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沅對這座半山別墅很熟悉,在這裏居住了好幾年,有一條以前專門為她散步劈的路。可以直接走到公路上,

南青沅繞開了管家傭人的視線,直接開了小木門往外麵走去,這裏是富人區,雖說半山腰的別墅僅此一座,但山腳下是一排洋樓,這裏是富人區,很多的士會時不時溜達上來。

南青沅一襲花苞長裙,精致的巴掌臉上未施粉黛,頭發被她用手隨便撥弄了一下,風一吹顯得淩亂卻又異常好看,她冷的互抱手肘搓了搓,以前住這的時候,南青沅時而覺得太過於僻靜。

可現在她又覺得僻靜也不是壞事,至少現在沒人看見她的狼狽樣。

南青沅走到了馬路對麵,麵對著別墅,她垂眸打開了手機,好幾通未接來電,有Vivian,還有許星山的。南青沅手指揉了揉眉心,想著該用什麽理由去解釋自己昨晚突然離席。

宿醉後頭一陣一陣的痛感襲來,南青沅輕歎口氣,餘光看見一道身影站在她剛才出來的木門處,南青沅眉眼一顫,抬眸驚恐望去。

陽光熠熠,樹葉搖晃,池焰立在木門前,身上還穿著那身藏青色的睡袍,微風浮動,將他的袖口吹起,眼眸惺忪卻又帶著隱隱的怒氣。

她知道她醒來後直接離開,會讓他生氣。亦知道怎麽做,才能哄好他,可她不想也不願,隻是如今,他就站在馬路對麵,隨時都有可能過來抓住她,質問她。

兩人在一起那麽多年,他嫌少對她發脾氣,甚至連生氣都少之又少,可眼下他生氣的樣子,她是從未見過的。

南青沅指尖嵌入掌心中,她沉默片刻,沒再猶豫,抬腳就往山腳下跑。

幾乎是剛跑一兩步,南青沅回頭看池焰,男人抬腳不緊不慢的跟上,有種勢在必得的感覺。

寒風刺骨,她的手已經被凍僵了,心裏的恐懼蓋過了冷風,眼看著池焰並未放棄,她心一顫,打算投降,卻發現後麵來了一輛出租車。

像是沙漠中發現了一口湖水,南青沅立刻伸出手招停,在池焰還有幾步就能趕上她的時候,脊背一弓,她像一隻受驚的小狐狸,鑽進了車後排。

“師傅,去赤岸酒店。”

她說完緊張的往後看,池焰已經走到了車尾箱,可他卻沒有繼續往前,定定的站在後備箱隔著玻璃窗與她對視,劍眉星眸,眼眸一眯,嘴角一扯。

好似在說——你逃吧,我有的是機會。

司機一聽是赤岸酒店,來了大單子,立刻應了好,把空車的牌子打下,腳踩油門飛馳而出。

南青沅回到赤岸酒店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她回到了房間,Vivian就上前將她前前後後仔細看了個遍。

Vivian:“你沒事吧?!”

南青沅有些心虛,總不可能告訴她,昨晚喝醉酒她和池焰睡了吧。

南青沅搖搖頭,“沒事。”

她猶豫了一下,打算給自己一夜未歸找一個好的借口,卻聽見Vivian說:“昨天你說去上衛生間就沒回來,嚇得我去找盛導,盛導說你和池總去高中同學聚會了,我以為很快回來,沒想到一夜沒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怎麽,你高中同學聚會都是名人,不能帶手機是吧?”

盛亮肯定不會給她找借口,高中同學聚會肯定是池焰帶她回去的時候隨口找的理由。

南青沅一邊拿衣服走進浴室,一邊說:“昨晚手機沒電,聚會散了後就去好朋友家住了一晚,聊到了好多以前的事情,沒怎麽去注意手機。”

Vivian信了她的話,在浴室門前站著提醒道:“那你快點洗,我點了餐,本來今天上午要拍戲的,但是聯係不到你盛導說兩點開始。”

南青沅應好。

她將衣服褪下,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一點曖昧過的痕跡,白皙光滑。

早上的時候太過於匆忙,換了衣服就急著離開,也沒仔細看,她以為她會滿是傷痕,畢竟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那麽輕易放過她,還是醉酒後的她。

那如此看來,他沒有把她弄得滿身傷痕,但他也沒真的放過她,畢竟,他們都在一張**醒來。

一點半,南青沅就到了片場,第一個遇見的人是許星山,想起那個奶糖,她對他的印象好了一些,南青沅主動打了招呼。

許星山有些受寵若驚,他上前,開口道:“昨晚聚會玩得好嗎?”

南青沅從容撒謊,“還可以。”

許星山開玩笑道:“沒想到你和池總還是高中同學,昨晚我還說你們倆怪怪的,還以為有什麽過節。”

恰好盛亮走了出來,南青沅想到今天因為她的緣故整個片場都延遲了,怪不好意思的,上前和盛亮打了招呼並且道了個歉。

南青沅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盛亮笑了,“道歉?我應該向你道謝才是,因為今早的拖延,池總給我們投資了,成為了我們組內最大的投資方。”

南青沅楞了一下。

“看來你和池哥的友誼比我想象的還要重,我以前剛籌資的時候,曾經找了他好幾次,後來才知道池家有規矩,不可以把生意涉及娛樂圈,”盛亮開玩笑的說,“以後有事,我找你就夠了,池哥肯定會給你這個麵子。”

南青沅不知怎麽回答。

池焰家族明令禁止投資娛樂圈的事情,她略知一二,隻是不知池焰如此,用意到底是什麽。

南青沅沉思了一會兒,若是他隻是想要一個答案,那她給他一個便是。

比起給答案,她更害怕他無時無刻侵入她的生活。

池焰投資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劇組,一下子,宿命整個團隊像是如虎添翼,幹活都更有勁了。倒不是說宿命缺投資,而是池焰的名聲和威望,就足夠讓他們後期宣傳以及收視沒有後顧之憂。

兩點多開拍,這場戲很快就過,因為等會兒還有她的戲,南青沅沒有去休息室,而是直接坐在片場,拿著劇本再過了一遍。

“你可真有本事,”南雪坐在了南青沅旁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時隔多年還能把池焰哄的團團轉,為了你把池家的規矩都打破了。”

南雪也是今天來到了片場才知道,昨天自己因為拍戲被斥而感到丟臉,沒有去參加酒席,但池焰卻史無前例的參加了娛樂圈的酒會,得知消息的南雪悔的腸子都青了。

現在南家人因為籌資的問題很是苦惱,也有意說用南雪高攀池焰,於私,池焰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於公,南雪現在在南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不管兩者其中一種,南雪都很樂意當這個“犧牲品”。

南青沅充耳未聞,她專心鑽研劇本。

南雪怎麽會那麽輕易放過她,那張嘴喋喋不休,“我還聽說,池焰投資的另一個要求是把其中一個投資方給換掉,我聽說那投資方早早就對你有意思了,是因為你換掉的吧?”

南青沅不免想起輪船上被押走的那個人,心裏有些煩,將劇本蓋在腿上,視線清冷的看著她,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南雪噗嗤一聲笑了,她起身,邊走邊說:“告訴你一個消息,池焰要結婚了。”

池焰的確是快要結婚了,這個消息,南雪是從南父南母口中聽見的,最近也有很多人有意攀這個親。

第14節

南雪離開後,南青沅繼續看劇本,可還沒看完兩句話,Vivian跑來了,喘著粗氣說:“戴莉找你。”

南青沅突然咯噔一聲,心想著今早上和男人同床共枕的畫麵,戴莉是他的女友,該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南青沅第一次感到羞愧和自責,她咬著唇,正猶豫還怎麽辦時,戴莉已經笑意吟吟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嗨,”戴莉和南青沅打招呼。

南青沅莞爾一笑,也回了一個嗨,那雙眼看見戴莉的笑容時,愧疚和自責在心中放的更大。

“我聽說你在隔壁拍戲,就想著過來打個招呼,怎麽樣,沒妨礙到你吧?”戴莉問完,突然很驚訝的道:“你身上好香啊,這個香水好熟悉,市麵上沒有的吧?”

南青沅咯噔一聲將劇本放下,池焰的香水是沉木香的味道,臥室也是,留香很久。

戴莉和池焰既然在一起,那麽對池焰身上的香水味應該是很熟悉。

南青沅臉色一熱,猶豫要不要和戴莉說實話,卻驀然想起,南雪的那句,“池焰要結婚了…”

南青沅的腦袋一沉,驀然想起早上醒來時,他的無名指上那刺眼的戒指。

他要結婚了…應該是和戴莉結婚吧。

她如果現在去告訴戴莉,昨晚的事情,對她而言,會不會是很沉重的打擊