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日夜不停的趕路,終於在六日追上了謝老爹的隊伍。
謝鈺翻身下馬,謝老爹的崔副將立即上前,驚訝溢於言表,“將軍,您怎麽來了!”
眾人都知道這是一場沉重,又不得不打得仗,所以,都在期盼著老天能開眼,沒想到真把謝鈺盼來了。
“父親在哪?快帶我過去!”
謝鈺一刻也不能等了,他必須立即找到父親,告知他糧草的事。
此次出征的都是謝家軍,聖上明擺著,想要置謝家於萬劫不複。
他寧願失去北疆這一塊國土,也要將謝家軍埋葬在此。
崔副將看著謝鈺麵色沉重,立即將人帶了過去。
“侯爺,您看誰來呢?”
謝老爹緊皺的眉抬了起來,看到來人是謝鈺後,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既然來了,就過來,我們共同商議一下,這仗如何打?!”
謝鈺坐了下來,花棠侯在一旁,見了侯爺,兩人平靜的頷首示意。
“父親,此番前來,是為了謝家軍的生怕存亡而來的。”
謝老爹當然知道謝鈺的言下之意,所以,追問道,“你且說來!我本以為皇上不會那麽快要我謝家軍的命,沒想到,我害怕高估了皇上。”
“李公公秘密遞信給我,糧草是假的。”
“什麽?怎麽會是假的?”
謝老爹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來之前他明明再三檢查了糧草,才上路的。
“崔副將,速速去查清!”
崔副將領命立即出了營帳,隨即,又說了一個令謝老爹震驚的事,“思葭,可是舅舅的親生女兒?”
謝老爹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如此問。
“為什麽這麽問?”
謝鈺十分擔憂衛氏的安危,所以,臨行前,他將府中的侍衛都增加了兩倍,又交代了官家,修繕密道,到時候以便逃跑。
所以,他解釋道,“李公公說這一切都是思葭建議皇上這麽做的。而且,他還聽到,思葭說她本根不是什麽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她恨衛家,恨謝家。”
謝老爹聽聞此處,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回想起曾經將衛思葭接近府時的情況。
“那時,你舅舅戰死,舅母自縊,我去到衛家時,衛家就隻有她一個小孩了,帶著她的老嬤嬤說她就是你舅舅的女兒。現在細細想來,確實有很多疑點。”
謝鈺沉了一口氣,“此事我沒有跟母親說,她視思葭為衛家最後的血脈,她無論如何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但是,父親,你我都出了盛京,想必,皇上跟思葭不會輕易放過母親的。我雖已經交代了官家,修繕溫泉下的密道,但是,仍舊擔心母親不願相信思葭要殺她。”
“你做的很好了!聽天由命吧!”
謝老爹一副視死如歸的決絕模樣,令謝鈺生生的感到無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謝老爹望著手裏的書簡,悵然若失的說出了這句話。
想他忠勇侯府,滿門忠烈,如今卻落到了這個境地,確實十分諷刺,若是他的死,能讓皇上醒悟,那也是值了的。
隻是,這個皇上,實在太令他心寒了。
沒一會兒,崔副將焦急得前來匯報,“大事不好了,侯爺,將軍,那些糧草,隻有麵上的幾袋是真的,下麵的都是摻了沙土的草殼。能吃的糧草,還在統計中,待統計好了,臣再報。”
聽聞於此,謝老爹無奈的合上了眼。
謝鈺則平靜道。“盡快統計,如今,離抵達北疆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看能不能在沿途購買。”
見狀,花棠自告奮勇,“伯父,花棠有法子籌糧,還請伯父允許!”
謝鈺剛想拒絕,但是很快想到,皇上既然想置謝家軍於死地,沒有給糧草,想必這整個官道上的糧草他們都不能得到,所以,隻能以私人名義去買。所以,花棠的身份再合適不過。
“我陪你去!父親,籌集糧草的事,就交給兒子去辦,您盡管放心!”
謝老爹欣慰的看著花棠跟謝鈺,這一仗他得打,還得打的漂亮。
很快,幾人簡單的商定後,謝鈺跟著花棠帶領了二十來人出了軍營。
軍隊為了不引起**,走的都是人跡稀少得地方。
所以,謝鈺一行人,快速的穿行在密林中,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官道上。
他指著前方的城鎮,“按照地圖上顯示,前方應該是清水縣。清水縣雖然不是特別富庶,但是,此地盛產玉米等農作物,我們可以去購買大量的玉米麵。”
花棠聞言,突然想到,“本地的糧商應該都與官服有勾結,如何從他們手上買糧食?”
“確實是個難題!”
謝鈺沉思著。
一行人在入城前,做了裝扮,模樣像極了盛京來的商人。
幾人來到城中,先是找了一家客棧歇息,給馬匹喂足糧草。
謝鈺帶著花棠兩人來到一出柳字號的糧鋪。
老板,見兩人衣著華貴,一看就是有錢人,便熱情的招呼過來,“二位貴人,可是要采購糧食?”
“嗯!老板你們這有多少玉米麵?”
聽到玉米麵,老板頓時來了興趣,“有,剛收上來的一批大約五千石。”
“全要了!”
謝鈺暢快道,“你還能調到多少貨?”
老板狐疑的看了一眼謝鈺,雖然官府已經出了告示不能大批量買賣糧食,以免造成恐慌,但是,眼下這一年的貨一天就能賣出去,哪能不心動?!
“您要多少?”
“越多越好!”
隨即,花棠掏出一個錢袋子,露出一塊金燦燦的角,“老板,我家爺向來做生意,直爽幹脆,從來都是坐一道生意,若是幹幹澀澀,每個爽快,我家爺是不會做第二次的。”
老板也聽得懂,但是看到那黃金,頓時,失去了理智,“好好好,但是,為了掩人耳目,這貨不能同時發,隻能一批批的走,而且要分不同的路走。”
“好,你隻管給我運到隔壁縣,就行!”
“那爺,您稍等兩天,兩天後,我將所有調來的貨與您過目。絕不摻假!”
花棠將那錠金子塞到他手上。
“那就有勞柳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