身邊而後從懷裏摸出一個錦囊遞給了侯子楚:“喏,祖父叫我給你的。”

“給我?”侯子楚的眉眼一挑,隨即伸手接過。

“對啊,祖父說了,要是你對我認姐一事不讚同或者悶悶不樂,就叫我給你這個。”侯子嬌說著興奮的晃了兄長的胳膊:“快拆開看看,裏麵裝了什麽啊!”

侯子楚深吸一口氣,立時拆了錦囊,但見內裏是一方帛書,而其上則寫著幾行字:“族長之責,一族當先,需有舍有得;何為舍,何為得?因私因小可舍,保家立族可得,一女子怎能與一族相比?斷了妄念,做對兄妹也是不錯!”

“祖父寫的這都什麽啊?”一旁側目的侯子嬌當即瞧望著蹙眉輕喃,侯子楚聞言則將手中帛書緊攥:“祖父他是告訴我,不可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