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愣。
就算衛淩及時改口，他也聽懂了對方問的是誰。
幾秒鍾後。
“人家可是學神，”沉默邁著長腿接著上樓，他半真半假的譏諷道：“不喝奶茶的哦。”
衛淩抿緊了唇瓣：“......”
沉默這個回答，讓他說不出哪裏不爽。
直到兩人坐到了座位。
衛淩彎腰在課桌裏摸出化學書，他狀似無意地偏頭問道：“那礦泉水呢？”
他知道自己介意地沒有道理。
其實。
男生們分喝一瓶水不算離譜。
特別是在運動之後。
衛溪好像會打籃球......
“想什麽呢，”沉默眨了眨眼睛，他笑著調侃道：“我就隻跟你共飲過，這還是第一次......”
他說得實話。
不管是他還是宗濤都不會隻買一杯奶茶。
完全沒有分著喝的必要。
礦泉水同樣如此。
衛淩冷淡的眉眼頓時舒展，他壓了壓上翹的唇角，微不可聞地應了聲：“嗯。”
第一次。
這三個字讓他莫名愉悅。
“同桌，”沉默雙手撐著下巴，他朝衛淩發出了邀請：“為了紀念偉大的今天，中午約個飯？”
確實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他死去活來不說，還痛揍了校霸，手撕了白蓮，順便還讓沈潛吐了一兜子錢。
衛淩思索了下飯卡裏的餘額，他抿了抿唇瓣：“食堂？”
雅信高中有食堂。
還不止一個。
隻是。
家境不錯的學生基本在校外的飯店吃飯。
更豪氣一些的。
是家裏每天派司機送營養餐。
沉默......好像從來沒有在食堂吃過飯。
“好啊，”沉默鹹魚般趴在書桌上麵，他答應地沒有半點猶豫：“我們就去食堂吃。”
好兄弟想要走得長遠。
相互能融入彼此的生活是重要原因。
再說了。
他沒有什麽了不起。
衛淩手指蜷了蜷，他漆黑眼眸打量著沉默精致的側顏：“你喜歡吃糖醋口味的菜嗎？”
“喜歡，”沉默雙眸發亮，他撐著胳膊支起身子看向衛淩：“怎麽了？”
“今天一食堂有糖醋獅子頭賣，”衛淩忍著按下沉默發頂呆毛的衝動，他淡淡地說道：“味道不錯。”
味道不錯隻是聽說。
畢竟一道隻有六個獅子頭的菜要賣38元。
他舍不得吃。
今天買來給沉默嚐嚐倒是可以。
沉默抬手故意做出擦口水的動作，他勾起唇角準備說話。
“嘟。”
沉默的手機響了一聲，衛溪的消息直接跳到了屏幕上麵。
【衛溪：“中午我們吃飯時好好聊聊。”】
沉默皺起眉頭，他才反應過來，高中三年都是自己陪著衛溪吃飯，吃得還是以前趙家名下的酒店送來的特供。
現在酒店倒是在自己名下。
有生意不做王/八/蛋。
沉默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他低頭修長的手指開始打字。
衛淩不著痕跡瞥了眼手機屏幕，又掃了一眼正在回消息的沉默，眼底的笑意散去，他麵無表情地低頭看書。
【沉默是金：“謝邀，以後我們不必約飯，附上酒店鏈接，你可以選擇自主點單。”】
“兄弟，”沉默按下發送鍵，他偏頭看著冒著寒氣的衛淩，他搖了搖手機啞然失笑：“說好了我們一起，我不會放你鴿子。”
衛淩指尖一頓，他掀起眼皮說得違心：“我不擔心。”
“嘟。”
“嘟。”
“嘟。”
沉默手機接連響個不停。
衛淩抬了抬下巴，他冷著聲音提醒道：“你先看消息。”
“艸，”沉默煩躁地擼了把頭發，他擰著眉頭按亮了手機：“以前他沒這麽多屁話啊。”
【衛溪：“你別這樣。”】
【衛溪：“關於分班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衛溪：“我問過宋老師了，你離調到一班的成績還差300多分。”】
沉默：“......”
衛溪發這種沒頭沒尾的消息。
簡直沒有意思。
難為沈慕願意供著這麽一位永遠不會彎腰的大爺。
沉默撇了撇嘴，他沒功夫懶得搭理這位高高在上的衛學神。
衛溪臉色陰沉，他沒有收到沉默的回複，隻好斟酌著遣詞用句，接著低頭發消息。
從小到大。
他都沒有這麽哄過人。
一方麵是自己必須跟沉默接著當朋友。
另一方麵。
他心裏不舒服。
衛淩那隻陰溝裏的老鼠憑什麽站到沉默身邊。
【衛溪：“我以為你能理解，我沒有給你補課，是因為代表學校參加了物理競賽，更是覺得你會努力考進一班，我沒有指責你，隻想跟你一起補救。”】
【衛溪：“我問過宋老師了，他說給你可以走特招生的名額，可是你拒絕了，我能知道原因嗎？”】
沉默盯著手機屏幕，他的眼底全是嘲諷，衛溪說了半天廢話，就後麵兩條勉強說到了重點。
不就還是想騙自己捧著錢進一班。
想得真美。
沉默眉眼鋒利，他伸舌抵了抵牙床，壓著不耐給對方回了一條消息。
【沉默是金：“多點真城，少點套路，老子比你幹脆，因為你不值得。”】
按下發送鍵的同時。
“鈴鈴鈴。”
上課鈴響了起來。
化學老師夏老師走了進來，她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紀，穿著一身米色的套裝，頭上挽了一個發髻，她站到講台，直接翻開教案：“上課，現在翻到第十四頁。”
教室裏頓時又響起了‘講天書’的聲音。
衛淩背脊挺得筆直，伸手翻開課本目不斜視，隻有緊繃的下頜線顯示著他的冷淡疏離。
“同桌，”沉默眼裏閃過一絲了然，他用手肘碰了碰衛淩胳膊，身體前傾湊到少年耳側低語：“你會不會拉黑人啊？”
開什麽玩笑。
霸道總裁怎麽可能不會拉黑人？
這是沉默的小心機。
衛淩跟衛溪立場天然對立，他拉黑衛溪是擺明一種態度。
衛淩直勾勾地看著沉默，仿佛在判斷對方說得是不是真話，半響後，他伸手拿過少年的手機，垂著眼眸低聲問道：“你要拉黑誰？”
沉默抬眼看了一眼‘解凍’的衛淩，他在心裏笑得打滾，臉上卻裝得雲淡風輕：“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