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推門的動作一頓，他現在進去沉默會不會尷尬。

猶豫的瞬間。

那道委屈的男聲又響了起來。

“哥哥，”沈慕表情擔憂，他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我看爸爸特別生氣……”

衛淩沉下眸光，毫不猶豫伸手推門，他擔心沉默受‘欺負’。

對付這種小白花。

他有經驗。

隻是。

沉默的聲音讓他再次頓住腳步。

“我說，”沉默雙手捧著冷水衝了把臉，他抬眼透過鏡子看向沈慕，語氣譏諷：“你好歹是個男的，天天裝朵白蓮花，你在惡心誰？”

沈慕聽到沉默的話，他一下子沒控製好表情，臉色扭曲了一瞬。

“還有，”沉默帥氣地搖去臉上的水珠，他眼尾微眯嗤笑了一聲：“誰特麽是你哥，你別亂認親戚，咱們不熟。”

“我叫你一聲哥，”沈慕看到衛生間沒人，他懶得裝作關心，陰側側地開口：“隻是怕我爸難做……”

“很好，”沉默打斷沈慕的話，他彎腰擠了些洗手液洗手：“你現在看起來像個男的，繼續保持，免得人家以為我們同性戀都是娘娘腔。”

“胡說八道什麽，”沈慕壓下心底的震驚，他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我跟你可不一樣。”

“這麽硬氣？”沉默衝幹淨手指頭，他轉身倏地湊到沈慕跟前，挑眉勾唇輕笑：“不是你來廁所堵我的嗎，天天在我麵前找存在感，難道想跟我搞個骨科？”

惡心人。

好像誰學不會似的。

“你別亂來，”沈慕額角跳了兩下，他猛地退後了兩步，語氣警惕：“小心我告訴衛溪。”

沉默撩起眼皮，他扯了張擦手紙巾不緊不慢擦著手指頭 ：“他算老幾？”

沈慕：“.......”

他皺起秀氣的眉頭，抬眼仔細觀察著沉默的表情。

怎麽回事。

他知道沉默對衛溪沒有超友誼的想法。

因為。

舔狗的說法是自己放出去的。

但是。

沉默確實對衛溪投入了感情，他們有一起長大的情誼，明明……

衛淩聽到沉默足夠欠扁的聲音，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壓平嘴角準備離開，剛一轉身就看到衛溪站在門口。

對方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衛溪眉眼一派溫潤，他按捺住心底的嫌棄，淡淡地瞥了一眼衛淩：“你在這裏做什麽？”

可笑。

沉默竟然敢用衛淩刺激自己。

不提兩人在家裏的地位，他從長相氣質到學習成績，全方位碾壓對方。

這種靠著他家苟且的老鼠。

就該躲在陰溝裏。

衛淩麵無表情，他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總歸不是來吃飯的。”

笑麵虎。

眼前看似無害的少年遠比他的母親有手段。

不管衛溪對沉默存在哪種算計，他跟沉默來往肯定礙了對方的眼。

避其鋒芒沒用的話。

那就硬剛。

衛溪沒想到衛淩會這麽回答，他足足愣了幾秒後板著臉嗬斥道：“請你注意素質。”

“我說錯了嗎？”衛淩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他似笑非笑：“難道你到廁所吃飯？”

他想得通透。

衛家用來製約自己的就是母親醫療費，如果順利的話，王睿等人的賠償足夠他撐到成年。

成年之後。

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嘖嘖，”衛溪彎著眉眼笑了起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他聲音裏帶著刻意的憐憫：“你不會傻到以為抱穩了沉默的大腿？要知道我勾勾手指頭，他就會跑回來……”

“是嗎？”衛淩抬手擼了把劉海，他眸底是壓不住的寒意：“那讓我們拭目以待……”

衛溪盯著衛淩光潔的額頭，他眯了眯眼正準備說話。

“啪。”

衛生間裏響起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沈慕聽到門外隱約傳來衛溪的聲音，他朝沉默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抬手用力扇自己一記耳光。

沉默：“……”

他丟掉用過的擦手紙巾，朝沈慕豎起了大拇指。

這廝是個狠人。

他都替沈慕疼得慌。

“住手，”衛溪狠狠瞪了一眼衛淩，他推開門快步走進衛生間：“學校規定不能打架。”

衛淩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邁著長腿跟了進去。

明知道不該趟這趟渾水。

他還是擔心沉默……吃虧。

“衛哥，”沈慕伸手捂著臉頰，他一雙小鹿似的眼裏含著眼淚：“我沒.....沒有打架。”

“你確定沒拿錯劇本？”沉默抬手鼓了鼓掌，他眉眼笑得肆意：“現代劇不搞宮鬥這套了吧？”

大開眼界。

沈慕這在線的演技。

合該人家笑到最後。

沈慕低頭默默垂淚，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你自己說說，”衛溪看到沉默不知悔改的態度，他擰眉教訓道：“早上打了幾場架？”

“怎麽？”沉默眉眼鋒利，他抬著下巴不答反問：“你跟沈慕多久這麽熟了？熟到要幫他找回場子？”

“我跟他隻是同學，”衛溪眸光微閃，他說得義正辭嚴：“這不是重點，重點你打別人撒氣算怎麽回事。”

說來說去。

還不是因為分班的事不爽。

沉默又不是沒有辦法進一班，何必這麽鬧呢。

“打人啊？”沉默轉了轉手腕，他故意拖長了聲調：“那我可不能白背這個名聲。”

話音剛落。

“衛溪，”沉默長腿一邁站到沈慕身側，利落地別住對方胳膊往前一拖，把人按進了洗手盆裏：“你別高看自己，我揍別人是因為別人該揍，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衛淩蜷了蜷手指，他莫名鬆了一口氣，連帶眉梢的寒意逐漸消褪。

“鬆手，”沈慕沒想到沉默會真的動手，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死死按住，他開始拚命掙紮：“不然我讓我爸整不死你……”

“來，”沉默眯了眯眼，他一手按住沈慕一手擰開水龍頭：“小爺讓你清醒一下。”

想得真美。

以前自己沒有防備，搞死他都花了六年時間。

現在。

他是錢多到煩惱的重生人士。

看誰以後搞死誰。

“咳咳.....”沈慕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水嗆到說不出話了。

“沉默，”衛溪看到沈慕全身都是水的狼狽樣子，他怒極反笑：“你還要跟我鬧到什麽時候？”

“跟你鬧，”沉默挑起一邊眉梢，他用力吹了劉海：“你想多了吧？”

衛溪臉色變得鐵青，他咬了咬牙關準備上前去扯沉默的胳膊。

“砰。”

衛生間的大門被推開了。

“住手，”得到同學通風報信的宋白站在門口，他滿頭黑線喘著粗氣：“怎麽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