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巨星 誰救贖誰
伊盼兒狐疑地扭頭,一雙水潤的眼睛緊盯住他,“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我需要有人愛了?我告訴你,我不需要誰愛我,我隻要我自己愛自己就夠了!你的理由很可笑,停車!你給我停車!你不停車我就跳車!”
不知道在激動些什麽,也不知道在糾結些什麽,她突然不想和他同處在一個空間裏。
因為需要有人愛?所以他就來愛她了?這個理由好冠冕堂皇啊!難道是因為她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親人,也沒有出現過朋友的影子嗎?她不需要那些,不需要這種愛,不需要別人同情憐憫的愛。她不需要。
嗬嗬,她突然有些想笑。
她突然的叫囂,讓裴煥慌張了。
他扭頭,卻瞧見她正要打開車門。他猛地將車停靠於路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更甚至是將她整個人拖進自己懷裏。突然被他抱了個滿懷,伊盼兒十分生氣,她不停地嚷嚷,“你放手,你給我放手啊,你聽見了沒有?不要碰我!”
“你怎麽這麽倔呢?”裴煥很無奈,並不理會她的掙紮以及叫囂,隻是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走。
伊盼兒掙紮了好一會兒,卻發現無濟於事,漸漸得也停下了動作。隻是卻還有些發恨,她握緊了小手,重重地捶著他的後背,咬牙說道,“我告訴你,我不需要別人來愛我,我不需要。”
每次生氣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喊著那個自己厭惡的日本名字。
“你需要的。”他沉沉出聲,那麽堅定。
她懊惱地回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那麽,我需要。我需要去愛一個人,我也需要有人愛。所以,你也愛我好嗎。”他並不打算去挖掘她內心的那份疼,想著總有一天,她會親口告訴自己,她不願意告訴別人的心傷。
而他的心傷,也許就會忘卻了。
伊盼兒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眼眶卻蓄滿了淚水,她不能眨眼,她怕一眨眼就掉下淚來。可是還有些賭氣,她任性地說道,“你需要愛一個人,那你別來愛我。就算你愛我,我也不會愛你,所以你就隻會被我傷害。”
“我不怕被人傷害,更不怕你傷害我。”他的聲音渾厚,有些沙啞,“也許你會以為是我在救贖你,其實是你在救贖我。你知道嗎?你救贖了我。”
裴煥說著,動情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忍不住眨眼,淚水就刹那落了下來,吻中卻也帶了點鹹澀。
「因為你告訴我,你需要有人愛。」
很多年以後,伊盼兒也沒有想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她可以清楚記得自己與他所說的每一句對話。而她分明從沒有對他說過那樣的話,他又是在什麽時候聽到的?之後她不止問過他一次,他總是笑而不答。
她曾經忍不住調查過他的底細。
除了必要的任務以及Case,她並不喜歡去探究別人,可是對於他,她卻沒有忍住。那份好奇心迫使她去查探,可是查了半天,連她也查不出個所以然?除了小語告訴過她,他是山口組老大黑崎罡的兒子,日本名為黑崎聞彥這些簡單的資料之外,竟然一無所知。
日子平淡中度過,他時不時像鬼一樣出現,又時不時像鬼一樣消失。
直到有一天,那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下著大雨。
公寓的房門被人“咚咚咚——”地敲響了。
伊盼兒想著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透過貓眼瞧見了來人,她沒好氣地開了門。門一打開,他渾身濕透,一副窮困潦倒的樣子嚇到了自己。這是她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樣子,在她的記憶裏,他是那個屏幕裏宛如巨星、在她麵前瀟灑英俊的男人。
“找到你了。”他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人朝前一倒,就這樣抱住了她。
身上突然一沉,伊盼兒險些跌倒。
她急忙扶住了他,而他濃重的酒氣頃刻間包圍了自己。她是討厭酒味的,厭惡地罵出了聲,“你怎麽搞的?為什麽喝酒?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喝了酒就不要過來!裴煥!喂!你不要借酒發瘋!喂!”
“今天是我媽媽忌日。”他突兀地說了那麽一句。
她的叫囂聲在這個時候全部停滯,甚至連腳步都停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談起他的家庭,也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關他的家庭。原來,他的媽媽已經死了。想起媽媽,盼兒有些辛酸,被他緊緊地抱著,她難得溫柔了聲音。
“你比我幸福,我連我媽媽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其實是我……是我啊……你知道不知道?”他粗重地喘息著,說著讓她不明白的話。
伊盼兒拍了拍他的背,皺眉說道,“我隻知道你醉了,我扶你進去!”她一邊說,一邊吃力地扶著他走進臥室。
雨水滴淌了一地,也弄濕了她的床。
臥室裏,她沉默地動手替他脫去了衣服。襯衣紐扣解到第二顆,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愣,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不能。有些無可奈何,眯緊了雙眸,“放手,我替你把衣服脫了,把我的床弄得這麽濕,你想找死嗎?”
裴煥抓著她的手將她整個人一拉,她並沒有注意,整個人隨即趴在了他的身上。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見他有些哽咽的男聲沉沉響起,像是終年不散的濃霧,“是我……害死了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