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讓人知曉不就行了!”
淩熠辰眉宇間閃過一抹狡黠,語氣顯得越發輕鬆,“或者,我向大哥討要你如何?一個丫鬟而已,他應該不會那麽小氣。”
嫣然心頭一顫,還未來得及深入思考這份提議的可行性,淩熠辰的話語已經急轉直下,他那雙桃花眼中充滿了冰冷與玩味,“不過,你現在就如此不聽話,我怎能確定將來你不會日日違抗於我。要知道,哪怕是想要養條狗,也要挑一條聽話的。”
嫣然眉頭微蹙,雙手緊握成拳,內心湧動著複雜的感受。
即便是最堅硬的石像,麵對這樣接二連三的戲弄,也難免會激起幾分憤怒。
她纖細的身軀重重撞向地麵,聲音中卻充滿了不容質疑的堅決與傲骨,“我雖卑微,但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不是任人擺布的玩物。雖是被賣入府中,但我是大公子的侍女,與二少爺並無瓜葛。所以,您無權索要我,我遵從的也隻能是大公子的命令。”
“嗯,真是學得快,用得也快。剛教你不要在欺壓麵前低頭,你就立刻用來反抗我。學習的速度和效果,確實令人刮目相看。”
淩熠辰的眼神逐漸凝結,寒意逼人,他猛地扣住她的下巴,將她強行拉近自己,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的臉頰上遊走,力道恰好,強迫她不得不轉頭麵對他,然後在她雪白的頸部輕輕咬了一口。
頸部肌膚敏感而脆弱,被這樣的動作刺激,嫣然痛得幾乎倒吸一口氣,卻也不敢過分掙紮,生怕這位行事瘋狂的淩熠辰真的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來。
但緊接著,那疼痛迅速轉化為一種奇異的酥麻感,仿佛在挑逗著她的神經。
房間裏,隻餘下她極力壓抑的喘息聲,在靜謐中回**。
淩熠辰神情恍惚,隨即鬆開她,注視著手背上的濕潤痕跡,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淚水。
“你這倔強的人兒!”
他低語。
她的麵頰上濕潤一片,順著柔美的肌膚緩緩滑落,就像是被緊緊束縛的小獸,外表看似柔弱,盡管隨時都可能因害怕而流淚,但此刻卻沒有半點乞求憐憫的意思,雙眼瞪得圓圓的,仿佛隨時準備反擊。
淩熠辰覺得有些好笑,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隨之而出。
他手上的力量隨之一鬆,嫣然趁機跌坐在地上,捂著酸痛的臉龐抬頭望去,隻見那潔白的衣衫迅速被鮮血染紅,那刺目的顏色令人觸目驚心。
“快來人啊!”
她出於本能地伸手想去擦拭,卻意外地扯鬆了淩熠辰的衣服,暴露出了他小麥色胸膛上一處未加妥善包紮的傷口。
那原本應該是被胡亂包裹的創傷,此刻卻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深邃的黑洞,仿佛隨時都可能顯露出底下森然的白骨,彰顯著傷勢的嚴重性。
嫣然驚呼出聲,猛然想起帶來的藥物,急忙轉身去取。
然而,她的手指還未碰到藥瓶,另一隻更快的手輕輕一拂,那細長的瓶子便偏斜了方向,沿著桌麵滾落,最終碎裂成了一地的碎片。
“你為何要這麽做!”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可置信與驚慌。
“不準用。”
淩熠辰半闔著眼,語帶陰沉,仿佛烏雲遮蔽的天空,威脅之意在每一個字節間遊走:“否則,我就把你丟到外麵,讓所有人目睹我如何待你。”
聲音低沉,如同夜半深林中的低吼,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嫣然怒火中燒,心髒砰砰直跳,仿佛要衝破胸腔的束縛。
此生從未遇見過如此可惡之人,讓她覺得自己不該插手這惡魔的事宜,卻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難以抽身離去。
見他眼中那份不易察覺的抗拒與掙紮,話到嘴邊又咽下,她的心忽然柔軟了幾分,如同春日融化的雪水,悄無聲息。
“屏風之後有醫藥箱。”
淩熠辰的聲音忽然低沉,似乎在告訴一個不願被發現的秘密。
嫣然猛然回過神來,步伐加快,幾乎是在奔跑中靠近屏風,隻見一木製藥箱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等待已久。
打開一看,各種顏色的紗布、藥膏一應俱全,排列得井井有條,仿佛是對主人生活習慣的忠誠守護。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藥箱,走到桌旁,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適才的喧囂已悄然散去,院內靜謐得有些詭異,仿佛所有人都默契地選擇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那恐怖的傷口仍舊汩汩流血,仿佛一條不願停歇的小溪,訴說著疼痛與不屈。
嫣然遲疑了,但在醫者本能的驅使下,她最終還是找出了創傷藥,每撒一粒,都如細雨落入池塘,輕柔且精準,生怕驚擾了傷口的寧靜。
她的指尖偶爾觸碰到他灼熱的胸膛,如同觸摸到了夏日烈陽,不由自主地顫抖,卻依然不敢放鬆,生怕引起他的不適。
然而,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遊離,落在了別處。
那是一幅複雜的畫麵,新傷舊痕交織,如同一張被歲月精心雕琢的地圖,記錄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展現在淩熠辰強健的身軀上。
麵對這些傷痕,淩熠辰似乎已習以為常,他的表情未有一絲波動,眉頭未皺,顯示出一種超乎常人的堅韌或是麻木。
他凝視著地麵上的碎片,眼神空洞而深遠,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無人能懂。
“真是可惜了這等良藥,大少爺特地吩咐賤妾送來的。”
嫣然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懊惱,盡管她對藥材並不精通,但從那精致到極致的容器就能看出,這份藥物價值連城,足以成為任何藏品館的驕傲。
這樣優雅的容器中承載的,絕非凡物,若是沒有意外破裂,對傷口的恢複定然大有助益,何至於讓他承受這份苦楚。
“遺憾嗎?嗬……”
正當嫣然努力將紗布纏繞,費力係緊結扣之時,耳邊傳來他那自嘲般的輕笑,心弦仿佛被無形之手輕輕撥動,泛起一圈圈漣漪,鼻尖一酸,她挺直了脊背,試圖隱藏內心的微妙變化。
淩熠辰的表情似乎在這瞬間變得柔和,不再是先前的冷漠。
“丫頭,章州可還有什麽讓你牽掛之人!”
話題的突轉讓人措手不及,仿佛一陣春風拂過寒冬,讓嫣然怔了一怔,旋即低下頭,聲音沉穩:“沒有。”
淩熠辰的眉宇微蹙,目光深邃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探究她話語背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