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再想想嗎?就那個男人有什麽很明顯的外貌特征?”黎初焦急道,這個真的很關鍵,非常關鍵。
“別著急,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大爺也看出來黎初的著急,努力回憶當時的場景,有什麽特征呢?想想啊,想想,想到了!
“我想起來了!”
大爺一開口,黎初跟容景珩對視一眼,“您說。”
“那人臉上有一道疤,大概從...”大爺想了下要怎麽形容,最後決定在自己身上筆畫,“大概從這兒到這兒。”
大爺比劃的是左側眉梢到左耳上半處,黎處臉色變了變,她沉聲道:“您確定嗎?沒有記錯?”
大爺現在肯定了,“剛才不確定,但是說出來就確定了,我能肯定就是,因為那時候我還問了一嘴那道傷疤怎麽來的,但是那人沒說。”
黎初一時間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眯著眼睛沉默了好久,然後繼續問道:“那您還記得是誰領養了我嗎?”
大爺微微一怔,隨後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他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溫暖和感慨:“我記得那天,天空很藍,陽光很好,就像今天這樣。一對夫妻走進了福利院,他們看起來很特別,與這裏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黎初急切地問:“那對夫妻長什麽樣呢?”
大爺閉上眼睛,仿佛在腦海中重現那個場景:“男人高大挺拔,穿著筆挺的西裝,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嚴肅的神情,不苟言笑。而女人則溫婉嫻靜,她的眼神裏有一種書香氣息,很有氣質。她看著你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溫柔和愛意。”
黎初下意識想到的黎誌安和蔣舒,光說氣質就非常符合,她繼續問道:“那他們是怎麽領養我的呢?這麽多人,為什麽挑中我?”
大爺點點頭說:“這個也是當年很多人不理解的,他們來到福利院後,直接指定要領養你。院長還問過他們要不要多看看其它孩子,但是他們直接拒絕了,就說隻要你。
院長問原因,他們說的是你看起來特別可愛,眼神裏充滿了聰慧和靈動。”
黎初心中的疑惑解開了又像是沒解開,因為感覺解開了這個又多了那個,她給大爺道謝:“謝謝您。”
大爺微笑著擺擺手說:“不用客氣,孩子。看到你現在過得這麽幸福,我也很開心。”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那對夫妻真的很特別。他們不僅給了你一個溫暖的家,還每年都給福利院捐錢和物資,幫助改善這裏的環境和設施。他們的善良和慷慨,讓我們都感到很感動。”
“知道了,謝謝大爺。”黎初再次道謝,拉著容景珩回到車上,說不清楚自己現在什麽心情,“大爺說的那個男人,送我來的那個男人,我能肯定,我不認識,他到底是誰?領養我的肯定就是我爸媽了,但是他們為什麽會一來就指定要我?我當時也沒有出眾到這個地步吧?
還有,我爸媽為什麽不生小孩反而要來領養,這麽多年我從來沒聽過他們有什麽病。而且,就算要領養,為什麽要跑到千裏之外的雲城來?在京城領養一個不好嗎?最後,我為什麽不記得了,關於福利院的記憶,我全都沒有了。”
黎初一問接著一問,感覺來這一趟她問題不減反增,她的身份依舊成謎,要不要打電話問清楚,黎初現在很糾結。
她側頭看向容景珩的時候,發現容景珩也在看著她,隻不過表情複雜,有一種想說但是不能說的感覺,黎初語氣平淡,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在容景珩開口前,黎初警告:“最好不要騙我,你知道我隻要我想,就沒有查不到的事情。所以你最好實話實說。”
容景珩歎口氣,深深地看了黎初一眼。
【初初最終還是要知道的】
【沒想到這麽快】
【她能承受的住這個打擊嗎?】
“說。”黎初聲音越發冷。
容景珩沒有說話,反而撥通了黎誌安的電話,黎誌安接的很快,“喂,找我什麽事啊?”
“我們在福利院。”容景珩隻說了這麽一句話,那頭的黎誌安就沉默了,好半晌才再次發出聲音,“你們...”
“初初知道了,她不是親生的。”容景珩再次扔出一個重磅炸彈,電話開的擴音,黎初清晰地聽到那頭重物落地的聲音,黎誌安的聲線逐漸不穩,“你們現在在一起?”
“我在。”黎初出聲,她心情複雜,被蒙在鼓裏這麽多年,但是黎誌安和蔣舒真的待她如親生的一樣,這麽多年全由著她任性胡鬧。
所以她對黎誌安和蔣舒是感激的,現在也是,她隻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當年的事情,你們查清楚了是嗎?誰把我送到孤兒院的,你們都知道了是嗎?”
黎誌安又沉默了很久,仿佛這件事情他難以啟齒,說出來真的很痛心,“景珩,你給初初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了。”
容景珩也覺得告訴黎初這件事情很殘忍,但是不得不說,他整理一下措辭,想等會兒說出來的話,盡量不傷到黎初。
“你的確不是親生的,當年送你來福利院的,是陳霖從的人。”
陳霖從,蘇家的二家主,一個憑一己之力,身為外姓坐上蘇家家主位置的人。
黎初的神情有些恍惚,容景珩說的話被一個字一個字拆解在她腦海中環繞,絲毫不敢想象這幾個字竟然能夠連成一句話,一句顛覆她三觀的話。
她的唇有些哆嗦,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我是陳霖從的女兒?我敵對了這麽多年的蘇家家主,是我爸爸?”
容景珩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這種身份的轉變,普通人都不能一下子接受,更何況黎初這種帶有特殊性質的家庭,世家的爭端是刻在骨子裏的,接受了這麽多年的教育,黎初的潛意識就是在告訴她,蘇家就是她的對家。
現在卻告訴她,她是蘇家的人,是蘇家二家主的女兒,一直生她養她的黎家,才應該是她敵對的家族。她怎麽可能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