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8錄 髒

沈酒白拖著疲累的身體靠在樹幹上,用手丟掉了手上已經捏出汗的石塊,“路癡的絕症果然沒得治,這回可害死老娘了……”

算了,先保存體力吧。

晚上氣溫肯定得下降,就算她帶了衣服,那幾件輕薄的‘春’裝也管不了多大作用,別給自己整死了。

沒有了霓虹燈火,夜空星河鮮明,加上林內的蟲鳴,瞬間有種穿越千裏之外的空寂安寧。

累到極致,沈酒白心裏那麽一丟丟的害怕也消失了,幹脆靠著樹幹坐下來欣賞起夜景來了,“老媽說那顆星星叫什麽來著?”

還真是久遠的記憶呢,那時候老媽晚上總愛拉著她們姐妹數星星,然後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說著那些星星的故事與傳說。

可惜……她以後恐怕都沒機會再聽了。

人安靜下來,剛才丟棄的警戒又重新回到身上,在有人靠近的瞬間沈酒白就發現了。

眸‘色’一厲,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背包。

尋著聲音望去,黑暗裏一抹人影正慢慢走近。

一瞬間,沈酒白僵住了背脊,腦中瞬間浮現了無數怪談,天人‘交’戰。

這特麽的是人……是鬼?

那人穿著長及膝蓋的風衣,在夜風的吹拂下無節奏的顫動著,頎長的身軀‘挺’拔筆直,跟身旁的樹影一樣,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張臉也逐漸顯‘露’出來。

早已適應了黑暗的沈酒白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裴司青?!”

這禽獸怎麽還在這裏?!他不是應該早跟他的小情人走了嗎?難道……他一直沒走?

想到這裏,沈酒白心裏一抖。

靠!這麽說他一直都潛伏在這附近看著她了……特麽怎麽那麽滲人啊!這禽獸是有病嗎?還是不放心她,怕她出去說漏嘴想要滅口呢。

看來滅口的可能‘性’比較大,不然幹嘛要跟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呢,還真是有興致。

裴司青沒有說話,沉默著一步步的靠近,黑暗裏的眸子流動著幽幽的光。

沈酒白頓覺緊張,撐著草地站起身來,“怎麽?這就要動手滅口了嗎?”

這發展真是萬萬沒想到,就算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出來的,現實果然比小說更傳奇。

滅口?裴司青聞言詫異的揚眸,在靠近的瞬間脫下了身上的風衣外套,可還沒碰到沈酒白便被那人一把鉗住雙手,力道猛烈,竟是用一隻手緊緊地鉗製住了他的兩隻手,而另一隻手已經攥住了他的頸項,這不過瞬間發生的事,幾乎讓他反應不過來。

不管是前一句奇怪的話還是這靈敏狠辣的手段。

腕間的疼痛與頸間的窒息感同時傳來,裴司青這才回過神來,嗆咳了兩聲,驚詫的開口,“小酒?”

這一聲小酒更加‘激’怒了沈酒白,已經反‘射’‘性’的吼出了聲,“閉嘴!你不準這麽叫我!!”

小酒那是她親密的人才會叫的名字,而他這個禽獸沒有資格。

裴司青輕輕蹙眉,嚐試著動了一下卻被鉗製的更緊,疼痛也跟著加劇,“小酒為什麽對我這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誤會?沈酒白嗤笑出聲,“哈?!我都親眼看到了那還叫誤會?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啊~~裴老師大概就是用這樣的溫柔表象‘迷’‘惑’無知少男的吧?”

裴司青放棄了掙紮,就著被鉗製的距離細細的觀察著沈酒白的反應,“親眼看的的事不一定是真實的,眼睛可是會騙人的。所以小酒這麽生氣的原因隻是因為對我的印象幻滅嗎?還是……你在吃醋?”

沈酒白瞠目結舌,怒極反笑,“吃……吃醋?哈哈哈!這是個笑話嗎?你真以為年少無知的感情能單方麵的維持這麽久嗎?像裴老師這種流連‘花’叢的老手應該更清楚才對,怎麽會這麽天真呢。”

太失望了,都被抓到現行了還在狡辯遮掩,什麽親眼看到的不是事實,如果連親眼看到的都不能相信,那什麽才是事實?順從的被他欺騙才是事實嗎?

當她是傻‘逼’啊!

看著眼前那張表情誇張的臉,裴司青微微眯了眯眸子,風淡雲輕的開口,“也是呢,這人間怎麽會有無緣無故的愛與付出呢,就算是小酒也跟這大千世界裏的人一樣,怎麽會不同呢。”

他竟然差點被‘迷’‘惑’了呢。

沈酒白有點跟不上對話的節奏,可被挑起了‘激’戰‘欲’,“這世上當然有無緣無故的愛與付出,隻是身處黑暗中的裴老師感覺不到而已。你已經被墮落‘蒙’上了雙眼,所看到的不過是‘欲’望,又怎麽能明白那種感受。”

裴司青冷笑,“是麽?既然小酒說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愛與付出,那就證明給我看吧。證明你對我的喜歡是純淨無雜質的感情,不摻雜任何‘欲’望與目的,證明給我看,來。”

感覺到那兩隻手撫上臉頰,沈酒白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心中一陣惡心,反‘射’‘性’的用手將眼前的人用力推開,“我為什麽要證明給你看?想知道自己去看!還有我再告訴你一遍,我特麽的不喜歡你!你這樣惡心的人,我怎麽會喜歡你?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

證明……他居然想讓她用那種方法證明?!

沈酒白氣得發抖,用手搓了搓剛才抓過某人的雙手,“別碰我,以後都別碰我,我嫌髒。”

裴司青被方才那一推往後退了好幾步,背後撞上了樹幹,聽到這樣的話低低的笑出聲來,滿是嘲諷,“髒?小酒在說什麽呢,食‘色’‘性’也,這是自然的需要怎麽會髒呢。”

頓了頓,一聲輕笑溢出‘唇’角,“小孩子。”

沈酒白臉都憋紅了,卻說不出一句可以辯駁的話。

這也不能怪她,她向來推崇武力解決,幾時這樣憋屈過了,何況還是這樣的駁斥,她根本不知該從哪下手,隻能把自己惱個半死。

對上黑暗中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裴司青一怔,緩緩直起背脊脫離了樹幹的依靠,“小酒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沈酒白正想反駁,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轟鳴,抬頭看去森林上空竟然出現了一架‘騷’包的紅‘色’直升機。

飛轉的螺旋槳扇動的枝頭嘩嘩作響,大開的探照燈像巨大的怪獸眼睛掃‘射’下來,沈酒白所站的位置頓時暴‘露’在突來的光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