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龍威 下

焦作借著酒勁半醉半醒的站在廟台之上,握著酒杯的手往前一指質問著皇帝,“冰縣饑民成群,皇帝老兒竟然再次大擺宴席,隻為群臣壓驚?這等消耗,隻怕是送到冰縣,足夠當地的老百姓吃上一年有餘了,難道就不覺得羞愧。”

這話一出口,他便來了興致,開始一一數落起來,驚得群臣膛目結舌。

焦作出言不遜,而且還當著皇帝與眾臣的麵數落皇帝,這分明是在讓台下的群成以及外來使節看笑話。

皇帝蕭天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個侍衛察覺到皇帝的表情立馬上前將焦作拿下,焦作本想反抗,隻是一人難敵眾人,隻得被他們硬生生的給拿了下來,一個侍衛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一杯酒迎麵潑了去,兩個押著他胳膊的侍衛一人一腳在焦作的膝關節上一踢,焦作頓時沒了重心的跪了下去。

兩遍押著他的侍衛將他的頭往前一按,頓時他的醉意全無,全身一顫,一臉哭腔的大聲喊著,“皇上饒命,微臣一時酒興,皇上饒命啊。”

蕭天已氣得咬牙且此,隻是想到先前自己的話,又不得不礙於麵子,不好發作,抬眼看了看台下外來的使節,他們正等待著皇帝的口諭。

莫紫林看著蕭海陽坐立難安的樣子,也為他捏了把汗,她知道他一定會出手,於是也就安心的坐著靜觀其變,再抬頭時發現對麵的蕭海諾正朝這邊看了過來,隻是他的目光不是自己而是海諾,他依舊那般冷漠,如千年冰山。不自覺的就想知道冰冷的人要何種溫柔的人兒才能將他融化,她不由得斜眼看了看他旁邊的安靜,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安靜覺得不是那個能將蕭海諾融化的人兒。

莫紫林忽覺身旁人影一長,果不其然是蕭海陽站了起來。

蕭海陽本也十分的顧及,但也不忍心見焦作這樣的直言之士白白被斬首或者什麽,要知道忠言逆耳利於行,自古多少忠言之士為了進獻忠言死於非命,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焦作,知其是難得的賢臣,隻是皇帝是何等人物,怎可讓他這般數落,再加上有外國使節,這讓皇帝更加的沒顏麵,要是沒個人替他說話,恐怕這台麵一時難得下來,隻是父皇這會臉上的擔憂卻多過了憤怒,難道他也……。

蕭海陽雙手一拱做了個稟告的姿勢,“父皇息怒,兒臣有話稟奏。”

“講!”蕭天見蕭海陽起身,知其是為焦作說好話來了,簡單的一個字將僵局拉開。

“兒臣知焦作言語冒犯父皇,隻是焦作所說也無不如是。”蕭海陽簡短的話語卻說地十分明白。

江北一代年年災旱,民不聊生,這些蕭天本是知道的,隻是他本年年都從國庫撥去千萬兩黃金救災,這會竟然有人當庭辱罵,他也是心知肚明中間必有貪官。隻是這台麵要如何收場,他皇帝的麵子將置於何地?若是讓外來的使節傳揚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蕭海陽見蕭天半天沒說話,隻是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於是急忙補充道,“還望父皇三思,焦作固然有冒犯之罪,但是他也是一片苦心,為了黎明百姓,父皇從輕發落。”

蕭天見群臣的麵色沉重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皇兒這是在為誰求情呢?”

蕭海陽抬頭迎上蕭天一臉的笑容詫異的看著他。

蕭天再次哈哈大笑了幾聲,“寡人有說他有罪嗎?”

聽了皇帝的話後下麵一片漠然,有失落的,也有高興的,和先前一樣,什麽表情的都有,千姿百態。

莫紫林知道皇帝礙於顏麵不得不如是,更何況海陽有意無意的給皇帝找了台階下,他沒理由不借著台階下。

群臣異口同聲的稱讚到,“吾皇英明。”雖然他們心裏都有各自的猜念,但是至少口頭上是一致的。

莫紫林暗自咂舌隻得附和著人群叫著,“吾皇英明!”皇帝隻不過是履行了自己的戲言,這也叫英明,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帝英明再哪裏,說他聰明倒還是有點的,至於英明嘛……現在莫紫林也不敢妄加評價,畢竟接觸得少,實在是不甚了解,隻不過在她心裏這裏立即和她剛來的時候有了宣明的爭議,這裏並非象她剛才剛剛看到的那麽和諧那麽好,是非之地,伴君如伴虎啊,自古如此。

蕭天擺了擺手,蕭海陽默默的坐了回去,侍衛也連忙將焦作鬆開,讓他乖乖的退了下去。

蕭海諾冷冰冰的一笑,十分不屑的樣子,他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所以剛才一直未動聲色。

歌換了一首又一首,舞換了一支又一支,雖然都是些非常經典的舞蹈與歌妓,但是莫紫林卻完全沒有了心情,她時不時的會將目光瞟向焦作,隻是焦作已決然不再喝酒,任憑周圍的人如何的勸說他都一一的回絕。

焦作想來自己也十分的惱羞,自己也是個飽讀私塾的人,竟然當眾辱罵皇帝,心裏十分的難受,隻是這件事既然驚了聖駕,想必應該會盡快處理了吧,這也讓他稍稍安了些心。

莫紫林輕輕扯了扯蕭海陽的衣袖,“我們去走走吧!”她實在是坐不住了,本以為自己的要求在這種場合下有些過分,沒想到蕭海陽竟然一口答應了。

莫紫林看了看對麵空空如也的位置,她之所以想要去走走最大的原因是有機會可以遇到蕭海諾。

蕭海陽起身向蕭天的方向欠了個安,見蕭天點頭後他領著莫紫林從人後出了亭廟。

蕭海陽指了指前麵一些花園說,“前麵,和更前麵都屬於禦花園的範疇,我帶你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