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展躺在地上憤恨地瞪著左延,他隻恨自己此時不能站起來!
倒是夏清麵上的神色依舊鎮定,她從身上掏出一把防身的匕首遞到左延麵前:“左丞相,既然你這麽想殺了朕,那你就親自動手吧!”
當這把匕首遞到左延的麵前時,左延的嘴角抽了抽。
他是想殺了夏清沒錯,可是他還沒有蠢到真的敢自己動手殺了夏清啊!
見到左延不說話,夏清將手中的匕首再往他麵前抵了抵:“左丞相,你怎麽不動手呢?是覺得一刀殺了朕不解氣麽?”
左延道:“陛下言重了。”
“那你就接著!”夏清強行將手中的匕首塞到了左延的手中。
左延沒接,要殺也不能他動手啊!
不然以後他背上了弑君的名義,還怎麽能名正言順地掌控朝政?
夏清看著左延不吭聲的樣子,她並沒有立馬收回匕首,而是再問道:“左丞相,朕給你機會了,你要放棄麽?”
左延先是恭敬地朝著夏清彎腰鞠了一躬道:“陛下,這裏這麽多人,他們完全可以代勞。”
左延表麵的樣子做的很恭敬,可實際上當他說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將夏清放在眼裏。
柳思思和王展看得牙癢癢,他們都很清楚,如果再任由左延這麽發展下去,就算自家陛下解決了濰城的這次旱情,她還是會死在左延手中!
可偏偏現在左延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別說他們,就連陛下也不敢對他怎麽樣!
“他們誰有這個資格對朕下手?”
夏清意有所指,“既然左丞相不願意動手,那就不能怪朕不守承諾了。”
眼見夏清就要將手中的匕首收回去了,左延笑嘻嘻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夏清靜靜地看著左延問道:“左丞相這是什麽意思?”
左延道:“老臣年邁,已經不適合動手了。依老臣看,這些禦林軍年輕氣盛,而且殺伐果斷,他們完全可以代老臣出手。”
左延說話的時候將目光看向四周的禦林軍。
這些人可都是王展的心腹,他們怎麽可能幫左延動手殺夏清?
所以當左延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看來你們的膽量也不過如此,是老夫高估了你們!”
左延說完就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侯天寶身上,“他們都不敢!那你來。”
侯天寶也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他連連擺手道:“不!不……我……我……”
他雖然現在很堅定地站在了左延這一邊,但他也不敢動手殺夏清啊!
因為一旦背上弑君的帽子,隻怕到時候一出現問題,他就會被左延推出來頂禍!
他就是再蠢也幹不出來這種事情啊!
“你個沒用的東西!”左延氣得將他一腳踹開!
他沒想到侯天寶竟然敢不聽他的話!
夏清見狀冷笑一聲,然後直接將手中的匕首塞到左延的手上:“既然他們都不敢,那就有勞左丞相親自動手吧!”
左延看著手中的匕首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心裏那個糾結啊!
如此大好的機會,難道真的就要錯過麽!
而就在他接過匕首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展和柳思思全都捏緊了拳頭,隻要左延真的敢動手,他們就立馬衝上去!
就在左延瘋狂猶豫要不要動手的時候,突然土坑底下傳來了歡呼聲!
聽到這個聲音,站在土坑旁邊拉繩子的幾個禦林軍立即將頭埋了下去大聲問道:“怎麽了?”
“水!有水了!”
因為距離較遠,土坑底下傳上來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晰。
可這些話在傳上來的時候卻如同是平地春雷在這幾人腦海裏炸開了。
那幾個人有些難以置信地將頭埋在土坑下邊,再次大聲重複問道:“你說什麽?”
“水!下邊!下邊有水!”
當這話再次從底下傳上來的時候,這幾個趴在土坑旁邊的禦林軍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立馬激動地原地蹦了起來:
“有水了!有水了!”
原本還在糾結猶豫要不要動手殺了夏清的左延,被這幾人的大聲給嚇了一跳,他本來準備發怒的。
可結果當反應過來他們嘴裏喊的內容時,他就愣了一下。
“有水了?”
左延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他立即上前揪住那幾人,“你們說什麽?”
他們雖然討厭左延,可是在麵對左延的逼問時,他們還是隻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底下發現有水了。”
“這不可能!”
左延一把推開他們,“讓他們上來!”
“是!”
就在這些人在往上拉的時候,周邊的人也全都湊上去圍觀,其中就有夏清。
柳思思緊緊地拉著夏清的胳膊,小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緊張,她小聲嘀咕道:“一定要有水啊!”
夏清沒有說話,可是她的目光卻一刻也沒有再從坑底裏移開了。
不多時,底下的人就被拉了上來。
他們腳底下踩著一堆土,當他們來到地麵的時候立即主動地爬了出來。
“水呢?水在哪呢?”當這些人爬出來之後,左延立即揪住他們的衣服質問道,“你敢糊弄老夫!”
左延剛才可擔心的要死。
還不等那兩個人開口解釋,柳思思就蹲在地上,興奮地捧起拉上來的那堆土道:“陛下!這些土是濕的!”
夏清聞言也立即蹲下身子。
當她撚起這些濕潤的土壤,並湊到自己鼻尖仔細地嗅了嗅之後,她原本嚴肅的麵容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真的有水!”
而左延在此時原本緊張的心變得驚慌了起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跟著湊了上去,他撚起那些濕潤的土壤,學著夏清的模樣將其湊到鼻尖仔細嗅了嗅。
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確定地下是有水的了!
但是他依然不肯相信這件事兒,他甚至還將這些濕潤的土壤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嚐了嚐。
他像是傻了一般,嘴裏嚐著這些濕潤的土壤,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夏清將手中濕潤的土壤放下,將一雙手拍了個幹淨,然後在柳思思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了身子看向左延:“左丞相,現在看來好像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