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塔,又名聖賢塔,塔分九層,頂層則是聖賢輪道講課之地,以下八層皆鎮壓著各路妖孽,其中底層隻鎮壓著一名妖孽。
底層偌大的空間內,牆四周貼滿了聖賢著作,這一麵麵竹簡書頁都散發著乳白色的光暈,奇妙的是竹簡中自發的將其中內容吟誦出來,萬千梵唱誦經一般,化作滾滾音浪朝中央處的妖孽湧去,似洶湧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
塔基中央一根玄鐵柱,從妖孽的身軀腹部穿過,將其牢牢釘住,妖孽身後有九隻潔白如雪的長尾,卻沒有絲毫飄逸感,隻因這九隻長尾亦被玄鐵長槍死死頂住,無法挪移分毫,殷紅的鮮血曾經染紅了這片黑色的塔基,但如今卻隻剩下一抹暗紅的斑斑血跡。
這隻妖孽便是渡過九重天地雷劫的元神高手,九尾天狐。
要鎮壓封印九重雷劫的元神高手,比滅殺她還要難上數倍,但一眾聖賢大家合力完成了這一看似不可能的鎮妖塔,以二層到八層所有妖孽的妖力匯聚在一起,引入了九根玄鐵長槍,死死掐住這可能化出的九大天狐分身命脈要害,玄鐵柱則鎖住了天狐的肉身,四周的萬千經文聖賢書看似威力一般,但卻與方圓百裏內的每一位聖賢大家的心脈氣息相連,法力相隨,等若百名聖賢大家齊齊以絕世法力壓迫著天狐體內的元神之體,其中不乏元神高手,甚至還有渡過了七八九重雷劫的聖祖之流,如此一來即便以天狐的絕世神通,元神之體也不敢露麵,隻能龜縮在體內某一處,藏匿不動,隻因頭頂上空還有鎮妖雷鏡,這一法寶釋放出的神雷威力可比天地雷劫中的紫府雷罡,讓天狐無比忌諱。
曾經嚐試過一次破封印破塔的大戰,但天狐失敗了,被聖賢大家們以堂皇的懲罰之借口理由狠狠的羞辱了一次,其中不乏一些聖賢們猥褻了天狐那絕美的胴體,自此一役後天狐再不敢擅動,因為那群聖賢大家的醜惡猥瑣嘴臉,若再度湊到身前一陣親舔,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寧肯身死道消,也不願再被這群聖賢大家們褻玩一次。
天狐數千年來一直很平靜,讓聖賢大家們期待的天狐第二次衝擊鎮壓封印沒有發生,讓聖賢大家們無比失落,隻得輪番上陣,口誅筆伐,什麽紅顏禍水,妖顏惑眾,口水噴了天狐一臉,沒有受到任何效果,隻得敗興而歸。
這一日,天狐倏地睜開了雙眼,喃喃自語道:“不對,我明明感覺到自己的一縷神念正在茁壯成長,即將成為我的第十大分身,脫離我的九尾分身而存在,日後可救我與這水深火熱之中,我的神念破空而去,接管這一分身,竟然被瞬間絞殺,難以置信,那股滅殺神念的氣息隻怕便是太陽罡煞的氣息,怎麽會被某位修道者所禦,主動攔截我的神念降臨附體之舉,其中詭異,可推敲一番,奈何被困這鎮妖塔中,四周都是這群偽聖們的法力波動,我一施法,必然被覺察,到時隻怕他們又有了羞辱我的借口了。”
說到這,天狐也不禁有些猶豫難決,不可一世的九重天地雷劫的元神高人,因為誤墜情網,竟然被一酸儒所騙,其背後的諸多聖賢大家打著斬妖除魔的口
號,以酸儒之性命為要挾,將天狐擒下,鎮壓這塔中,不知多少年月了。
想起那酸儒最後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頓臭罵,自詡浩然正氣加持在身的嘴臉,天狐就不禁一陣冷笑,拚著損耗修為也瞬間以天狐勾魂奪魄爪將其滅殺,肉身化作一灘血水,魂魄也被打散,不得重生,等若給了那群所謂的聖賢大家們一個響亮的耳光,這才有了之後的每日口水羞辱,持續數千年,聖賢大家們也樂此不疲。
天空中突然一聲無比宏大的響雷,傳入了天狐的耳中,天狐雙目放光,不禁身軀微微一顫,這響雷並非天威,而是聖賢大家以諸子百家之絕世神通開創出的半位麵屏障被來犯之敵以狂暴的方式轟破。
“期望此次來犯之敵不要太弱,否則我天狐如何趁亂逃遁出這鎮妖塔,結束這不見天日的牢獄之災。”天狐看了看腹部的那玄鐵柱,一臉唏噓的感慨道。
聖賢大家們共同構建的這半個位麵,隻有區區方圓千裏,還不如天狼神王尹風的迦南洞天幅員遼闊,隻是這一半位麵雖比星界小了太多,但卻正是因為小,所以壁壘相當牢固,正麵突破這一空間壁壘,尹風可是花了大氣力的,各種神通輪番衝擊,這才進入這一田園般的世界。
天雖然破了一個大洞,但是在田間勞動著的人們卻沒有絲毫慌亂,仿佛對這等空中響雷,石破天驚,已然是司空見慣。
尹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便是修道者見到這般宏大的氣息席卷而來,都要退避三舍,逃遁開去,怎麽這群莊稼漢卻無動於衷。
想到這,尹風以神念掃射窺探一番,不由得怒火衝天,原來這群所謂的莊稼漢的五官之識已經被聖賢大家們以神通剝奪了,他們不知道疼痛,嗅不到任何氣味,甚至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永遠是一片黑暗。
他們的世界,就是黑暗無聲的世界,唯一指引他們幹活的便是聖人們的神念,似乎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溫暖了他們的世界。
隻是這群被奴役著的行屍走肉,卻渾然忘卻了,剝奪他們五識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群高高在上的聖人們。
聖人們不用勞作,卻享用著奴隸們血汗換來的果實,他們完全可以辟穀,讓這裏的人們過上富足的生活,卻沒有這般推行,卻將自身的聖賢化作了天道,以萬物為芻狗,這把奴役,如何不讓天狼神王憤怒。
“來者何人,竟然敢毀我聖人國度之天澗壁壘,該當何罪?”一個宏大的聲音在空中響徹,隨後一群峨冠博帶的儒生禦空飛來,將尹風困在中央,隨時可能圍殺天狼神王。
“天下流毒,皆起於你們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儒生,所謂的聖賢大家,今日我天狼神王便要將你們悉數滅殺,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順便將鎮妖塔的內的妖孽收服,僅此而已,你們可有異議?”尹風雖被圍困,但卻一臉愜意,隻因身周這群儒生顯然是打頭陣的後輩,其中無一人是元神境,都是金丹境的修道者。
“天下竟然有你這等狂徒,毀我國度,還要殺人滅口,解救妖魔,還自詡匡扶正義,你可知道浩然正氣長存我們聖賢
大家的心中,不會因為他們肉身的滅亡而消亡,真正的道義,與天地長存,天地同壽,你顯然沒有讀過我們聖賢之書,難怪會被一些妖魔教唆,前來搗亂,若拜我朱子為師,我保你三年小成,十年大成,也可坐而論道,成為我這般令人敬仰的存在。”為首的一白麵少年侃侃而談,竟然不似要與尹風動武鬥法的姿態。
“朱子?諸子百家中,你自怕也算一子,隻是沒有想到你能著書立說,卻道法修為如此淺薄,不過是金丹之境,隻怕斬妖除魔不成,反被妖魔所滅,成了妖魔的大餐吧。”尹風冷笑道。
“對牛彈琴,牛亦流淚,我以大道感化妖魔,讓妖魔授首,何須借助這等外來的法術之力,聖賢之道,乃是真正的與天同齊的大道,道法秘術,都乃小道,追求道法境界,法術殺敵,等若是舍本逐末,本末倒置,道行再高,在我這等聖賢至尊之道麵前,也有若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你這妖孽,還是速速臣服,否則我一番唇槍舌劍,必然讓你無地自容,羞憤而死。”朱子輕輕一搖手中的折扇,搖頭晃腦,仿佛儼然主宰了尹風的生命,拿捏在手,隨時可收割而去。
“天下間竟然有這等可笑的儒生,還是諸子百家中的一位大家,也罷,我還和你們這般迂腐的蠢貨廢話如此之久,直接滅殺,也落個眼前清淨。”尹風一聲自嘲,終於出手。
卻見迦南洞天直接在天狼神王眉心處放射出萬道光芒,隨後便是驚天動地的龍吟鳳鳴之聲,百頭巨龍與百頭鳳鸞已然將整個天空占據,兩百道可怖的吐息從天而降,將以朱子為首的十餘名儒生瞬間秒殺,化作了灰燼,屍骨不存。
巨龍鳳鸞的氣息何等強大可怖,整個半位麵都在輕微的搖晃著,原本還在靜修的聖賢大家這才慌亂起來,隻是他們並未立馬出門迎敵,個個都在書房內焚香沐浴,務必要完成這一禮儀才可出門。
一時間,天狼神王麾下的諸多高手悉數登場,經過了一番修煉,昔日的金丹境高手都已然一躍成為元神境高人,其中差別,等若是天壤之別,也沒有四處尋人廝殺,隻是靜靜的懸浮佇立在空中,這近百元神高手與兩百頭龍鳳混合而成的龐大氣息,已然是幕天席地,整個聖賢國度崩潰就在眼前。
“尹風,這鎮妖塔看上去實在有些礙眼,我幫紅顏妹子給破了吧。”影魅舞倏地出現在尹風的身旁,左手拉著紅顏,右手則持著嗜龍刀,凝望著遠處那座巍峨的鎮妖塔。
“也好,看看這六重雷劫之力對你的刀道至境有何作用。”尹風微笑著點了點頭。
影魅舞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縱聲朝那鎮妖塔撲去,人未至,刀氣先行,目殺之天地沉淪混合著六重雷劫的元神之體的力量,化作了一道血色與白色相間的氣練,惡狠狠的撞向那鎮妖塔。
“武道中的刀道絕殺?”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鎮妖塔頂層傳出,隨後一本金光閃閃的書簡模樣的法寶橫在了影魅舞刀氣的前方。
尹風目力,何等明銳,雖然隔著萬米之遙,依舊看清楚那書簡般的法寶上撰寫著兩個古色古香的大字: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