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深的話令我啞口無言,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了。

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隻是我從他的眼神中沒有看到一點兒溫度,仿佛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他根本不認識我。

我抿了抿唇,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我笑著說:“林總,你是貴人多忘事,當然不會記得我了,不過我對林總可是記憶深刻。”

“噢?是嗎?”林靖深輕笑著,他說:“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搭訕嗎?”

“本來是的,可林總這麽高冷,我有點兒害怕了,所以還是算了吧!”我淡淡地說著:“既然林總在忙,那麽我就不打擾了。”

話說完,我便轉身想走,可剛剛轉過身,就聽到林靖深命令道:“湯言,你敢走試試看!”

林靖深的話裏充滿了嚴厲跟威脅,我扭頭望著他笑了笑:“為什麽不敢?”

我的性格就是這樣,越是不讓我做的事情,我越是敢做。

我真的很不喜歡被人威脅或者命令。

我看著林靖深,邁起腳步朝前走,剛走了幾步,突然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裏,我下意識看過來,是陸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我立刻退後一步,與陸楓保持距離,他的手還握著我的肩膀,輕聲問了句:“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陸楓鬆開我,朝林靖深看過去,他說:“林總好巧!”

“好巧!”林靖深也淡淡地應道。

陸楓從我身旁經過走向林靖深,他說:“林總,是來視察工作的?”

“陸總你呢?是來做什麽的?”林靖深沒有回應陸楓的話,而是反問他,陸楓微微一笑,扭頭看向我,隨後才說:“我跟小言過來看戒指的。”

我眨了眨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總覺得陸楓這話怎麽聽都覺得有點兒別扭。

我抬眼看向林靖深,卻發現他的表情十分難看,但他嘴邊仍舊泛著笑容,他不冷不熱地說:“噢?陸總要結婚了?”

“我倒想,隻是佳人不願意。”

“聽湯言說,陸總的女朋友是她的表妹,陸總若是迫不及待想結婚,大可讓湯言幫幫你,我想以湯言的能力一定能把事情辦得很完美,還是說陸總其實另有目的?”

林靖深步步緊逼,讓陸楓一時有些無措,陸楓愣了愣,半秒後才珊珊笑了笑,他說:“林總說的是,不過我跟小言今天隻是來工作而已。”

“工作?陸氏也改行做公關了?”

“那倒不是。”陸楓直視著林靖深,淡淡答道:“不過小言暫時在陸氏工作。”

“是嗎?那真是恭喜陸總了。”林靖深不冷不熱地說道,他冷厲地眼神掃了我一眼,讓我渾身都像是被鞭打了一般。

這時,趙秘書在一旁催促林靖深,但林靖深卻沒有動,反而是陸楓主動出聲說:“既然林總還有工作,那麽我們就不打擾了。”

陸楓走到一旁,替林靖深讓了路,林靖深這才邁起修長的步伐朝前走去,在經過我身旁的時候,他的眼神像是要將我吞噬一樣,我隻能抿著唇不去看他。

望著林靖深漸漸走遠的背影,我一時看入了神,陸楓不知何時走到我身旁,他輕聲道:“小言,他已經走遠了。”

我隱約到,淡淡地嗯了聲,然後這才後知後覺是陸楓的聲音,我扭頭看向陸楓,深吸了口氣先走近A&N專櫃了。

之後我有些走神,很多話都沒有聽進去,陸楓也看出我不在狀態,所以就提前結束工作了。

結束工作後,陸楓讓吳彥先走,然後他開車送我回公寓。

我沒有拒絕,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畢竟我們現在是工作需要,如果我一味的逃避隻會影響自己。

回去的路上,陸楓主動問我:“小言,你是不是喜歡林靖深?”

我沉默著,將陸楓的話在心裏默默問了自己兩遍,然後才回答陸楓:“對啊,我喜歡他。”

陸楓突然將車子靠邊停下,他側過身,望著我,試探性地問:“小言,喜歡跟愛是兩個性質的問題,你問問自己,你是喜歡還是愛?”

我也看著陸楓,幾秒後,我才應道:“我喜歡他,還沒有達到愛的地步。”我很清楚自己心裏對別人的感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愛亦如此。

我深吸了口氣說道:“陸楓,我隻是愛自己。”

我的話,想一個自私的人。

可誰又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呢?

因為沒人愛我,隻有我自己愛自己,所有我的愛當然要吝嗇些。

我的話說完,車裏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陸楓也許久都沒說話,一直到我提醒他:“這裏不能停車太久,快開車吧!”

“湯言,你真的隻愛自己而已嗎?”陸楓沒有理會,而是認真地問我。

我看著他,笑了笑:“當然,陸楓,你知道我的,我不會騙人的。”

陸楓沒在說話,他神回頭朝前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幾分鍾後,他才踩下油門開車了。

陸楓把我送回公寓,沒有在像之前一樣,而是等我下車後便離開了。

回到公寓,我洗了澡躺在**休息,剛想睡著的時候手機就響了,是岑溪打來的。

我立刻按下接聽鍵,那頭跟著傳來岑溪的聲音。

“小言,你在哪裏?現在過來一下渝城酒店好嗎?”

“岑溪,你消失這麽久去哪裏了啊?”我沒有回應岑溪的話,而是焦急地問她,整個人也跟著從**坐起身。

岑溪不緊不慢地說:“你快來,來了我慢慢跟你說,對了,你給我帶一套衣服過來,我要一件高領的。”

說完她又把房間號報了一遍,然後催促我快點過去,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覺得莫名其妙,可還是立刻換衣服,又給她找了一件沒穿過的衣服帶過去。

我趕到渝城酒店,乘電梯去了岑溪在電話裏說的房間號碼,當她打開門的時候,我腦子裏浮現出一句話,她被人強|奸了。

我瞪著眼望著岑溪,岑溪很淡定的伸手將我拉進去,然後把門關上,她奪過我手裏的衣服,當著我的麵兒脫掉身上的浴巾開始慢條斯理的穿,雖然我也經曆過男女之事,可岑溪身上真的讓我眼目一新,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痕跡,**更是不堪入眼。

趁著她換衣服的空擋,我掃了一圈臥室,一片狼藉。

一旁的沙發也亂糟糟,我皺了皺眉,幹脆直接坐在了茶幾上,我雙手環抱胸前,皺眉直視著岑溪。

等她換好衣服後,她從包裏點燃一根煙,然後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她說:“好了,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我點了點頭,我問:“你跟韓易成怎麽回事?”

“他就是個賤人,不,說他是賤人,賤人兩個字都要抗議,韓易成不是人,他劈腿了,劈的還是我表姐蔡文荔那朵二手花,這對狗男女背著我搞了好幾個月,要不是我上個禮拜回家突然提前回來了,恐怕我至今都還不知道他倆早就暗度陳倉了。”

岑溪說著,猛吸了一口煙。

她所說的,正是我那天看到的,但我並沒想到,蔡文荔跟韓易成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

我問岑溪:“那你表姐夫呢?他知道嗎?你剛剛不會是跟你表姐夫滾了吧?”

“蔡文荔瞞著我們早就離婚了,我現在隻覺得惡心,他倆睡我的床,還在我睡的**做那種事情,我想想都反胃。”

岑溪一邊說一邊抽煙,我看不下去了,伸手奪過她手裏的煙丟進煙灰缸掐滅。

我站起身,走到房間的落地窗前,我說:“幸好你倆沒結婚,不然你就是二婚了。”我淡笑著調侃,我跟岑溪之前,不需要安慰,安慰反倒顯得我們之間生疏了。

岑溪消失這麽長時間,她現在既然能夠出現,那麽我想她一定是走出來了。

岑溪走到我身後,她伸手抱著我,言語曖昧道:“不如我倆在一起湊合算了。”

“不要,我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謝謝!”我推開她,與她保持著距離。

她輕哼一聲:“狠心,我都被綠了,你就不能犧牲自己安慰我麽?”

“你現在被綠,總比結婚後被綠要好吧?”

“湯言,你知道嗎?剛知道的時候,我成日成夜不睡覺,每天都是喝酒,當我看到自己憔悴的猶如一張五十歲老女人的樣子時,我才開始意識到,如果在繼續這麽下去,我恐怕就真的毀了。”

“我一個人出去旅遊,一個人走了很多地方,我突然想清楚了,誰一輩子不會遇到那麽幾個渣渣啊?我就當自己被狗咬了,而且還咬了這麽多年,我要趁著沒有狂犬病發作的時候離開,我才能活得更好,我甚至還覺得要感謝韓易成跟蔡文荔,我真的很明白你為什麽對我說,誰都靠不住,誰都不是誰一輩子的依靠,隻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支撐跟依靠,除了自己沒人會比自己更愛自己了。”

岑溪的話說完,我們沉默望著對方,她眼底裏泛著淚光,眼圈都紅透了。

我走過去挽著她的手,我說:“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發現的,怪我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沒有陪著你,以後不會了。”

“別這樣說,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想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你麵前。”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昨晚?”我鬆開岑溪,伸手指著身後的淩亂,我說:“你不會是.....?”

“湯言,你能盼著我好嗎?”岑溪看穿我想說什麽,她說:“姐姐我昨晚在酒吧遇到了一個大叔,看樣子應該三十多歲,而且還挺有男人味的,所以就主動搭訕,最後成功把他睡了。”

“我怎麽覺得是你被人家睡啊?”

“你別拆穿我行嗎?”岑溪白了我一眼不肯承認,她說:“其實我豔遇了。”

“豔遇?對方是什麽人啊?”

“男人。”

岑溪不肯說太多,還說他倆留了聯係,等以後確定後在介紹我們認識,看她這神神秘秘地樣子,我估計應該是第二春開辟了。

.....

晚上,我跟岑溪去了魅色酒吧,自從除了宋哲的事情後,我就很少來酒吧了。

到了酒吧,我們一人點了一杯雞尾酒,坐在吧台前調|戲酒保,酒保是新來的,一個很年輕的小鮮肉,被我跟岑溪調侃的臉紅心跳不敢說話了。

正當我們玩的正盡興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頭看過去,是阮瑩瑩。

我一愣,問:“你怎麽在這裏?”

“有空聊兩句嗎?”

“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我淡淡道,一旁的岑溪也注意到了阮瑩瑩,她見過,所以也是認識的,岑溪說:“我說阮瑩瑩,你怎麽陰魂不散啊?”

“湯言,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隻是想跟你聊聊而已,怎麽?你敢嗎?”阮瑩瑩皺眉看了看岑溪,然後望著我微笑道。

我站起身,伸手端起酒抿了口,我說:“阮瑩瑩,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知道我要是不想,你無論說什麽也激不到我。”

“湯言,我想跟你聊關於林靖深的事情,你應該會感興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麽認識林靖深嗎?還有宋哲給我的那筆錢你就不想知道去哪裏了嗎?”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湯言,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看清林靖深的真實麵目?”

“阮瑩瑩,有些話說錯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阮瑩瑩輕笑道:“我的代價早就付出了,我還怕什麽?”

我蹙眉看了看阮瑩瑩,然後開口道:“好,我願意跟你聊,走吧!”我放下酒杯,對岑溪說:“你先回去,一會兒我自己打車走。”

“小言,你真跟她去啊?”

“沒事,她都不怕我怕什麽,一個小時我還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報警。”

我跟著阮瑩瑩走出酒吧,她把我帶到一家咖啡廳,坐下後,她問我喝什麽,我搖了搖頭:“不了,你要跟我聊什麽就直說吧!”我淡淡地笑著:“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